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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不上恋综,不必推拉 ...


  •   大牛虽不是那种能雕出萝卜凤凰的厨神,但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队友NPC——

      样样技能都能稳在80分。

      日头还没完全沉下山,他已经张罗好饭食。

      就是一筐野菜饼。

      也不知从哪儿挖来的野菜,李承桢只认得荠菜和马齿苋,其余几样辨不出来。

      反正……应该不会有毒。

      刚出锅的野菜饼子冒着热气,麦面的焦香混着野菜的清气直往鼻子里钻。

      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外皮煎得酥脆,内里却软和得很。

      野菜的汁水混着面香在唇齿间漫开,竟还带着几分山野的清甜。

      “大牛,你这手艺……”

      李承桢竟然差点被一个饼感动到!

      “土坷垃都能做出肉味来!”

      大牛被夸得有点发懵:“那……你多吃点?”

      不就是野菜混点面糊烙出来的饼么?

      还能吃出肉味?

      大牛当然不懂。

      他自己并不觉得在山里捉虫充饥、啃野果解渴的日子有什么难熬。

      李承桢不一样——

      她是连吃披萨都要芝士加倍的人。

      可这段荒野求生的日子,真真是让她——毕、生、难、忘!

      那烤得跟炭似的虫子和诡异得灵魂出窍的野果,她能记一辈子!

      贝爷能是用来学的么?

      那是用来看的!

      跟那些虫子野果一比,这野菜饼都能吃出松茸味!

      两人正吃着,里屋突然传来“吱嘎”一声床板响,举筷的手都顿在半空——

      定是那个从河边捡回来、下肢泡得发白的男人醒了。

      野菜饼的香气钻进里屋,在潮湿的霉味中破开一道缝隙。

      男人眼睫轻颤,朦胧间看见一张毛茸茸的脸正凑在跟前。

      牛头?

      还是马面?

      猴子猛地支起身子!

      尾巴在床柱上绕了个圈儿,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转。

      忽地“嗖”一声窜向门帘——

      布帘翻飞间,就剩个毛屁股在外头晃悠。

      “我去看看。”外头有人应了声,接着便是筷子搁在碗沿的轻响。

      不多时,布帘一掀,进来个瘦高人影。

      外间的昏黄光线给她轮廓镀了层毛边,像是用钝剪子铰出来的纸人儿。

      那过长的袖口挽了好几道,露出的手腕瘦得见骨,一节节像新竹似的。

      李承桢身上套着件从大牛那儿借来的旧衣裳。

      虽说是旧衣,却浆洗得清爽,连补丁都打得齐整,针脚细密。

      大牛他娘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勤快人!

      “醒了?”李承桢嗓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也不等对方应答,自顾自倒了碗温水递过去——

      人都睁眼了,问这话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最终却只挤出一声沙哑的喘息。

      他左手微颤着支起身子,额角已沁出一层薄汗。

      “咳……”清了清嗓,哑着声道了句“多谢”,接碗的手却出奇地稳当。

      男人小口啜着水,李承桢也不着急,静静候着他喝完。

      待碗底见了空,她才开口道:“这儿是石井村,我是本村人。先前见你半截身子泡在河里,就把你捞回来了。”

      救回一条性命还行,治伤却实在没法子。

      连包扎的布条都是从裤脚现撕下来的。

      石井村早被劫掠一空,灶台上那碗掺着糠皮的稀粥,已是全村能凑出来的最好补品了。

      李承桢把空碗往床头破木箱上一搁,发出“咯噔”一声轻响。

      她的目光细细扫过男子颈侧的箭伤——

      那皮肉外翻的伤口里,还沾着几粒河沙。

      “瞧这伤口……”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男子肩头沾着的芦花。

      手很轻,像是在打理一尊要碎的瓷像,“从上游冲下来的?”

      男人的手指在粗布被面上微微蜷缩。

      喉间泛起一阵血腥气,混着刚咽下的温水,在胸口翻腾。

      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咳意,哑着嗓子先道了声谢:“承蒙相救。”

      “在下周钰。”

      他道了谢,报了姓名,却对李承桢方才的问话只字不提。

      油灯芯子突然“啪”地爆了个灯花,脆响惊破了屋里的沉寂。

      李承桢嘴角仍噙着笑,眼尾却微微低垂,余光掠过周钰无意识摩挲被角的手指——

      那上头一道新鲜的勒痕,分明是握缰绳磨出来的。

      周钰也回以礼貌的浅笑,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

      他瞳孔里分明映着对面人腰间若隐若现的暗器形状。

      两人之间的气氛稠得似熬过头的米粥,每句话都像撒进去的谷糠,在面上打着旋儿——

      就是沉不下去。

      “失礼了,在下李承桢。”终究还是李承桢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一室沉默。

      周钰正预备着再客套几句,不料对方却“热情主动”起来:“实不相瞒——”

      李承桢抬眼时,先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淳朴模样已褪得干净,“我本是西北战事时,被朝廷一纸诏书强拉去充军的乡勇。”

      “西北战役”四个字钻进耳朵,周钰嘴角那抹客套的笑顿时僵住了。

      李承桢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银丝玉佩,平摊在掌心——

      好让周钰自己瞧个真切。

      那玉佩正面雕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

      昂首怒目,鳞甲森然,四蹄踏云,周身祥雾缭绕,活灵活现似要破玉而出。

      翻过来看,背面阴刻着“郕·指挥使·令”几个小篆,字迹虽简,却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关于那场战事……”

      李承桢眸中寒光一闪,“在下心里还存着些疑问,不知周大人——”

      话到此处故意一顿,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愿为在下解惑?”

      周钰瞳孔猛地一缩——

      那枚能证明他身份的白玉令竟落在了对方手中!

      更叫他心惊的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乡野村夫,竟能一眼认出令牌上繁复的云纹篆字?

      乡兵?

      她方才确实是这么自称的。

      “你究竟是……”周钰刚要质问,却被李承桢抢先一步。

      那枚白玉令在李承桢指间打了个转,寒光乍现。

      她忽地抬眼,眸中锋芒毕露:“我倒要问问周指挥使——”

      “在朝廷眼里,在你们这些禁军老爷眼里……”

      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咱们这些被强征的乡野粗人,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那抹寒芒在眼中稍纵即逝,转眼又化作古井无波。

      粮食有限,时间也不等人。

      若这位指挥使大人吐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便只能任他自生自灭了——

      毕竟一个身陷险境的朝廷命官,对她和大牛这样的“逃兵”来说,终究是个祸患。

      双方都有雷,待在一起也不知是谁炸谁。

      她得多护着点大牛。

      这小子心实,若被这素昧平生的周钰牵连,平白遭了无妄之灾,可怎生是好?

      人既然是她要救的,这担子自然得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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