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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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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看吗?”
慕狸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边夕阳。
单寒香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落日,而是他嵌了一圈金光的脸。
他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在金色的阳光下像洒了碎金一样。
“好看……”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慕狸,痴痴的。
好看……真的很好看……
“……”
“不是问我好不好看,是问对面的景色……”慕狸无语道。
于是单寒香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夕阳,又怏怏地回过头来。
都怪这死狐狸,长得太好看了,看了他再看夕阳都不觉得美了。
“夕阳都没你好看……”
明明是一句夸奖的话,可她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说出来,倒像是在嫉妒。
慕狸刚要开口,只见肩头的人已经陷入沉睡,不一会她的头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滑落,腿上一沉。
单寒香竟然倒在他腿上睡着了。
???
慕狸身子一颤,眼神里透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可熟睡的少女浑然不知,迷迷糊糊还轻微动了动,想找个舒适的地方安然睡去。
良久,天边的晚霞只剩最后一抹了。
他嘴唇翕动,最后只吐出三个字。
“登徒子。”
……
趁着天还没黑,他们也要赶紧下山了。
静谧的山林小路上,鹅黄少年一脸漠然地走着,他背上还背着一位熟睡的青衣少女。
又是这条路又是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单寒香喝得太多了,把整整一壶酒全干完了,一身的酒气,不过还好是果酒,倒也不难闻。
走到上次的下坡路时,单寒香醒了。
她迷糊地睁开眼,天色已有些看不清了,她伸出手发现手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我的风筝呢?!”她大喊大叫。
慕狸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打算回答。
单寒香喝得酩酊大醉,哪里还记得什么礼数,她就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在慕狸背上东摇西晃的,不停地拍他的肩膀逼问着。
“我的风筝去哪儿了?!”
“别动了!”慕狸忍无可忍,停下脚步,愤愤道,“已经扔了。”
听见此话的单寒香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要扔了我的风筝?啊啊啊啊……”
她哭就算了,她也不用自己的袖子擦眼泪,痛哭流涕着全蹭慕狸背上了,还一边哭一边喋喋不休。
“哭什么,你自己说的‘放飞梦想’……”慕狸冷冷道。
他是真后悔了,到底为什么要管这个酒鬼,真应该把她扔在原地自生自灭。
还有那个风筝,刚刚在小溪边单寒香睡着睡着突然醒了过来,吵着闹着要把风筝放飞了,嘴里还大叫着“放飞梦想”,然后开始重复唱一首很刺耳的歌,唱累了就又睡了。
“你胡说!把我的风筝还给我!”单寒香支棱着双腿,手里抓了一把头发气势汹汹地叫嚣。
慕狸头皮生疼,最终忍无可忍。
“单寒香!你再不安静,就自己滚下山去!”
此话一出,背上的少女顿时没了声音,竟然乖乖地垂下脑袋趴在他肩膀上不再出声。
醉是醉了,但这趋利避害的性子还真没变……
单寒香一静下来,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安静了。
慕狸长叹一口气,继续前进。
走了几步就遇上了一片花丛,虽然天色昏暗,但那些花依旧生机勃勃引人注目,阵阵花香,沁人肺腑。
突然背上的人又动了动,声音甜美。
“善良的七殿下,能不能让我摘一朵花呀?”
她伏在肩头,笑眯眯地挨着耳朵轻声细语。
“……”
慕狸无奈地蹲下来等她摘好了才起身。
单寒香随意拽了一朵上来,仔细一瞧,还是一朵红色的鲜花,她不认识,但这花却是十分美丽。
单寒香灵机一动,把花一插,顺手簪在了慕狸头上。
慕狸不耐烦地偏了偏头,“单寒香,你在做什么?”
她调皮地“嘻嘻”两声,“给你簪花。”
“……”
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在摸一只小狐狸一样。
“真好看,和花魁一样。”
“什么?”慕狸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难道觉得“花魁一样”是什么夸人的词吗?
算了算了,不过是一个酒鬼罢了……
接着,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但是慕狸知道背上的人还没睡,因为他隐约能感觉到她在玩他的头发。
“慕玄之……”
“嗯。”
“我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
她这次说得很清楚很坚定。
慕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确定?”
“嗯……”
她沉默半晌。
“我想改变我的命运也想改变你的,可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
……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盛京城的街道已经是人去楼空,几家灯火通明,路上能照到几束微弱的灯光。
宁王府里却是亮如白昼。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白池一边端水倒茶一边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慕狸坐在房间里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端起白池倒的茶喝了一口。
突然,门吱嘎一声开了。
“殿下,单小姐已经安顿好了。”丝竹行礼道。
“嗯。”
其实丝竹心里也疑惑,殿下今日出门这么久又不带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单寒香,当时见到的时候还真把她和白池他俩吓了一跳。
“对了,殿下……”
白池话音未落,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丝竹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慕狸头上,顿时忍俊不禁。
慕狸顿感大事不妙,连忙扯了张镜子来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头上滑稽地别了一朵红花不说,最好笑的是他的高马尾全被人编成了辫子,一根一根的数都数不清有多少!
慕狸脸色一沉,突然想起什么,面露杀气。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问道。
“我长得像花魁吗?”
“啊?”
白池和丝竹面面相觑,愣在原地,可看他这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像一点都不像。”白池谄媚地咧嘴,“殿下比花魁好看多了。”
“……”
空气瞬间凝固。
丝竹面露难色,这傻子算是没救了。
白池还在为自己拍的马屁沾沾自喜,就听见慕狸冷冰冰的话,顿时晴天霹雳。
“滚出去守着,今晚不用睡觉了。”
“啊?”白池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别啊殿下,我刚刚是胡说的,殿下一点儿都不像花魁,也没有花魁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