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进王城的第一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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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萨格拉斯索密克港口前往昂哥利亚王城的半数多路途都在海上，跨越狭窄的普达梅尼拉山群后的路途更是一片通坦。
我们一大帮子人在修俩镇雇了辆车（两个老人家年老体衰，不适合步行太远），坐车到若桑河的巴德渡口换乘河船。
旅途十分顺畅，我们在王城内分别。
琳达、塔莉他们一大家子王城外野找了个地儿安居（王城内的生活成本太高），而我则是要在王城里打听消息。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去我们住处找人。”琳达嘱咐我，“你记得我们住哪吧？”
“记得，记得。”我指指方向，“往那直走，对吗？”
“玛蒂娜真聪明。”琳达欣慰地拍拍我的胳膊——因为我现在是人的形态，她拍我的头不顺手，所以就拍我的胳膊。
“如果没找到你那个什么‘施主’，就来我们这住着。”玛茜和约德尔把布包递给我。
里面是一套换洗衣服和食水，是塔莉为我准备的。
“谢谢你们，还有，回去告诉塔莉婆婆，好好休息。过度劳累会得大病的。”我和大家挥手告别。
昨天我们在王城外野安顿，玛茜和约德尔着手置办土地、房屋，塔莉和琳达在城内跑了一整天打探市场行情。
琳达身体健壮，倒是精神不差。塔莉则是近几年忧劳太多，身体不行了；昨日又太过急躁、兴奋，导致一回家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今天还躺在床上，下炕都费劲，更别提走路了。
“知道，我们会劝她的。”大家也挥手向我告别。
我该启程找‘施主’了。
我的‘施主’是昂哥利亚官府。
萨格拉斯与昂哥利亚是互有联络的两个国家，“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我完全可以凭借萨格拉斯公主故事使者的身份吃上公家饭。
还好我将拉莫尼给我的亲笔信珍藏在脖子挂的钱袋里，有证据证明自己是使者。
沿途询问行人莫斯匹林城的政务厅在哪，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位置（路太绕了，根本走不明白）。
建筑的外观古典优雅，橘红的屋顶、米白的屋墙，配色舒适柔和。
政务厅在这落建筑中间的那幢楼房里。与旁边的民事厅和财务厅相接。
政务厅主管宣政，上传下达由之周转，处于三厅的中间正是其地位的体现。
走过楼前的花坛、林荫，迈上石阶，跨进拱门，我才看清门内的情形。
一楼是宣讲神圣经典的地方，布置了很多长条桌凳子和一个讲坛。几个修士修女躺在长凳上睡觉休息。一般他们是早、晚二课，很多修者都会在晚课前多休息会儿以使精力充沛、心意专注。
我走到二楼，那儿才是政务厅所在。
坐镇政务厅的是个老头子，在最大的桌子边、坐最舒适的椅子、拿着本神圣经典在读。按照一般官员任命规则，他应当是位伯爵。
其他人则忙忙碌碌地处理大小事务，没谁理我。
我径直走到伯爵面前，右手抚肩膀，微微鞠躬。
伯爵的仆人了然，在伯爵耳边低语，伯爵才抬头。
“你是？”他没有回礼，而是疑惑地问我。
我理解他的无礼：谁能想到穿着简陋的我是个公主的使者呢？他也不例外。
“我是萨格拉斯国拉莫尼王女殿下的使者玛蒂娜，向贵国请求馆宿。请观公主御信。”
伯爵接信，缓缓验看。
“本宫乃萨格拉斯国公主拉莫尼·都德·萨格拉斯。派遣使者玛蒂娜为撰写《拉莫尼故事集》收集故事原型。有劳列国官员对其施行方便。”
信的末句上盖了萨格拉斯国公主御印。
伯爵看完信，犹疑地说：“你还有其它证明吗？”
我：“啊？这个不够吗？”
伯爵苦笑道：“萨格拉斯国的拉莫尼公主殿下会派故事使者前往各地收集故事之事人尽皆知。然而就在四个月前，我们刚刚抓获了一个公文造假贩子，专门仿造拉莫尼公主殿下的御信。而他所仿造的御信是强盗卖给他的，据说那个强盗曾经杀死过拉莫尼公主殿下的故事使者。”
我：“……”
人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很倒霉。就像我身上的宫女服侍、御赐首饰和查普伯爵给我的信物全部在强盗那儿，我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材料。
“请玛蒂娜小姐在政务厅等等吧，我需要向上级汇报。以及，你的过往经历都需要仔细交代，还有附近是否有认识的人，我们需要查证。”
好了，已经是嫌疑犯身份了。我双手摊开，对所有的一切表示顺从。
真是个漫长的故事，我从索密克港口开始交代，直交代到走进政务厅。
“玛蒂娜小姐的经历真是丰富，说不定你的经历本身就是《拉莫尼故事集》里最璀璨的一个故事呢？不，应当说还没完结，我想，那些强盗的下文还在未来等着呢。”伯爵听得如痴如醉，拍掌叫号。
就是苦了记录官，根本没时间休息，片刻不停地记录了非常久，以至于他停下来时手指抽痛得厉害，当下正用力地拉伸手指试图缓解疼痛。
“喔，时间这么晚了！”伯爵往窗外看，看到了星星，由衷地感慨。
“玛蒂娜小姐，结果明天才会出。”他笑道，“现在你既不是犯人也不是使者，我只好按照招待普通民众的礼节招待你了。请你到民事厅报道。”
我：“……好的。”
为什么还有流程要走？我最讨厌走流程了。
我被伯爵的仆人带去民事厅。
民事厅的长官也是位伯爵。他听了简短的前因后果介绍后果断地说：“恕我直言，这与民事无甚关系。应当……呃，民事厅只管纠纷、刑诉等等，使者的接待是政务厅的事。”
“主人只吩咐我带到您这儿。”仆人表示自己没有带回去的自由。
“算了，我去亲自和你主人说，带上她吧。”
仆人带着我，跟在民事厅长官身后又回了政务厅。
接下来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关于我——一个身份模糊，不知是罪犯还是使者的人——该由政务厅接手还是民事厅接手这个论题，双方展开了“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充分交流，政务厅长官的“尊礼无弛”说和民事厅长官的“尊礼无遗”说互不相让、针锋相对。
我真想说，其实我不是人，是狗；所以你们可以放了我，让我自己找个窝呆着。而不是现在这样相互僵持，把我当皮球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进王城的第一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