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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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斯，应该是现在的维克多，慢慢站了起来，那头墨黑如夜的长发，不知何时染色了一抹耀眼的金色。
这抹金色，藏在深处，只有被风吹起才能隐约可见。
艾里斯用【置换】，将他的意识和自己意识互换，于是他成为了维克多，而维克多则成为了艾里斯。
艾里斯才是他的真名。
他应该换回原来的名字吗？可现在的“维克多”，象征了很多。
意识最深处，他恍惚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门扉。
与他相似之人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那人的声音很熟悉，是周敛的声音，他说——去吧，我会站在你身后。
同一时间，杰拉德和艾里斯副官带着周敛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地下实验室。
周敛的四肢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而没了气息的维克多尸体，正安放在周敛身旁。
周敛朝着两人点点头，和尸体同时推进了手术室。
六年前的虫巢，与虫王的大战中，尸骸堆积成山。
断裂的虫肢，破碎的甲壳，与辨认不出原貌的队员残尸，在稀薄有毒的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这里是。
战场深处，虫巢核心地带，厮杀已经平息，只剩下死寂，以及一种低频的的嗡鸣，那是重伤虫王的哀嚎。
*
“艾里斯……撑住……”真正的维克多简单处理好贯穿腹部的伤口，一步步踉跄朝昏迷的艾里斯走去。
淌在血泊里的艾里斯，带着属于六年后，独属于819军区维克多才有的气质。
拖行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维克多背着好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黏滑的秽物中跋涉。
他身上的战甲破损不堪，防毒面罩早就碎裂，露出一张布满血污，疲惫到极点的脸，唯有那双蓝色的眼睛，还燃烧着强烈的求生希望。
维克多的眼睛，原本是蓝色，蕴含着他其中一个特殊能力——置换。
他背上的艾里斯几乎不成人形。
左肩的贯通伤透过绷带还是不停留着血，那里的血液，还混合着一种不祥，泛着幽绿光泽的粘稠液体——虫王的血。
艾里斯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他身体周围，却隐隐环绕着一层不稳定的能量场，他仅存的异能在维持自身的生命。
“就快到了，救援信号有回应，你要坚持……”维克多喘息着，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整个队只剩下他们。
艾里斯在最后时刻，以近乎自毁的方式，将凝聚了所有异能的光剑捅进了虫王脑部的核心，才换来了代价惨重的一丝生机。
等到维克多体力耗尽，救援队的到来还要半个星际时，可艾里斯等不了了。
维克多把艾里斯小心地安置在一处相对平整甲壳构成的平台，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异能企图修复致命伤。
但这一点点恢复争取不了多少时间。
而虫王的绿血，正在一点点深入伤口。
“不……”绝望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维克多加大了能力的输送。
就在这时，艾里斯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不是伤重濒死的痉挛，而是一种更诡异的动静。
艾里斯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又在下一刻恢复，反复。
那层不稳定的能量场骤然增强，水洼泛起阵阵涟漪。
虫王血液像是活了过来，被艾里斯的身躯疯狂地吞噬。
尤其是那个巨大的致命伤，开始蠕动扭曲。
“吞噬……”维克多瞬间明白了，这是艾里斯的异能，能吸收任何生物异能的危险能力，被虫王蕴含着恐怖生命力的血液激活了。
艾里斯的身体在本能地吞噬虫王，试图修复自身。
但虫王，即便重创垂死，其意志也强横无匹。
这就导致，两方进入了一个你死我活的地图，但维克多能看出来艾里斯落了下风。
艾里斯的身上逐渐出现了虫王一些特征。
维克多扑上去，试图用自己微弱的精神力唤醒艾里斯的意识，但如同石沉大海。
维克多看到了，在艾里斯的精神领域深处，艾里斯自身破碎的意识光点正被被一股充满毁灭欲望的绿色洪流追撕扯缠绕。
维克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的置换异能不算强大，能在极短时间内，将自己的核心意识与另一个不设防或极度虚弱的目标进行调换。
此刻，或许是唯一能介入两者斗争的方法。
维克多在发动能力一瞬间，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而艾里斯的眼睛，则变成了蓝色。
嗡——无形的涟漪荡开。
维克多感觉自己的思维被猛地抽离，几乎是同时，他感受到另一股微弱但熟悉的意识被推入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短暂的瞬间，足够了。
虫王的意志碎片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艾里斯的精神力，而属于艾里斯的异能则在疯狂汲取双方的力量，不分敌我。
维克多的精神力，在某刻化作一柄无形的精神利刃，看准那纠缠最紧密的节点，切断了两者的联系，强行在艾里斯的意志与虫王意志之间，制造了一层屏障。
他听到艾里斯的身体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异变的速度明显减缓，但那些墨绿色的血管并未完全消退，依旧在皮下隐隐搏动。
一种极不稳定的共生状态形成了。
艾里斯保住了自我，但虫王的精神力也留在了他的体内。
维克多的意识回归自身，强烈的眩晕和精神力透支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他瘫倒在地，看着平台上依旧昏迷，但身体不再剧烈畸变，只是气息变得更加诡异莫测的艾里斯，刚松了半口气，他忽然想起了救援队的检查仪。
此刻数架标有帝国徽章和紧急救援的飞艇，降落在距离虫巢几十里地外的平地。全副武装的救援士兵迅速索降而下，医疗人员正提着医疗箱快步飞来。
检测仪探测到了两人的生命体征。
“幸存者！还有两个！”有人高声喊道。
维克多撑起身体，大脑疯狂运转。艾里斯现在的状态，根本经不起任何细致的检查。
一旦被发现体内存在虫王的痕迹，甚至形成了共生，艾里斯要么被帝国实验室带走研究，要么被当场剿灭。
电光火石间，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维克多脑中成型。
他再次发动了“意识置换”。
这一次，他倾尽了全力，目标是长时间的、稳定的互换。
眩晕感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强烈，他模糊了所有人记忆，在维克多与艾里斯的身份之间形成了一层隐秘的意识障碍。
检测仪开始运作，扫过艾里斯的身体。
维克多，不应该说是成为了艾里斯的维克多，压制着体内那股蛰伏的，属于虫王的狂暴能量，成功瞒天过海。
而后，他利用艾里斯对自己的信任，让在自己身体里的艾里斯在最高长官比试中，“遗憾”落败。
他将艾里斯流放到最偏远的819军区，远离帝国中央的权力斗争，将人保护了起来。
至此，真正的艾里斯，明白了一切。
而他眼睛，也恢复成了原来的金色。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