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只一瞬》BiscuitNeko

8、第 8 章

　　幻境画卷里应该动的东西，虽仍在随风摆动，但画卷里并无时间流逝的概念。
　　蓝忘机就这样轻轻抱着魏无羡，手上完全不敢使劲，但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魏无羡也不想离开蓝忘机十分温暖的怀抱，以前他与蓝忘机待在一起时，都是话多的那个，可这一瞬间，魏无羡竟什么都不想说，他直觉只要自己开口，蓝忘机定会放下正怀抱着自己的手臂，随后两人再规规矩矩，一人坐回小船一边。
　　这没什么不好，蓝忘机和魏无羡本该回归原位的，可若如此，他们的距离就又会变远。虽然没勇气说出口，但魏无羡的心里，还很想借这次奇遇，来改善一下同含光君剑拔弩张的关系，所以他难得保持沉默。
　　小船却不管乘船人当下是何种心情，很快就要漂入莲花与莲藕最多的区域，魏无羡轻捏了下手里的陈情，试着道：“蓝湛，要不我们先坐下？这样站着很容易被莲藕茎刮到衣服的。”
　　听到魏无羡的声音，蓝忘机回过神来，道：“好。”
　　话虽这样说，蓝忘机也只是将手稍稍挪开了一段距离，就拉着魏无羡坐下了。
　　看着两人相牵的手，魏无羡惊讶地睁大眼睛，不过坐稳之后，蓝忘机很快又松开手，侧头似是在看着船边触手可及的莲蓬和莲藕出神。
　　但眼尖的魏无羡，还是瞧见了蓝忘机泛红的耳尖。
　　他心里直呼蓝忘机实在太可爱了，心里话不由得直接蹦了出来，调笑道：“蓝湛？方才不过是紧急避险，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羞啊？”
　　蓝忘机转回头静静看着魏无羡，面容白皙，但耳朵的颜色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魏无羡见他并不打算回自己的话，也不生气，笑道：“好嘛好嘛，不逗你了，”他看向周围的莲塘，道，“说起来，这片莲塘和云梦的莲塘还是有区别的。”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并未说话，只是眼神又温柔了几分，魏无羡只当蓝忘机还是心中好奇，却不好意思问，内心的逗他的念头又生了出来，笑道：“蓝湛，你好奇的话想问就问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者是你若不想听这个话题，那就找别的话题聊嘛。你放心，我都盯着这河上，有无能此幻境的出口呢！”
　　这只是魏无羡随心的一句建议，蓝忘机却似是被这句话击中，面色难得现出一分茫然，魏无羡自坐下后就一直盯着蓝忘机看，自然捕捉到蓝忘机的这点情绪变化，道：“诶，看你这反应想来我是说中了！蓝湛，这里没有别人，你想说什么就随心说吧！就算是小秘密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保密，出了幻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
　　蓝忘机一边看着一如当年，在云深求学时爱笑的魏无羡，一边放任思绪回到十五岁那年，一边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生长的莲蓬，折下一只，递向魏无羡，道：“我知道。此处莲蓬与云梦不同。”
　　魏无羡愣愣接过莲蓬，惊讶道：“你怎么清楚这里的莲蓬和云梦不一样？这里是幻境画卷，与现实场景有别才是正常的，但你特意说和云梦的不一样....莫非....你真去过云梦？”

　　说到最后魏无羡瞪大了眼睛，声音都略高些许，蓝忘机的反应却很是平静，道：“嗯。”
　　魏无羡惊讶地坐近了些，追问道：“嗯？蓝湛你什么时候去的云梦？我怎么不知道....？唉，不过估计你就算是去了，也不见得会告诉我，更不会来找我.....”
　　一开始他还神采飞扬，说得滔滔不绝，而魏无羡在提到“更不会来找我”时，见蓝忘机浅色的眼睛闪了一下，魏无羡立刻止住未说完的话，看向蓝忘机道：“蓝湛....你...怎么了？不会是生气了？”
　　蓝忘机努力掩去心里的悲伤，语气平静道：“没有生气。我十五岁时，去过云梦。”
　　魏无羡怔住，十五岁，正好是他与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相识的那年。
　　蓝忘机竟在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把魏无羡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可蓝忘机即使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再失态，语调也尽量同以往一样平和，但眼神中的伤感骗不了人，魏无羡看着他，声调都柔和些许，道：“你是不是在后悔，当年人都来云梦了却没有找我，错过了同我一起乘船摘莲蓬吃莲子？”
　　虽然蓝忘机不明白为何此刻，魏无羡竟有一瞬，看懂了他从未言说出口的遗憾，但蓝忘机在情绪被看穿后，从不会加以隐瞒，更何况，这几年在战场上蓝忘机每每见了魏无羡，都未能有机会，让魏无羡知晓自己内心的全部想法，现在机会难得，蓝忘机承认道：“嗯。”
　　蓝忘机只说了一个字，魏无羡听着却有些难过，他不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有用，只好也折下了离自己最近、又最大的莲蓬，还将两个莲蓬，并在一起比了比大小，道：“蓝湛，那现下在画卷里，咱们竟能同乘一船吃莲子，也是上天给我们的机缘！你看，它们都带茎，不过你这棵最大，我这棵最长，咱们要不要比一比，谁的最好吃？”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道：“好。”
　　两人都开始低下头，各自剥起手中的莲蓬，没有任何要较劲比谁快的意思，蓝忘机和魏无羡手下的动作都很温柔，很快他们几乎同时都剥完了第一颗莲子，又立刻同时递到对方面前。
　　四目相对，蓝忘机轻轻勾了勾唇角，魏无羡又一次看呆了。
　　这是蓝湛第二次对他笑了.....所以，之前在玄武洞里，蓝忘机说他讨厌魏无羡，是不是只代表了对方一时的心情...？
　　魏无羡脑海中迅速回想了一下，好像从落入幻境画卷至今，蓝忘机并没有做任何让魏无羡讨厌的事，没有说一句魏无羡不爱听的话，相反，蓝忘机观察细致、做事妥帖，也会照顾魏无羡的情绪...
　　他发呆的同时，一颗莲子突然被蓝忘机送到唇边，魏无羡也反应过来，刚才是自己说要比赛谁摘的莲蓬最好吃，连忙也将自己手上的莲子向蓝忘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