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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与你,血海深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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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栖染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余南陌看见他们仨人警惕的样子,好笑道:“你们有什么可紧张的,应该紧张的是我吧,毕竟你们是三个人,而我是一个人。”
茗风望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哪有他们三个人怕一个人的道理,然后他就瞪着余南陌坐在了一侧的石凳上。
银栖染坐在石凳上后,声音里隐含着怒气:“你到底对九笙做了什么?”
余南陌轻笑着回道:“不用担心,五天之后,她就会恢复正常。”
看着银栖染一脸怀疑的目光:“我没必要骗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她当时太烦人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宋瑾辰注视着余南陌说道:“江时探的死,和你有关系。”
余南陌回望着他,说道:“总算是有一个人说到重点了。”
宋瑾辰微皱着眉头,说道:“所以,你是承认了。”
“是,我承认,不过我也有我的理由。”
银栖染疑惑道:“什么理由?”
余南陌平静的注视着众人,道:“我要找你们的原因是我希望你们能重查一个案件,而我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银栖染冷静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你?”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目前能求的人却只有你,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随即余南陌认真说道:“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您能重查我父亲的血案。”
这下轮到银栖染困惑了:“你父亲的血案?”
“是,只要您答应我,无论我后面要承担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圣姬大人,只有你才能重启这个案子。”
“你父亲有什么血案?”
“我父亲的血案是兰溪县贪污案。”
外面的雨声很大,即使在地底下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如当年兰溪府下的那场雨一样。
那一夜,雨水大到仿佛能冲刷一切的血腥,那一天本来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余南陌穿着鲜红的嫁衣,看着满地亲人的尸体,绝望的拉着江时探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江时探回握住余南陌冰冷的手,一脸平静的说道:“这是你父亲欠我的,当年你父亲亲手斩杀我父亲头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时今日,我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却被你的父亲推了出来,承担了本应该是他的罪责。”
余南陌精神崩溃的抱着头,是我害死了父亲,是我害死了家人,她抬起头,目姿欲裂地看着江时探:“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脚步沉重的跑到一边,拿起了刀,可速度太慢了。
江时探一把躲过了她手中的刀,紧紧地抱住了余南陌,说道:“我们都放下吧,你父亲欠我父亲一条命,所以我杀了你父亲,这已经算是两不相欠了,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余南陌的泪水顺着雨水滑落整个脸颊,拼尽最后的力气挣脱开他的怀抱,她不可置信地笑道:“你杀了我全家,还想让我和你相敬如宾。”
江时探用手拂去她脸上的发丝,温和的劝道:“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回到这一切发生之前。”
余南陌紧握着手中的刀,一脸虚脱的笑道:“我即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刚说完,余南陌便将手中的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血液顺着脖子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被雨水冲刷,仿佛这场雨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江时探赶紧抱住奄奄一息的余南陌,怒吼道:“你疯了!”
余南陌抓紧了他的衣领凑近自己,一脸悲怆的说道:“今日是你害了我,你以后入睡,我余家满门冤魂定然入你梦索你命。”
江时探轻轻的抚摸着余南陌的脸,释然的笑道:“好啊,你死后定然要来索我的命,你要是不来,我必然让你余家死后都不安生。”
余南陌看着他泪水糊了满脸,望着他的眼神只觉得他真是虚伪。
宋瑾辰紧皱着眉头思索道:“那既然如你所说,你死了,你后来又是怎么活的?”
余南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醒过来的前一个月什么都不记得,我也是后来才逐渐恢复记忆,可我余家满门的冤屈被他诬陷成了贪污,他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可我没有。”
银栖染看着她疑惑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杀掉江时探的?”
余南陌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道:“自我恢复记忆以来,所有人都说我们有多恩爱,所以我只能忍着,后来的一天夜里,我的桌上突然出现了一种线香,那张纸条上说,只要每日熏这种香,四肢会越来越无力,所以江时探的房内有这种香。”
“那为何你没有四肢无力?”
“因为这种香对死人无用。”
余南陌看着银栖染依旧谨慎的目光说道:“你那日不也在房顶上看到了吗?我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死人才会有的尸斑,这种尸斑是我杀死江时探以后才有的,我总感觉我的命和他的命变得紧密相连,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银栖染尽量消化着余南陌说的话,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自己从来都没有在仙族听过有这种诡异的术法。
银栖染看着余南陌说道:“那你知道这纸条是谁给你的吗?”
余南陌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余南陌不知道?可那个人为什么要帮余南陌?帮助她又有什么好处?这些银栖染全都想不通。
银栖染看着余南陌,终于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妹妹跟我说她检查江时探尸体的时候,一是可能那个人出手太快,他来不及挣扎,二就是江时探根本就没有挣扎。”
余南陌直视着她的目光说道:“你的妹妹很聪明,她猜对了,是二。”
“他为什么不挣扎?”
“因为这是他欠我的。”
那一夜,我用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我要让他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江时探抬手抚去了她的泪水,声音艰涩地说道:“不要哭,我不要你哭。”
余南陌声音哽咽的说道:“你要为你的家人报仇,我也是!”
江时探倒在血泊中,释怀地笑道:“你的眼睛在流泪,那是为了我吗?”
余南陌一直在望着他重复着我恨你,我恨你。
江时探死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的神情那么痛苦,可放在他们面前的恩怨早已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如果有下辈子,他们一定要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样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直到江时探没有了呼吸,余南陌才难以抑制的低吼,那种低吼仿佛是一种解脱,却又像是另一层枷锁,紧紧的束缚着她。
茗风望听完也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报仇,谁也没错,可谁也没对。
宋瑾辰听她说完只觉得悲哀,他们之间的相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也是死局,他们的爱是真的,可恨却也是真的。
银栖染站起身,转身欲走,但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我妹妹的实力我了解,她到底是怎么输给你的?”
余南陌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认真道:“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差一点就输了,不过是我比她更拼命罢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兰溪县的贪污案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余南陌躬身一礼,如释重负道:“多谢圣姬大人,我会在此等候我的判决。”
兰溪府内,银栖染仔细阅览着兰溪县贪污案,当年的兰溪县主余陌声确实是贪了一笔,不过奇怪的是这笔钱并没有进他的口袋,而是进了另一个人的口袋,偏偏那个人的信息一点都查不到,这余陌声也只是个交接人罢了。
这笔钱到底给了谁?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杀了,只剩余南陌,或许她能知道些什么。
银栖染赶紧带着这些卷宗,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南山道,找宋瑾辰和茗风望。
重新回到地道中,银栖染看着余南陌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当时确实是贪了一笔。”
余南陌赶紧不可思议道:“不可能,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银栖染赶紧安抚她道:“你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你父亲当时确实是贪了一笔,但这笔钱并没有进他的口袋,而是进了另一个人的口袋,偏偏这个人一点线索也没有,你父亲也不过是个交接人罢了。”
余南陌听完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银栖染继续问道:“当年那件案子有关联的只剩你,所以我想问问你父亲在世时有没有和谁关系过近?”
余南陌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和谁都没有过近的关系。”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当年我父亲做的事,我从来没有插手过,所以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我父亲一定是被迫的。”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余南陌站起身,紧张道:“我记得有一天夜里父亲回来好像很着急,他说要尽快把我嫁出去,这样我才能安全。”
银栖染思考着余南陌的话,必须要把她尽快嫁出去,这说明他当时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这种威胁关乎到了他们全家人的性命,可他做了什么,会让别人想杀他全家,难道是为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