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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国第一天就烧出个读心外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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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刮器疯狂地刮动着。
我盯着导航上“市立医院”的红色标记,手指关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昨夜伦敦设计周庆功宴上的香槟还残留在礼服裙上,一下飞机,接机的司机就告诉我父亲突发脑溢血,我连行李箱都没拿,直接从机场赶到了这里。
“晚璃。”
在伞骨撞在门柱上的清脆响声中,苏振海的声音就像一块浸透了雨水的破布。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眼眶泛红——要不是我看见他左手在裤缝上蹭了蹭,我差点就相信他这副悲痛的模样了。
“医生说现在不宜见病人。”他抬手想扶我,我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
他的指尖悬在半空中,笑容僵了僵,“你刚下飞机,先回家歇着,公司有我和老陈他们……”
“叔父。”我打断了他。
雨水顺着伞沿砸在脚边,溅湿了我新买的小羊皮高跟鞋。
苏振海喉结动了动,我盯着他藏在伞下的右手——他正捏着手机发消息,屏幕透出一线蓝光。
“您说要替我撑着公司。”我扯了扯被雨水打湿的西装外套,“可三天前,您让助理把苏氏二季度财报改成了亏损两千万?”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没等他回答,绕过他就往住院部跑去。
身后传来他压低的骂声:“急什么?等她彻底崩溃,董事会投票就……”
最后几个字被雨声淹没了。
我紧紧攥着伞柄,掌心沁出了冷汗——父亲住院前三天,突然把苏氏70%的股权转到了我名下;三天后,他住进了ICU;今天我刚落地,苏振海就急着把我支开。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清晨七点,我站在苏氏顶楼的会议室里。
檀木桌对面坐着八位董事,林婉如把保温杯推到我面前:“晚璃,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吗?”她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就像一颗浸了蜜的毒针。
我扫了一眼她左手的无名指——那枚卡地亚钻戒不见了。
上周她还在群里晒,说“未婚夫送的”。
“方案我已经发到邮箱了。”我翻开面前的文件夹,“关于剥离亏损子公司、重组设计线……”
“等等。”陈启明敲了敲桌面,“苏氏做实业二十年了,你突然要转向高端设计?这太冒险了吧?”
“就是。”另一位董事附和道,“你在国外搞设计是很厉害,可集团运营……”
“是嫌我年轻?”我抬起头,盯着林婉如。
她的睫毛颤了颤,刚要开口,太阳穴突然像被电钻钻了一下。
【“这丫头真敢来?合同改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发给星辰资本做空……”】
我猛地抬起头。
苏振海正端起茶杯,杯盖和杯身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要她倒台,傅氏那边答应给我三千万……”】
这次是林婉如。
她垂着眼搅拌着咖啡,匙柄碰着杯壁,和她心声里的贪婪重叠成了刺。
我紧紧捏着文件夹,指关节都泛白了。
昨夜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护士说我体温39.8度;现在却清醒得可怕,连林婉如涂了迪奥999口红的唇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叔父。”我站起身,投影笔“啪”的一声敲在屏幕上,“您说我年轻,那我就现场拆解点‘老东西’——”
“上季度您让财务做的境外担保协议,受益人是星辰资本的关联公司吧?”我盯着苏振海骤然变白的脸,“还有林总监,您账户里多出来的两百万,是傅氏预付的定金?”
林婉如的咖啡杯“当啷”一声掉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在了她米色的真丝衬衫上。
“另外。”我转向陈启明,“您儿子在澳洲欠的赌债,是苏氏海外账户帮忙还上的?”我笑了笑,“需要我调取银行流水吗?”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嗡声。
苏振海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苏晚璃,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我抓起手机晃了晃,“刚才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我看向门口,“张特助,把法务部和审计组叫进来。”
张特助点头退下了。
苏振海踉跄着去抓桌角,林婉如攥着纸巾擦衬衫,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晚璃,我……”
“停职调查期间,手机上交。”我打断了她,“林总监,您那枚钻戒,不如也交给审计组?”
她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散会的时候,窗外的雨停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苏振海被保安“请”出大楼的背影,摸了摸发烫的太阳穴——从会议室开始,那些声音就一直没停过。
“叮。”
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低下头,备注为“神秘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合作提案,明早九点,傅氏总部见。”
玻璃上映出我微微上扬的嘴角。
读心术?
好,那就用这把刀,劈开所有的算计。
明早九点,傅氏。
我倒要看看,传闻里的冰山总裁,心里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