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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新手武器,没转职也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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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管事领着李承桢穿过昏暗的档案室,在一排漆色剥落的木架前驻足。
“李道长,这是镇衔司为新晋衔师准备的制式兵器。”
他从架上取下一柄短刀,双手奉上。
那刀鞘朴实无华,是最寻常的制式。
李承桢握住刀鞘的瞬间,一股寒意穿透皮革,直沁掌心。
刀也不可貌相。
只听“铮”的一声清响,三尺寒锋应声而出。
雪亮的刀光在幽暗的档案室里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弧线。
她手腕轻转,只见六枚方正楷字铭刻其上——
“镇衔司一四三”。
那刻字工整得近乎刻板,一看就是流水线上千篇一律的量产型转职武器。
可话说回来,这刀的成色着实不错。
锋利程度甚至胜过衙役的佩刀,钢火也更为纯正。
倒叫李承桢有些意外了。
“此乃衔刀,每位衔师皆有,不分品阶高低。”
纪管事温声解释,不见半分对新人的不耐。
“即便是七阶衔师,该给的配备,镇衔司也绝不会克扣分毫。”
不过,他并没有提及,只有在“成为衔师”之后,才能得到这柄衔刀。
衔刀?
李承桢在心中默念这个新词。
跟普通的刀有什么不一样吗?
作为新至大郕的半个文盲,那些在旁人看来理所当然的常识,于她而言却总像是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窗纸。
有机会一定要报个扫盲班,这般处处靠猜的滋味实在憋屈。
万一她以为的“666”不是“哈哈哈哈大神厉害”,而是“OMG!Devil’s coming”?
纪管事见李承桢面露茫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末了叹口气,弯下老腰钻进积灰的柜底,窸窸窣窣翻出本泛黄的小册。
“道长莫要嫌弃,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他递过书册时,封面的墨渍蹭黑了指甲缝,
“这也是人手一本?”
李承桢接过书册,随手一翻,见满纸繁复字迹,反倒松了口气——
好歹识字。
虽说这时空还有许多概念性的东西她没摸透,但至少还能从字里行间学点常识。
纪管事却是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几分欲言又止。
“就当是老朽给道长的……一点心意吧。”
朴司理竟派个初出茅庐的七阶去处理这个任务?
这背后在算计什么,他看不真切,却也闻得出不对劲。
唉,蠢人自作聪明才最要命。
要别人的命。
可纪管事最终只是默默拢了拢衣袖。
在镇衔司当差二十载,早教会他哪些话能说,哪些得当柴火扔进灶膛里。
他并非无牵无挂之人,还是……
忍着吧。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本积灰的册子又往李承桢跟前推了推。
好歹让这小道长知道,四十四号可不是寻常七阶衔师该接的任务。
“李道长,凡事……量力而行便是。”
纪管事的食指在《入门手册》的“入门”二字上轻轻一叩。
这话里的提点,已经算得上明示了。
入门任务可以重接,赏银能够再赚。
可性命丢了,就真的万事休矣。
纪管事眼中转瞬即逝的愧意,连同这句含蓄的警示,在李承桢心里激起一阵微澜。
李承桢眼中含笑,轻声道:“纪管事费心了。”
不必追根究底,纪管事所知恐怕也有限。
既然决意要走这一趟,总得亲自去探个究竟。
她自然明白这番欲言又止的好意。
人各有难处,谁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赌上饭碗?
若“相助”要以牺牲为代价,那不过是裹着蜜糖的勒索罢了。
纪管事这番相助,对李承桢而言,已值得铭记于心。
此刻的纪管事不会想到,就因今日这一点善念,来日竟结下善果。
岁运如同风水,终究会轮流转……
将衔刀佩在腰间,李承桢心中踏实了几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手无寸铁心里发虚,但哪怕拎块板砖,腰杆都能挺直三分。
衔刀——镇衔司一四三,这件转职就送的衔器,从此刻开始,将陪伴李承桢走过漫长的旅途。
——
回到住处,李承桢急不可待地翻开《衔师入门手册》。
要办差事,总得先把门道摸清,磨刀不误砍柴工。
“凡觉醒者,心生卍字,静若胎记,动则显形。”
纸页描绘着一幅插图:
透明的人体胸腔内,一枚金色“卍”字悬浮在跳动的心脏表面。
“卍字印,此印为舟亦为笼。每渡一次苦海,黑潮便噬舟三分。”
意思是衔力有限,每用一次,胸口的卍字印就会从边缘向中心逐渐变黑。
书页插图中,那人胸口的黑痕如蛛网倒卷。
待最后一点金光被吞没,下一页赫然是——
心脏如熟透的浆果般爆开,血肉化作漫天磷火。
“待最后一丝衔力耗尽,衔师便会肉身卍解。”
“幸好没乱用。”
李承桢看着掌心逐渐清晰的水星线,又名第六灵感线,暗自庆幸直觉尚在。
若非这点危机感让她不敢滥用衔力,怕是早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她压下心惊翻到下一页,是关于衔阶认定的内容。
七色虹光在罗盘上交相辉映,最终定格为从金到青的渐变。
金色区域浮现一柄微型青铜戈,旁注“一阶:理论可用四十九次”。
而末端的青色区域仅有寒酸的“七次”。
“此数值不过参考。
所显数字,仅为相对量度,并非绝对标准。
乃是通过显色对比衔力储存量,再以数值呈现,以便更直观比较品阶高低。”
就像相亲时说的年薪,年薪不足百万。
细问之下,原来年薪30k。
原来如此,“卍字印的颜色决定衔力多寡。”
李承桢此刻彻底明白了“七阶”的含义——衔力储备最为微薄。
她唰地扯开衣襟,光洁的胸膛上空无一物:“不对,没有卍字印?”
“动之则显……”
李承桢屏息凝神,经脉中蛰伏的热流随心意渐醒。
如驯生马,初试时险些被掀个跟头,如今已能摸清它奔涌的规律。
衔力沿脊柱上行时,她忽有所悟,指尖自然而然地结出玄妙法印,引动体内那股新生热流。
心口突然一阵灼痛,像被滚烫的铜钱烙了个印。
她赶忙收敛心神。
这玩意儿用得多死得快,可不敢胡乱挥霍。
果然,一枚卍字印在胸前浮现。
李承桢倒抽一口冷气——
传说中的金品资质,此刻正在她的血脉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