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后，发现冰山霸总是爱哭的甜品控》霜桥客

9、病房里的旧账，谁在替我父亲流泪？

　　我把门禁卡往感应区一贴。"滴"的轻响里，VIP病房区的电子门缓缓滑开。
　　消毒水味裹着旧木家具的气息涌出来。
　　我盯着墙上父亲住院时的作息表——最后一行记录停在三个月前的深夜十点，墨迹被水晕开，像团没擦干净的血。
　　床头柜抽屉卡住了。
　　我用力一拽，半张焦黑的纸片"唰"地掉出来。"股权质押"四个字还剩半边，边缘蜷曲着，像被人急火火塞进抽屉又烧了一半。
　　"苏小姐？"
　　我转身，陈砚舟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口。
　　他白大褂口袋别着钢笔，笔帽歪了半寸——和六年前在巴黎实验室，他被教授当众撕论文时一模一样。
　　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
　　我弯腰整理父亲旧毛衣，余光瞥见陈砚舟指尖捏着病历单，指节发白。
　　"陈医生。"我摸到毛衣口袋里父亲常带的薄荷糖，"我爸最近总说有人偷他东西，是不是......"
　　他的心声突然撞进耳朵。
　　【她终于来了......那晚我听见的脚步声，确实是苏振海。
　　可没有证据，我说了也没用。】
　　我手一抖，薄荷糖撒了一地。
　　弯腰捡的时候，故意问："是不是药物副作用？
　　他情绪太不稳了。"
　　陈砚舟喉结动了动："有款进口抑制剂......国内批文没下，是苏副院长走私人渠道进的。"
　　我记下药名，起身时瞥见隔壁休息室门开了条缝。
　　林小棠提着粉色甜品篮钻进去，发梢沾着雨珠——那是我以前给护士们带点心常去的地方。
　　第二天下午，我让林小棠送了二十盒新品马卡龙到医护站。"感谢各位照顾我爸。"我笑着掀开礼盒，草莓香混着杏仁甜飘出来。
　　"苏小姐客气了。"值班医生接过马卡龙，咬了口突然皱眉，"要说这药啊......"
　　"就是！"另个年轻医生接话，"苏副院长非让自购，不走医院账目，审计都找我们三次了。"
　　"那药根本不对症。"有人压低声音，"长期用伤肝，我上周查肝功能指标都......"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收紧。
　　杯壁凉得刺骨，像父亲发病那晚我攥着他的手。
　　等其他人走光，我把陈砚舟堵在茶水间。"学长。"我递过一杯热美式，"当年在巴黎，你导师把你实验数据署上自己名字时，你是不是也这么沉默？"
　　他拿杯子的手猛颤，咖啡溅在白大褂上。
　　"我现在，听得见沉默的声音。"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包括那晚苏振海在病房里的脚步声。"
　　他闭了闭眼："境外代购协议是他签的。
　　药从空壳公司出，真正用途......"他喉结滚动，"是掩盖早期阿尔茨海默症引发的情绪失控。
　　这样他就能主张你父亲无行为能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韩叙的消息弹出来："查到了，药企实际控制人是白薇姑姑的离岸基金。"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陈砚舟。
　　他瞳孔骤缩，终于掏出个U盘："这是近三年的用药记录。"
　　紧急董事会开在下午三点。
　　苏振海拍着桌子骂我"狼心狗肺"，可他的心声像团乱麻：【拖到月底，海外贷款到账就翻盘！】
　　"各位。"我点开投影仪，"这是近三年的用药记录，显示苏副院长通过空壳公司采购无效药物。"
　　他脸涨成猪肝色："你血口喷人！"
　　"还有这个。"我按下录音键。
　　林小棠带着奶音的声音传出来："哥，那个叔叔半夜在爸爸病房打电话，说什么'签字文件快到了'。"
　　会议室炸了。
　　表决结果出来时，苏振海踉跄着扶住椅背。
　　我收拾文件要走，手机亮了——傅夜沉发来定位："我在医院，你爸刚才喊了我的名字......他一直在画一个U盘的形状。"
　　我脚步顿在门口。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撞在玻璃上。
　　父亲总说，设计最重要的是"藏起来的灵魂"。
　　那个U盘里，该藏着他没说完的话吧？
　　助理敲门进来："苏总，国际设计遗产拍卖会的邀请函到了。"她把烫金信封放在桌上，"对方说，希望您能带着苏氏最新系列亮相。"
　　我摸着信封边缘的暗纹。
　　窗外的光透进来，在"苏氏"两个字上跳了跳。
　　该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看看什么叫——
　　藏了六年的，要亲手拿回来；
　　被偷走的，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包括，父亲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