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千钧一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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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明日便是约定好的和羽林军比试的日子。
白霄站在整齐列队的青年们面前，静静检视着他们的演练。众人动作干净利落，出拳带风，踏步整齐有声，一招一式间已隐隐透出将士应有的气势。
“好！”武馆老板忍不住抚掌赞叹，“短短时日，大家竟已进步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惊喜。”
白霄见这场面也高兴不已：
“梁老板别光顾着夸奖，不如趁现在，再给大家讲讲您收集到的羽林军出招特点吧。”
“对对对。”梁老板恍然点头，笑着拍了拍额头，“咱们上次说到哪儿了？”
“说到羽林军训练方法虽好，却有个致命的弊端。”人群中一个精瘦的小伙子抢着回答。
梁老板赞许地朝小伙子点了点头，随即缓步走到场中。
“这羽林军的训练方法确实严谨有效，但在我看来，却藏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他刻意顿了顿，见学员们个个凝神静听，这才满意地继续讲解下去。
等到大家陆续回到公主府时，李公公正领着一队小太监，抬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静候在府门前。
“皇上听闻公主近日练兵辛苦，特命奴才送来些补品，给公主和将士们补补身子。”李公公躬身说道，一边示意小太监们将礼盒整齐地摆放在门前空地上。
白霄淡然一笑：
“有劳公公代我谢过皇兄。阿菊，收着吧。”
白霄话音落下，阿菊便带着几名宫女上前清点。宫女们动作轻巧地打开礼盒查验，里面装着上等的山参、鹿茸等滋补之物。清点完毕，阿菊便指挥众人将礼盒一一搬入库房。
李公公心知白霄不会真的使用这些补品，他此行是奉白羽之命来察看白霄练兵的情况。
他一边帮着整理礼盒，目光却不时扫向院中正在休整的民兵。
这些青年刚结束训练，额上还挂着汗珠，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三两成群比划着招式，虽然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但动作间已显露出几分将士的架势。
白霄察觉到他的目光，向前一步，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公公还有别的事？”
李公公收回目光，神色如常：
“公主这些时日的训练，可还顺利？”
“明日就是我与皇兄约好的让他们和羽林军比试的日子。”白霄直视着他的双眼，“训练成果如何，公公明日一看便知。”
“公主说的是。”李公公躬身行礼，“那奴才就不多打扰了。”
他带着小太监们转身离去。白霄目送几人离开，也转身回府。
“你是说，她真把那群民兵练出样子来了？”
白羽倚在锦缎坐榻上，语气凌厉。
李公公躬身站在一旁，头垂得更低了些：
“回殿下，奴才今早进公主府时，亲眼瞧见院里有几个青年正在操练。他们步伐整齐，虽不比正规军的气势，却也颇有章法。奴才虽不懂这些，但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倒真叫人意外，”坐在一旁的映王抚着茶盏边缘，若有所思，“这批人是我与皇兄亲自挑选的，此前从未有过训练基础。这才两个月……”
白羽忽然轻笑一声：
“羽林军从前朝起便是皇家的精锐部队，想来就算是随机抽取几人，也不至于会是那几个毛头小子的手下败将。”
“皇兄说的是。不过临湘公主向来诡计多端，难保不会在比试中耍什么花样。”映王嘴角牵起，心下有了一计，“说来也简单，既然是两方比试，若是其中一方临时出了状况，无法到场，那另一方，自然就是不战而胜了……”
他话音落下，殿内静了片刻。白羽与映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公公会意，无声一揖，悄步退至门外，向手下人吩咐起来。
成员们连日训练辛苦，明日便是与羽林军比试的日子。白霄体恤众人，特意放了半日假，让大家出门走走，舒缓心情。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结伴离开公主府，涌入京城的街巷之中。
终于有了自由行动的机会，陈生拉上几位交情较好的青年，兴致勃勃地去找一家京城里颇有名气的小面馆。
那面馆位置有些偏僻，几人穿街走巷，左顾右盼，却始终找不到这面馆的招牌。
不知不觉，他们竟拐进一条幽深的死胡同。
巷中寂静无人，陈生心头莫名一紧，正准备和大家离开，忽然从墙角暗处闪出几个蒙面人，动作迅捷地用湿手帕捂住他们的口鼻。
那手帕上带着一股刺鼻的异香，几人还未挣扎，便眼前一黑，软软倒地。
再醒来时，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陈生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勉强撑起身子。见到同行的伙伴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他心头一紧，连忙压低声音唤道：
“快醒醒，出事了！”
先醒来的几人连忙去推还在昏迷的同伴。众人陆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如此情状，也不禁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里？”
名叫张云的成员原是街边的算命先生，向来是众人当中最沉稳最聪明的，他不动声色地踱步环视一周，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稍安勿躁。”他开口说道，“我方才看过了，这牢里只有右边亮光处守着几个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几个人影在昏暗的灯火下晃动。张云压低声音，接着说：
“我们无故失踪，公主那边一定着急得很，当务之急是设法出去。大家快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棍子纸片之类的东西，我试试能不能把这锁打开。”
成员们点点头，纷纷从身上搜刮出一些小棍子和纸片。张云接过一根细竹棍，借着微光，小心翼翼地向锁孔探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鬼鬼祟祟做什么？都给老子安分点！”
众人立即散开，假意靠在墙边休息。张云不动声色地将竹棍藏进袖中，对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仪殿内，白羽的笑声清亮而畅快。
“哈哈哈！此事办得甚合朕意。”他抬手重重拍在李公公肩头，“她苦心训练的民兵全部失踪。朕倒要看看，她接下来还能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办？”映王抬眼道，“她除了低头认输，归顺于皇兄麾下，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选么？”
两人相视一眼，殿中再度响起一阵会心而爽朗的笑声。
“阿菊，还没有消息吗？” 天已经黑了。烛火在窗边摇曳，将白霄来回踱步的身影投在墙上，忽长忽短。见阿菊推门进来，她立刻停下脚步，连忙问道。
阿菊无奈地摇摇头：
“还没有。”
一向沉稳冷静的白霄少见地出现了紧张之色，眉头紧锁。
“一定又是映王和皇帝在背后作祟。如今比试的胜负已经不要紧，我只怕皇帝为了赢过我，会直接对他们痛下杀手。那可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她说着，身子已落在椅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起身问道：
“对了，成员们的家眷可都安置妥当了？”
“都已安顿好了。”阿菊上前一步，轻轻托住白霄的手臂，尽可能地安抚她的情绪，“我怕家眷们惊慌，暂且瞒下了实情，只说是公主有令，今夜全体成员需集中演练，不得与外界通联。”
“你考虑得很周全。”白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纷乱，“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自己先乱了方寸。”
“公主！找到成员们在哪儿了！”
就在这时，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江以清闯了进来。
白霄立刻将目光投向江以清。
“首相大人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将我们的人全部关进了皇宫地牢。”
地牢……白霄心头一沉。她幼时在宫中曾偶然见过一次地牢。
那地牢终年不见天日，潮湿无比，且位置十分隐蔽，白羽把人关进去，怕是想将他们活活饿死。白霄不禁握紧了拳头。
“公主。”江以清上前一步，单膝点地，抱拳向白霄行礼，“以清知道这件事对公主的重要性，以清愿自请潜入皇宫，将大家解救出来。”
“不可，皇宫禁地守卫森严，你纵然身手了得，一旦行踪暴露，也未必能够逃脱。”白霄一口回绝，几乎没有片刻思索。
她再次坐回椅中，抬手用力揉按着刺痛的太阳穴：
“你们都先别急，容我再想想，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近日白霄为操练民兵一事耗尽了心神，连日劳碌之下，先前调理得稍有起色的焦虑症状，又隐隐浮现出来。她闭目静坐片刻，伸手取出江以清先前赠她的那只安神香包，轻轻凑到鼻尖。
药香清冽，带着陈皮与远志的温和气息，她感到舒缓了些。
心神稍定，思绪也渐渐清明起来。她朝阿菊唤道：
“阿菊，替我准备车马，我要去杨贺府上一趟。”
阿菊应声推门而去，白霄转头看向江以清：
“以清，你去准备两身装扮，要寻常家仆的样式。稍后我们扮作首相府的人，随我进宫。”
“……公主方才叫我什么？”江以清微微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去。”白霄并未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有何不妥，只皱眉催促着。
江以清按耐住心中暗喜，低低应了一声“是”，转身快步离去。
白羽斜倚在御案后，百无聊赖地翻动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照着映王事先写好的批注，一字一句地誊在朱红的留白处。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公公碎步上前，在阶下躬身：
“皇上，首相大人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白羽抬起眼，眉眼间掠过一丝疑惑。窗外月色已深，宫门早该下钥了。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首相只说有要事，务必即刻面圣。”
“也罢。”白羽将批阅奏折的朱笔放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来了还能帮着朕看些奏折。一个个写得又臭又长，芝麻大的事也要上奏，看得朕头疼。”
“那奴才便将首相大人请进来。”李公公说着，便退下了。
沉重的宫门吱呀打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李公公手上的灯笼传来些许光亮。
“进去吧。”李公公侧身让出一步。
装扮成侍从的白霄和江以清正要跟着杨贺上前，却被李公公抬手拦住。
“慢着。”他眯起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首相大人与皇上议事，怎么还带了随从进宫？”
杨贺上前半步，耐心解释：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皇上为映王殿下向我借了一批古籍字画，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未能送来。今日恰好要面圣，便让两个家仆顺道将书册送来。”
李公公不语，伸手掀开白霄与江以清手中捧着的木箱盖子。箱内整齐叠放着数卷书画。两人将头埋得更低，屏住了呼吸。
李公公正要探手翻检，杨贺轻声提醒：
“公公小心，这里多是前朝孤本，纸质脆弱，经不得反复摩挲。”
李公公动作一顿，收回手，又打量了二人几眼。
杨贺适时又道：
“时辰不早，想必皇上该等急了。不如让他们先将书册送至映王处安置，我随公公前去面圣？”
李公公思索片刻，终于转身，提起灯笼。
“跟我来吧。”
“是。”杨贺闻言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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