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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连翘正指挥着丫鬟往林眠因和安辰的卧房抬冰桶,门房来报,说府门外有人找。
      连翘走出门一看,却是桑叶。

      “你找我?”
      “嗯。”
      “何事?”
      “大小姐在吗?”

      连翘白她一眼:“找小姐便说找小姐,用得着扯谎说来找我吗?”
      “看看你,”桑叶道:“顺便。”

      “究竟是来找小姐顺便看看我,还是看我顺便找小姐?”
      桑叶脚下顿了一顿:“有何区别?”

      连翘也愣住了:是啊,有何区别,我为何要这般问?

      “算了,没事。”
      连翘把她引着往府内走,小声嘟囔着:“定是和姑爷在一起时间久了,说话也变得像她一般莫名其妙。”

      “阿嚏!”
      安辰揉揉鼻子:“一想二骂三感冒,阿因,是不是你在想我?”

      林眠因正倚窗想着心事,没留神安辰说了什么,随口“嗯”了一声。

      “哎呀,我的阿因可真乖,来,让为夫亲一口。”
      安辰双手环在林眠因腰上,嘟着嘴凑上前来。

      林眠因回神,纤纤玉手毫不留情给她拍了回去:“这是作何?”
      “还问我做什么,你从上了这马车开始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怎么,魂儿跟着那轻尘跑了?”
      “休要胡说。”
      “好了好了,不胡说。”安辰将头枕在林眠因肩上,问:“是不是那封信上说了什么,你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林眠因掏出信笺:“你自己看吧。”

      信不长,安辰没一会儿就看完了。有些内容是昨日在红袖坊提起过的,还有些是新的,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

      “轻尘说她在钱满贯的授意之下,有意勾引何望祖,才导致他在红袖坊欠了债……钱满贯是谁?”
      “钱家的当家人。”

      哦,也就是钱宝泽的爹。
      真不愧是一家人,一个穿得像元宝,一个名字像元宝,各有各的俗。

      钱满贯指使自己的人轻尘勾引何望祖,导致何望祖在红袖坊欠债,再由儿子钱宝泽出面假装与何望祖结交并好心为他出主意解决困境,实则是给他下个套,让他在赌场欠下更多的钱,最后再把他引荐给刀爷。

      “刀爷是?”
      “放债的。”
      也就是高利贷,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何望祖兜不住了,不得已之下柳媚儿通过秦掌柜的手挪用济林堂账上的钱来还债,这便说得通了。

      安辰如是分析一番,林眠因听完眉头紧锁,摇头道:“不会,济林堂账面上的缺漏不过百余两,按照轻尘所说,何望祖单在红袖坊的欠债便不止于此。那笔钱,多半只是还了利息。”

      “光利息就上百两?那欠的本金得多少,上千两?不会有上万两吧?”

      具体数目她们眼下当然无从得知,可安辰认同林眠因的说法,济林堂挪用的银子应该只是拿去还了利息,以解燃眉之急。而真正让这娘俩愁白了头的本金若要还清,必定还得有后招,会是什么呢?

      安辰没想到,她和林眠因猜了一路都没着落的“后招”,却被桑叶送上门来了。

      “钱宝泽去提亲?”
      桑叶点头:“是的大小姐。”
      “父亲怎么说?”
      “老爷尚未表态。”

      林眠因眉头紧锁,想了想,问道:“柳姨娘是何态度?”
      “十分中意钱家,极力劝说老爷。”

      林眠因心中了然,点点头,又问:“果儿怎样?”
      “一直在哭。”
      “知道了。你照顾好果儿,等我的消息。”

      桑叶点头应下,转身要走,林眠因突然把她唤住:“今日,可是果儿让你来的?”
      桑叶抬眸看了她一眼,回道:“不是。”

      是夜,林眠因心中郁结,难以入眠。
      安辰在旁边默默看了许久,开口道:“睡不着么?我来讲个故事哄我的阿因睡觉可好?”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那阿因到底听是不听?”
      林眠因把头枕在她伸出来的手臂上,闭拢双目,笑道:“且先听听看吧。”

      “好,那我开始了。”
      安辰清清嗓子,讲道:“从前,有位富甲一方的乡绅,为人大度,乐善好施,特别有名。一位书生上京赶考,不幸在途中身染重病,盘缠用尽被困客栈,听说了这位乡绅,于是上门求助。乡绅热情的招待了书生,不仅为他请医治病,还腾出房间供他读书,书生病好之后更赠送纹银百两,资助他赴京。多年后,一举考中的书生已经成了京城大官,可乡绅家道中落,不得已去投靠书生。不巧,书生不在家,书生的家人没有招待乡绅,乡绅以为书生不念旧情,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书生回府后听闻此事,痛斥家人,并急唤仆人去追回乡绅。仆人快马追回乡绅后,解开误会,书生将乡绅一家都接到京城同住,从此兄弟和睦,美名远播。”

      “这个故事真的好……长,我都听困了。”
      林眠因闭眼轻笑:“若我猜的不错,乡绅可是唤路遥,书生可是唤马力,还有那位仆人,当是唤作日久?”

      安辰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阿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能猜到我故事主角的名字,太奇妙了!”

      “的确奇妙。这故事听来似曾相识,仿佛我少时便看过一般。莫不是做梦时看的?那本书的封面我还记得,约莫是在书架三层左手边第四的位置……”

      “现在不是啦,”安辰笑笑:“我看完不知道摆到哪里去了,但肯定不在三层左边第四个。话说我的阿因原来竟还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吗,哪本书摆在哪个位置都清楚记得。”

      林眠因唇边笑意渐浓:“诓你的,怎么可能记得。”
      “记得也不奇怪,我的阿因本来就厉害。”
      安辰侧身把她圈进臂弯里,低下头在额间落下柔柔的一吻。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是想说我和果儿吗?”
      安辰棱角分明的下巴抵着枕头,鼻间嗅着林眠因发上的清香,柔声道:“虽然那丫头不是个聪明的,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明白你的心。”

      “嗯,”林眠因轻轻回应着,往安辰怀里靠近了些。

      “钱宝泽上门提亲的事,你心中可有对策了?”
      “还没。不过……兴许明日便会有了。”

      安辰和林眠因背靠墙壁,肩并肩坐着。

      每隔两三分钟,安辰总要把耳朵贴到墙面听上一次,如此三四次后,不由皱着眉头问:“阿因,你确定这墙不隔音?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

      “人还未到,你自然听不见。”
      林眠因环视房间一圈,说道:“醉仙楼初建之时未曾想到会如此火爆,包间备的有些少,后来掌柜将二楼最大的两间隔开,两间变四间。”
      她伸手敲敲墙面:“这墙的材质与四壁的不同,且不够封闭,不信你瞧。”

      安辰随着林眠因视线向上观望,果然看见墙和屋顶之间有个不算小的缝隙。
      “你是故意让掌柜把何望祖和钱宝泽安排在这间的?”
      “巧合而已。”

      是吗?安辰表示不信。
      阿因请的“私家侦探”连何望祖约了钱宝泽什么时间在哪儿吃饭都能查得到,制造一点“巧合”不更是手到擒来的事?

      隔壁传来开门声,随后有人说话:“钱兄请。”
      “何老弟客气。”

      安辰精神一阵,凑近林眠因,低声道:“人总算来了。”

      接着便是拉动座椅的声音,有小二询问是否要点菜,何望祖唤来贴身小厮,随着小二出门。一阵嘈杂声后,对面安静下来,房间内似乎只剩下了何望祖和钱宝泽二人。

      “怎样,今日可能有回复?”
      “钱兄莫急。”耳边传来倒水声,应是何望祖给钱宝泽斟满了茶。

      “有我娘在,还怕我爹不答应吗?再说,以钱兄的家世,我爹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要不是林眠果一直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不答应,这事儿一早成了。”

      “少爷我哪里入不了她的眼?她倒还摆起架子了。”
      钱宝泽冷哼一声:“何老弟也别怪为兄说话难听,当初要不是你和你娘提出用你二姐的嫁妆抵债,我是万不可能替你去刀爷那里作保的。林二小姐虽也算个美人,可少爷我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她这种姿色能做我的正妻,实在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安辰在心里啐道。

      “是是是,钱兄说的是,林眠果不识抬举。不过钱兄大可放宽心,她自小最听我娘的话,定能乖乖出嫁。”

      小二敲门告知要上菜,两人于是住了嘴,待上完菜一干人等退下,何望祖和钱宝泽开始你来我往敬酒,不知敬了几轮后,才总算又说到正事上。

      “还有她那嫁妆,该准备多少你们心中有数吧?”
      “有数有数,钱兄放心,我爹这人最好面子。当初林眠因嫁人他不止送了宅子,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备了好几大箱,还有现银和银票。如今有我娘在,更不可能少了去。”

      “回去跟你娘说,抓点紧,刀爷他老人家可是急脾气,此次若非有我钱家作保,你以为自己还能像现下这般齐齐整整的?”
      “是是是,亏得有钱兄。”

      安辰能想象到何望祖此刻定是满脸惊恐一副怂包样,连说话的声音都发着抖:“我回去就催我娘。要是那死丫头再不服软,也没必要好声好气的劝,大不了就将那生米给煮成熟饭。”

      “哈哈,来来来,老弟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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