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56、病娇会传染

　　如果是从小对自己很好的人这样说话，颜葵一定会觉得难过。

　　但是面对沈修言，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种言语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所以她转过眼，看向他的下颚，表情挑衅。

　　如果要找一个表情包来形容她的表情，那大概就是——

　　就这？

　　所以吵架就是一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过程，有的人已经变了。

　　沈修言意识到这一点，抿了抿唇，直起身退后一步，然后看了一眼颜葵抓住他的那只手。

　　“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颜葵看着他，“但是我有自己找到答案的权利。”

　　沈修言想说什么，又听她道，“或者，你也可以用你右手的那把刀杀了我，这样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颜葵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沈修言略带茫然的表情，说出去的话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兴奋。

　　“你不是一直想要逼疯我吗？杀了我不是更简单？”

　　她抓着他的手，上前一步，站得更加靠近，还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动手呀……哥哥？”

　　从她的笑容中，沈修言没看到害怕，她不是在用生命威胁他，而是真的打算把命豁出去。

　　“就为了找答案？”沈修言手指跃动着，打开了那把刀，“葵葵，自由自在地活下去不是更好吗？”

　　颜葵听着他温柔的呢喃，这样的语气太虚假，假得她都有些想哭了。

　　才这样一想，眨眼间，她眼中氤氲的水汽就凝结成两滴泪，从眼眶中一跃而下，落到了沈修言的手臂上。

　　颜葵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因为难过害怕所以哭，但是就是没忍住。

　　才放完狠话就哭，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许尴尬。

　　沈修言有些无奈，他将那把打开的刀扔到后面的桌子上，抬起手，轻轻地擦了擦颜葵脸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还带着触碰过刀尖的凉意，让颜葵模糊的意识有了刹那间的清醒。

　　颜葵想要继续跟他说话，却发觉他已经勾起了嘴角，然后快准狠地拉开她，将她推了出去。

　　砰——

　　门关上了。

　　颜葵：……

　　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轰出门，那个人还是她一直避之不及的非亲生哥哥。

　　颜葵认真思考了自己在这闹能再让他打开门的概率，想想他的为人，觉得基本等于不可能。

　　她很想对着门放一句我还会回来之类的狠话，又觉得太逊，踢了大门两脚，暗自生气。

　　不过今天也并非全无收获。

　　她做了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这个晚上，沈修言认真地想了想颜葵的话，实在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外面不好玩，剧不好看，还是书不好读，钱不好花，又或者是作业少了，她一定要花时间来找自己要什么说法。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难道还要专门写一篇文章，逐字逐句地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沈修言自己都觉得可笑。

　　如果非要说，那大概就是因为……

　　他想着一个人的脸，讥讽一笑，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几天晚上，颜葵雷打不动地来骚扰他一次，闲得像是没有别的事要干一样。

　　沈修言暂时没空理她，自杀的人总没有被杀的人急，而且除了查凶手，他还有事情要做。

　　由于悬殊的实力，颜葵基本上连门都进不去，但是她耐性极好，不达目的不放弃。

　　某一日早晨，沈修言准备出门的时候，脚下踢到什么，差点摔倒。

　　他扶住门，看着靠在墙边，睡得宛如女尸状的颜葵。

　　她昨晚没走？

　　被他这么一踢，颜葵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他穿得干净利落准备出门，立马站起身，像是索命一样地在他耳边叨叨，“我等你等得好苦啊……怕你提前跑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哈……”

　　她边说边打了个哈欠，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不是昨天那一套了。

　　看来是提前来的，沈修言挑了挑眉，决定让她好好回到自己的温室中。

　　“你已经不会被冤枉了，不会被妈妈责骂，也不用担心要把喜欢的东西让给我，快滚回家，不要再来找我。”

　　颜葵又打了个哈欠，“你要劝我，至少语气要温柔一点，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快乐啊。

　　“我就不懂了，”她拦着他的路，语气疑惑，“把那些置换一下，我不怕被冤枉，不怕被打，也没什么想要的，你非要的话谢池让给你，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沈修言以前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疯，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她可能本来就是个疯的。

　　“我本来就是一个外来人，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沈修言提醒她。

　　“你这样说，妈妈会伤心的。”颜葵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她一直很喜欢你，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你比对我都好，不然我也不会讨厌你这么久了。”

　　“可你为什么就非要这样呢？”她直视着沈修言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情绪。

　　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的。

　　“让开。”沈修言不再跟她废话，准备直接走。

　　颜葵听话地给他让了路，但是让完路就跟在了他身后。

　　她早起就是为了这一刻，如果说第一疑问是想知道沈修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第二疑问就是他到底干嘛去了，查不到消费记录，他又是靠什么养活自己？

　　“你要是想我回去，就不要再跟着我。”沈修言在电梯里警告她，“我的耐心有限。”

　　颜葵耸耸肩不接招，“我又不是傻的，好不容易起这么早一次，来都来了。”

　　沈修言不跟她争辩了，只是笑了笑，颜葵一开始并没有弄清他笑容的含义。

　　直到亲眼看着他敏捷地翻过一道围栏离开，而她想出去必须要绕一圈，她才明白了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天然差距。

　　“沈修言你等着！”落败之人的无能狂怒再次出现。

　　虽说人没跟到，但是她已经找到了窍门，颜葵整顿好心情，准备第二天重振旗鼓，但是从早晨到中午，都没等到沈修言出门。

　　她还敲了几次门打探声响，没等来沈修言开门，反倒是被出门倒垃圾的邻居注意到了。

　　“小姑娘，你站在那家人门口做什么？”邻居提着垃圾，好意问了一句。

　　颜葵觉得自己是有点奇怪，就不好意思地跟邻居说了一半实话，“我来找我哥，他闹独立不回家，我妈着急得很。”

　　邻居听闻，垃圾也顾不上扔了，瞪眼朝她确认了一遍，“你哥住B20楼4号？”

　　这个反应让颜葵都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然后对着邻居继续道，“是啊，是这个地方。”

　　邻居的反应十分激烈，“小姑娘，不是我说，快回家吧，这对门是出了名的鬼宅，空置好久了，没听说过有什么年轻小伙子住进来……”

　　颜葵体验到了传说中心里一咯噔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敲了好几天的大门，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认真观察才发现，这上面还贴着一张残缺的福字，血红的纸张，带着深色的诡异污渍。

　　最奇怪的是，这张福贴得不正也不倒，而是歪斜着贴在门上的。

　　没有哪个正经人家会这样贴福字的，那还不如没有。

　　颜葵其实不算个胆小的人，要不也不会单枪匹马晚上跑到这里来找人。但是有些话，哪怕她觉得不应该是对的，还是能让人莫名地产生鸡皮疙瘩。

　　翻译成人话，就是细思极恐。

　　邻居去扔垃圾了，颜葵不敢停留，跟他一同坐电梯下楼。

　　“叔叔，那间房真没人住啊？”在颜葵没重生之前，她是绝对不可能问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能赶上这种事，出于好奇心，她也不能就这样退缩了。

　　主要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说句难听的，沈修言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她眼前，怎么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呢？

　　“真没人。”邻居的表情有些夸张，“你不知道前几年那屋出了什么事，死了人！”

　　死人？颜葵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这种事，有些紧张，又有点好奇，“怎么死的啊？”

　　“嗨，被人杀的呗，不然阴气能这么重，几年了还不肯走？”

　　邻居说得有模有样的，“那女的晚上被人分了尸，就扔厕所里，还是我感觉到不对报的案，警察来的时候，人都没了大半个月了！”

　　颜葵感到背脊发凉，所以沈修言之前就住在这样一间屋子里？

　　“那凶手抓到没有啊？这也太可怕了吧。”颜葵有点佩服还能在这里住下去的人。

　　“据说是抓到了，但是后续怎么样也不太清楚。”邻居指了指一个方向，“妹妹，我得往那边扔垃圾去了，你好好问问你哥哥怎么回事，跟他说注意安全啊！”

　　颜葵看着邻居的背影，意识有些恍惚。

　　跟他说注意安全……

　　可她连他人都找不到啊！

　　颜葵回过头，看了一眼20楼4号房的方向，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