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掉伪良缘，生意兴隆》南极老人

18、018 感慨，毽子，添妆

　　其实，每次听到孙琳琅的消息。

　　温然总想起来一告而别后只来过一封信的陈明学。

　　信里只报了平安，其他只字未提。

　　让温永盛情绪略显低落。

　　后来，再也没有联络。

　　虽然温家提起退婚，但是好歹供他苦读三年，他这一走，报了平安后再也没来过信。

　　仿佛是温家做了薄情寡义之事。

　　想到这，温永盛的情绪不再低落，又气了段时间。

　　不过也不重要，对温永盛来说，谁都比不过家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他缓几天，自然就好了。

　　倒是让温然白担心了。

　　孙琳琅成亲那日，温然随着家人一同出席婚宴。

　　众多观礼的宾客当中，温然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新娘子行礼拜堂，偶尔与相熟的女郎说笑几句，没有靠近。

　　本来就不太熟的关系，孙琳琅已嫁为人妻成了一家夫人，温然还未出阁，她们的交集圈子会变得越来越小。

　　温然不禁有些感慨。

　　——

　　时光飞逝，已至三月中旬。

　　申时初，温然刚午睡醒，睡得时间有点长，她在床上睁着眼迷瞪，搞不清楚状况。

　　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还亮着，不算晚。

　　刚睁眼时她只觉得已经黄昏。

　　今日父亲需要上值，午间不返家在县衙随便用些饭食。

　　母亲受邀出府赴宴了，是她们这个年纪经常组的局。

　　家里有适龄小辈的，她们可以带去露露面，也算一种相看的机会。

　　虽然温然言这两年还不准备成亲，但是不耽误张婉茹去见世面，了解了解别家公子哥儿的行情。

　　反正情况就成了这样，今日只有温然自己在家。

　　有些无聊啊，之前这个时候自己都会干什么呢？

　　查账还是练字？

　　听戏还是读书？

　　亦或是下棋？

　　现在不想做这些……

　　温然正躺着思考人生。

　　绿芜轻声走了进来，发现小姐醒了，欲将她扶起下床。

　　却被温然不吭声摆手拒了。

　　绿芜察觉到小姐面上焉焉的，像是无聊了不知道做些什么。

　　想了几息，语气轻快道：“小姐要不要去院子看她们比赛？”

　　“什么比赛？”

　　温然勉强升起一些兴趣，语气还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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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自家小姐回话了，绿芜心里石头落地，应该没甚大事。

　　“刚刚绿芽她们几个起哄说要踢毽子玩呢，还要比赛设了头奖。”绿芜解释，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着：“偷偷催着我来看小姐醒了没，还问小姐您要不要去看她们比赛？”

　　听到这，温然来了兴趣，从床上坐起，说着：“我去看看。”

　　“小姐您慢点，猛地起来容易头晕呢！”
　　绿芜劝她。

　　一边背过身去给温然拿衣服，一边给门外守着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小丫鬟机灵的收到眼色就离开了，去给绿芽几个传话。

　　她们当然没有什么踢毽子比赛了，不过现在可以有。

　　等温然收拾妥当，出了屋门。

　　绿芽十几个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还找了好几个别的院里的婢子凑人数，毽子都有好几个花样。

　　春日的阳光透着树上新叶的间隙，落在院里青石板上，风也不再像冬天那样刺骨，反而带着暖意。

　　“你们预备要怎么比？”

　　温然看着她们问道。

　　“小姐，我们想着今天不玩简单的。”绿芽笑着回话，语气叽叽喳喳的可爱：“要玩有难度的！但是还没想好规则。”

　　听得温然嘴角扬起。

　　“不如你们画个圈，只能在圈里踢不能出界。”又补充道，“计数最多的、花样最好的、坚持最久的，评三个最佳出来，如何？”

　　绿芽一听，眼睛都亮了，接着又弯起来：“听小姐的。”

　　她一起头，其他婢子也跟着回话。

　　“小姐想的周到。”

　　“如此最好啦！”

　　“都挺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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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去，结果出来了。

　　踢的计数最多的和坚持最久的当然是绿芽了，她练过几年武，身姿灵活无比。

　　花样最好的是张婉茹院子里的一个婢子，结果出来后，大家都看向她，脸默默羞红了。

　　不过，倒没什么不忿儿的。

　　那婢子水平极高，毽子服服帖帖地在她身体跟前翻飞。

　　最妙的是一会儿是“蝴蝶穿花”（转身回踢），一会儿是“嫦娥奔月”（高抬腿踢），一会儿又是“犀牛望月”（身后勾踢）……花样技巧极多。

　　看得温然和其他人眼花缭乱，忍不住地为她拍手叫好。

　　这个奖无人质疑。

　　最后绿芽得了两个小银元宝，花样多的那婢子得了一个。

　　其他参赛的也各分了几枚铜钱以表安慰。

　　最后散场的时候，本来兴致不高的温然，还看得有些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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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婉茹走进了她院子，被院里的婢子数惊了一下。

　　“呦，你院子恁多人？”

　　“娘，您回来了！”温然开心地凑到张婉茹跟前，又指着她们道，“刚刚在比赛踢毽子呢！娘您不知道，您院子里有个婢子特别会踢！”

　　“不错，不错！”

　　张婉茹笑着看那婢子，跟着夸了几句。

　　之后，对着温然道：“你舅父来信，我刚从门房那儿收到，来给你说一声。”

　　“舅父的信？”

　　温然有点猜到了信的来意。

　　绿芜看主家聊起了正事，背过身去让院里的婢子们先散去，各回各院。

　　“对，月娥的婚期定下来了，这个月二十三。”

　　张婉茹接下来的话认证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大表姐张月娥的婚期。

　　去年，她在云阳县小住的时候，大表姐只说大概是今年三月左右，现在是正经日子确定下来了，来信告知。

　　短短两月，已经是温然应邀参加的第二场婚礼。

　　——

　　张婉茹准备的添妆，前段日子已经送到云阳张家了。

　　婚前这日要送的只是温然自己准备的贺礼。

　　女子出嫁前，闺中密友跟好姊妹都会送添妆礼表祝福。

　　当然了，不是收到具体婚期后才准备的，那时候像样的礼物根本来不及准备。

　　这是从去年刚得知她的婚事时，温然就着手弄的。

　　这一整副首饰是温然亲手设计的图样，打造好已有两三个月了。

　　进了表姐的闺房，里面是几位平时玩得好的女郎正陪着她。

　　欢声笑语不断，玩闹打趣不停。

　　张月娥坐在镜子前，眉眼潋滟，是在试明日的妆容。

　　“姐姐大喜！”温然声音清亮，真心实意给表姐贺喜，“妹妹给姐姐添妆来了，愿姐姐与姐夫日后琴瑟和鸣，一生圆满！”

　　“你打趣我是不是？”

　　结果张月娥的表现没如她所愿，实是这几日她被打趣太多回了，再薄再容易脸红的脸皮都变厚了。

　　张月娥这话惹得边上几位女郎忍不住笑她。

　　温然这才到张月娥跟前，亲热地说了几句笑闹言，夸妆人都好看。

　　有一个圆脸的女郎看出来温然想私下说些话。便起了话头，将其他几位女郎引到了外间去喝茶，给她俩表姐妹腾地方。

　　温然冲那位圆脸女郎感谢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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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其他人转场。

　　两姐妹互相拉着手坐到了床边。

　　说了几句体己话，温然才接过绿芜递过来抱了一路的箱子。

　　转手递给张月娥，塞进她怀里。

　　“表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张月娥收到温然鼓励的眼神，不禁笑她这会儿性子急。

　　在温然的催促下，张月娥将箱子掀起。

　　那盒子内衬是大红色的绒布，甚是正红的颜色，但远不及那首饰抓人眼球。

　　一整套的金嵌红宝石的头面，散发着璀璨的光华，阳光透过窗棂照于其上，夺目逼人。

　　让张月娥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眶微微泛红，连忙盖上想推还至温然怀里，带着一丝急切。

　　“使不得！这使不得！”

　　张月娥以为表妹就是送些寻常的银饰或者珍珠头面，没想到是一整套赤金镶嵌了红宝石的头面。

　　她不是不识货的人，正是因为知道这副头面的价值，才觉得……太贵重了。

　　“姐姐便收下吧，这是妹妹的心意。”

　　温然又推回到张月娥怀里。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知你是对我好，但是这太贵重了，我如何能收？”

　　张月娥跟温然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推拒了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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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温然强硬地塞至她怀里，还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还作势要生气。

　　“你不收下，是想着成了婚便不和我做姐妹了是不是？”

　　张月娥无奈只能收下，叹了口气，眼眶都泛起了水光：“我是拿你没办法。”

　　温然见她收下，转眼脸上露出笑来，催着让她再打开仔细摸摸看看喜不喜欢。

　　嘴里还念叨着是她自己绘制的纹样让匠人打出来的云云。

　　张月娥再次掀开箱子，看着那副头面，细细的金丝层层盘绕出牡丹纹样和相依的鸾鸟，鸟喙处还各衔着一颗红宝石，工艺繁复精巧至极。

　　喜欢，怎么不喜欢，谁能不喜欢？

　　尤其是还蕴含着温然的一片心意，是对她未来生活富贵、恩爱、美满的祝福。

　　张月娥手握着这份厚礼，看向温然，眼里的那颗泪终于还是没框住滴了下来。

　　温然又连忙凑到她跟前，贴着她胳膊作怪哄她开心。

　　至她破涕为笑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