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死去的老婆扼住了咽喉》》圣水池里的小鱼儿

5、日记里的暗恋

　　第五章：日记里的暗恋

　　开春后，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从“300天”被改成了“200天”，粉笔字红得刺眼。风里渐渐没了腊月的刺骨劲儿，却多了层让人喘不过气的紧张——高考越来越近了，课桌上的复习资料堆得比人高，连课间的喧闹都弱了几分，只剩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孙艺涵的抽屉里，除了课本和习题册，还藏着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封面是她特意挑的，上面印着小小的白色羽毛——那是去年冬天在镇子羽毛球场，她和王涛一起打球时，落在球拍上的羽毛样式，她记了大半年，终于在镇上的文具店找到了同款。

　　这本日记，是她的秘密。从去年冬天家长会后，她和王涛成为“朋友”开始，每一个和他有关的瞬间，都被她一笔一画写了进去，连带着那些没说出口的心动和脑补的小剧场，挤满了一页又一页。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王涛抱着一摞刚印好的数学卷子走进教室，脚步放得很轻，怕打扰到大家背书。他路过孙艺涵的座位时，顺手把一张卷子放在她桌上， “这张卷子下午讲，先做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

　　孙艺涵“嗯”了一声，没敢抬头，怕他看见自己泛红的耳朵。等他走远了，她才轻轻打开试卷，心里像揣了颗刚化的糖，甜得发慌。趁着老师还没来，她飞快地翻开日记，在最新一页写下：“3月12日，早读课，他给我递卷子了，很暖。他今天好像没睡醒，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写完，她把日记塞回抽屉最里面，压在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下面，像藏起了一块稀世珍宝。

　　课间的时候，大家都趴在桌上补觉，孙艺涵却没什么睡意。她侧着头，看着斜前方的王涛——他也在睡觉，胳膊垫在脑袋下，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侧脸，连他轻轻呼吸的样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孙艺涵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她赶紧拿出草稿纸，假装在做题，却在纸的角落悄悄画了个小小的脑袋，头发的样式和王涛的一模一样。画完，她又想起昨天放学的事——王涛主动等她，还跟她聊了聊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说“你这道题的思路是对的，就是计算错了，下次细心点”。

　　她又忍不住翻开日记，补充道：“昨天放学，他等我一起走，还跟我讲了数学题。他说我思路对，就是不细心，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他是不是开始注意我了？”

　　日记本里，这样的话还有很多。

　　“2月15日，元宵节，他带了家里做的汤圆，分给大家吃，也给了我一个，黑芝麻馅的，很甜。他说‘我妈做的，你尝尝’，是不是特意给我留的？”

　　“2月28日，体育课自由活动，他在打篮球，我偷偷看了一会儿，他投进了好几个三分球，真厉害。他好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是不是看见我了？”

　　“3月5日，他感冒了，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咳嗽。我偷偷把家里的感冒药放在他桌洞里，没敢告诉他。不知道他吃了没有，好担心他。”

　　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字里行间全是少女的小心思，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暗恋。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段话，甚至还有她画的小插图——王涛的侧脸、他举着羽毛球拍的样子、他站在讲台上说话的背影，虽然画得不算好看，却满是心意。

　　有一次，李娟无意间看到了日记的一角，笑着戳了戳她的胳膊：“行啊你，还写起恋爱日记了，这么多字，比你写作文都认真。”

　　孙艺涵赶紧把日记合上，脸涨得通红：“什么恋爱日记，就是随便写写……”

　　“还装，”李娟挑眉，“我都看见了，画的那个侧脸，不就是王涛吗？你啊，真是没救了，满脑子都是他。”

　　孙艺涵没反驳，只是偷偷笑了。她知道自己是恋爱脑，知道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脑补，可她控制不住——王涛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开心很久，也能让她琢磨很久。

　　随着高考越来越近，学习也越来越紧张。每天晚上，孙艺涵都会学到很晚，累的时候，她就会拿出日记翻一翻，看着那些和王涛有关的小事，心里就会重新充满力气。她想，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能和王涛考上同一所城市的大学，那样就能继续和他做朋友，说不定还能让他喜欢上自己。

　　有一天晚上，她学到快十二点，又翻开了日记，在最新一页写下：“4月10日，距离高考还有58天。今天模拟考，我进步了10分，他也进步了。我一定要再努力一点，争取和他去同一个城市。等高考结束，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写完，她对着日记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来，放进书包里。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书桌上，也照在少女的脸上，满是期待和憧憬。

　　她不知道的是，王涛其实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他看到了桌洞里的感冒药，也知道她总是偷偷看他，甚至李娟还跟他开过玩笑，说“孙艺涵好像喜欢你”。可他没说破，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她是个很热心的朋友”，甚至还在心里想：等高考结束，要跟她好好说声谢谢，谢谢她这段时间的关心。

　　在他眼里，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是一起备战高考的同学；可在孙艺涵眼里，这段时光，这些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都是她暗恋里最珍贵的回忆，是支撑她走过紧张高考季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日记也写了厚厚的一本。孙艺涵把这本日记当成了宝贝，走到哪里都带着，生怕弄丢了。她想，不管以后怎么样，这段暗恋的时光，这些和王涛有关的小事，她都会永远记在心里。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课间，王涛路过孙艺涵的座位时，停下脚步，笑着对她说：“高考加油，祝你能考上想去的大学。”

　　孙艺涵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带着真诚的祝福。她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小声说：“你也加油。”

　　看着王涛走远的背影，孙艺涵又翻开了日记，在最后一页写下：“6月5日，距离高考还有2天。他祝我高考加油，他笑起来真好看。高考加油，孙艺涵，加油！”

　　写完，她把日记放进书包最里面，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高考结束后，也许他们会去不同的城市，也许他们的关系还是普通朋友，可她不后悔——这段暗恋的时光，这本厚厚的日记，还有那个让她心动的少年，都是这个冬天，不，是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