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金色葫芦

34、她到底是谁？

　　红桂看着宋瑾辰依旧紧握着玄天剑，抬起头对着他笑道：“既然你不打算杀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宋瑾辰听完，将剑收回了剑鞘，坐在椅子上，一脸警惕的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红桂闻言，有些好笑的盯着他，嗤笑道：“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蠢，你怎么会还没想到我就是写血书的那个人呢，毕竟可是我给了你们这个提示。”
　　宋瑾辰紧皱着眉头，思索道：“所以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红桂站起身，低垂着眉眼说道：“我只要公正，我要你们把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我要你们把他们的罪行全部公布，”越说她的情绪越激动，到最后只能轻咬着牙控制眼泪。
　　宋瑾辰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神，情绪竟也被她牵连起来，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仙族有权有势之人不少，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们？”
　　红桂轻摇着头，说道：“我没有选择你们，我只是选择了银九笙而已。”
　　宋瑾辰听到银九笙紧皱着眉头，一时竟有些紧张：“这和银九笙有什么关系？”
　　红桂看着他冷声道：“你之后自然会知道，不过你难道就想把时间浪费在和我说话上，这里可是还有很多人，赶快派兵下来抓住他们，如此好的机会不应该被浪费呀。”
　　宋瑾辰抬头直视着她的目光：“我和你这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红桂站起身看向外边，宋瑾辰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可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她回过头，一脸冰冷的看着他，问道：“难道那群畜生做的事不值得你们下来抓他们吗？他们不该死吗？你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曾经有无数的女子想逃出去，可是没有人让她们逃，她们只能无声无息的死在这，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宋瑾辰听完不置可否，那群人的行径确实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那么既然她做的没错，自己也不需要去问那么多：“栖染她们就在外面，我会出去给他们说明情况，立刻派兵封锁这里，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红桂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近不了我的身。”
　　就刚才的情况而言，她的实力确实不错：“好，我现在就出去。”
　　此时再看这路上的景象，竟和来时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心境不一样，而且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看守，应该是已经被她提前解决掉了。
　　红桂站在这里的最高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件事还没有完成，就让这场火烧到最大吧。
　　茗风望一直在观察着门口，在看到宋瑾辰的身影时，赶紧激动的晃了晃柳叙川的手臂：“是宋瑾辰！”
　　宋瑾辰在脑中整理着刚才看到的一切，尽量把这一切平静清晰的讲了出来。
　　茗风望有些疑惑的问道：“九笙，你认识这个叫红桂的吗？”
　　银九笙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红桂这个名字的印象，抬头看着众人的目光，只能摇摇头。
　　银栖染稳定自己的心神说道：“我现在立刻上去，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围住这里。”
　　宋瑾辰建议道：“让叙川跟着一起去吧，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柳叙川赶紧点头，表达他愿意一起去。
　　宋瑾辰看着银九笙继续说道：“九笙，我希望你留下来，她刚才跟我说到你的时候，算是唯一比较温和的时候，我让你留下来，一是因为我觉得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第二则是因为这里必须有人看着，风望如今的实力，也算是我们这一辈中的上乘，由他帮助你一起留下来，我才能安心。”
　　银九笙看着他认真道：“放心交给我。”
　　茗风望不解的问道：“我和九笙留在这儿，栖染和叙川去领兵，你去哪？”
　　宋瑾辰回道：“我去看一下我们之前怀疑的人，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银栖染：“那事不宜迟，我和柳叙川现在立刻去领兵围住这里。”
　　银栖染、柳叙川、宋瑾辰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走后，银九笙带着茗风望蹲坐在了地上：“茗风望，你说为什么世间的生灵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幸福？而有的人生来就只能陷在泥泞之中？”
　　茗风望一时之间也难以理解这些问题，其实在来这之前，自己的人生只有吃喝玩乐，没有见过这世间的苦难，他们的挣扎、痛苦，都非常人所能见。
　　茗风望揪着衣袖，语气艰涩的回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也不懂，可我们也是这高低贵贱之分的享受者。”
　　宋瑾辰出了地下城，便一路骑着马飞驰到了仙玉府，来看望殇子老先生，栖染说过，这人在仙界文坛的地位是常人难以撼动的，之前自己在魔界就有听过这号人物，所以他会出现在这名单之中，自己倒也有些诧异。
　　进了仙玉府，一路上都有人领着，就好像提前知道他会来似的，亭子的中央围满了白纱，看起来透露着一种缥缈的美感，宋瑾辰抬手行礼道：“见过殇子老先生。”
　　殇子老先生轻抬手：“不必多礼，做吧。”
　　宋瑾辰正襟危坐在蒲团上，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给人的第一感觉便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根本就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殇子老先生轻笑道：“不知可否为我拿一下毛笔。”
　　宋瑾辰不知道他此举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办了。
　　殇子老先生握住笔写下了名御碧阁楼，地下阴尸魂。
　　他并没有看着写，似乎全是在靠自己的本能去写，他的眼睛不好吗？而且这行字和血书上的意思极为相近，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殇子老先生低垂着眉眼，慈祥的说道：“我的眼睛就是我必须要赎罪的方式。”
　　殇子老先生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说道：“我第一次进玉洁的时候，原本以为里面只是品书的好地方，可进去之后，我才发觉我有多么的愚蠢，那里太疯狂了，我想告发他们，可这样我的家人必死无疑，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我的家人还要重要的，所以我选择了漠视他们的罪行。”
　　殇子老先生抚摸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昨日见到了那名叫红桂的女子，她说让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她说可以让我作为人证，帮助你们去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宋瑾辰问道：“所以你的眼睛是她弄瞎的。”
　　殇子老先生摇头否认道：“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赎罪，反正我也活到了这把年龄，世间万物早已看透，这双眼睛对我已是无用。”
　　殇子老先生抚摸着线的湿度：“看来时间差不多了。”
　　宋瑾辰紧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什么时间快到了？”
　　殇子老先生：“赎罪时间。”
　　仙界圣都门口，城门口躺着无数尸体，有些胆大的百姓已经上前，看着尸体上的纸条，惊慌的大喊道：“这是复仇！”
　　周围的人见状，赶紧小心翼翼的上前，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你说这纸条上写的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这一下死这么多人，这仙界算是要翻了天了。”
　　“他们要真做了这种事，那也是他们该死。”
　　“我也觉得，他们要是真做了这种天理不容的坏事，被挂这示众都算是轻的了。”
　　“可这也太残忍了。”
　　“残忍什么呀？那些被他们杀害的女子难道不痛苦吗。”
　　银栖染隔老远就看见这里聚集着一堆的人，赶紧领着人往这边走，看是什么情况。
　　有血腥味！柳叙川赶紧挤开人群，是一堆死人，这些全部是他们怀疑的人，甚至有一些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躺着的人里不止有仙族，甚至还有魔族、妖族、人族、鬼族。
　　银九笙这边已经和茗风望在这里看了有一柱香的时辰。
　　银九笙无聊的看着地面，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茗风望赶紧晃了晃银九笙的肩膀，用手指着门口方向：“那里面流出了好多血！”
　　银九笙看到这情况，赶紧握紧了手中的厉玄剑鞭，小心翼翼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脚步轻稳的走了进去。
　　茗风望见状也赶紧跟上了银九笙的脚步。
　　茗风望赶紧用袖口捂住自己的口鼻，这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让人感到恶心想吐，地上的尸体神色各异的躺在那，有惊恐，有兴奋，虽然之前也见过不少事情了，可也就这次景象可以用尸山来形容。
　　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尽头是一座楼，楼前的桥头上坐着一名女子，这人难道就是刚才宋瑾辰提起的那个红桂？
　　红桂微侧过头，一脸开心地笑道：“九笙，你来了。”
　　银九笙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干什么摆出一副和我很熟的模样。”
　　红桂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失落，不过不认识自己倒也正常，她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一脸轻松道：“干嘛要站着，这得多累呀，坐我旁边吧。”
　　看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银九笙倒是真坐在了她的身旁，茗风望则是坐在了银九笙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