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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多拼才能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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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
李承桢声音不轻不重，却不容反驳：
“要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先学会拿稳这把刀。”
她不急，可以等，等到她们攒够勇气。
但这事儿必须得办。
“顺妞，要不还是……”大牛眼里满是不忍。
他瞅了瞅那几个姑娘惨白的脸色——
自己手起刀落也就一眨眼的事，何必非逼着这些弱女子沾血？
李承桢却微微摇头——
他俩总不能护着她们一辈子。
“二娘，”她突然换了称呼，声音软了下来，像在哄孩子，“你比自己想象中，要勇敢得多。”
这世上最难的事儿，就是迈出第一步的决心。
她拾起弯刀，把刀柄稳稳当当地塞回方二娘手里。
方二娘攥着刀，喃喃自语：“不过、不过是颗烂菜头……”
她小时候还没被教“姑娘家该怎样”那会儿，也是个胆大的，连水蛇都敢徒手抓。
“嗤！”一声闷响，弯刀终于砍进了羌渠人脖子！
却没把脑袋剁下来。
她力气不够——
人的颈椎比她想的硬多了。
血“噗”地喷出来，溅了她一身，吓得她往后一退，眼里闪过惊慌。
“很好。”李承桢突然拍手称赞，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欣慰。
就像当年方二娘第一次绣花时，娘亲夸奖那般。
“这头一刀最难下手。”
李承桢话说得温柔，内容却瘆人得很：“力道不够就慢慢锯，总能把这脖子锯断的。”
方二娘竟真的被鼓舞得重新振作了起来。
既然第一刀都砍下去了，还怕什么第二刀？！
再次举起弯刀时，动作明显利落多了。
一刀、两刀、三刀……
血点子飞溅，可她下手却越来越稳。
另外两个姑娘呆呆望着方二娘溅满血点的侧脸，眼里的恐惧慢慢烧成了别的东西。
年长些的那个突然冲上前，抄起地上弯刀就往尸体上剁——
刀卡在锁骨里，她却跟中了邪似的又捅又锯。
血沫子溅到脸上时，她竟然“咯咯”笑出了声——
那笑声掺着哭腔，在黑夜里听得人汗毛倒竖。
最胆小的那个也哆哆嗦嗦举起刀，闭着眼睛朝尸体乱砍一气，跟剁块长了毛的咸肉似的。
李承桢就抄着手站在那儿，对自己这番“教导”颇为满意——
这世道，女人不狠，连活路都没有。
大牛看得瞠目结舌，恍惚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可那念头又跟指缝里的沙子似的溜走了。
他只模糊觉得——
过了今晚，这世上怕是要少几只待宰的羊，多几头会咬人的狼。
——
黄尘漫天的官道旁，三个姑娘正跟李承桢他们道别。
她们破烂的衣角还滴着没洗干净的血，可眼睛里却烧着团新生的火。
“恩人，这些钱……”方二娘捧着粗布包的手犹犹豫豫的——
县衙库房倒腾出来的碎银掺着铜板，统共也就二十两挂零。
她心里明白，三人还是被小瞧了。
或许她该更强势一些。
本来自己就无以为报，连约定的银子都缺斤少两……
刚要递出自己那份，李承桢已经轻轻抵住了她的手腕。
“好好收着。”
李承桢嘴角带笑，面上一点不满都没有：“也得好好守着，别叫人抢了去。”
这话像是在说银钱，又像是在说她们三人。
这年头，女子从来当不了钱财的主人，她们自个儿就是记在册子上的资产——
不是归爹娘兄弟，就是归夫家管着，横竖逃不过一纸契书的摆布。
可昨天，她们拎着血淋淋的脑袋招摇过市——
就像三个索命罗刹，那股子煞气愣是没人敢靠近。
这正是李承桢计算好的。
以方二娘她们的遭遇，回去少不了闲言碎语。
所以，贤妇不如悍妇。
方二娘释然一笑——
前二十多年都像是被收在别人的刀鞘里，直到今天才真正听见自己“铮”地一声！
出了鞘。
“那是我这辈子……最威风的一天。”说话的是三人里最胆小的那个。
这会儿她努力压着嘴角的笑，好像还不习惯这么张扬。
她能壮着胆子看李承桢和大牛一会儿，可对方一看回来，立马又躲开了眼神。
打小被教的就是“姑娘家要矜持”——
实际上是隐忍。
她从来不敢把高兴劲儿露在脸上，更没说过这么“猖狂”的话。
可这会儿心里头那股子豪气，实在憋不住！
李承桢也不知道她们这份狠劲能撑多久。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又不是路边的流浪猫，捡回家就得管一辈子吃喝拉撒。
好歹帮她们砍出第一刀，至于最后一刀能不能成……
看她们能否多拉些姐妹拼一拼吧！
“但愿你们能留住这股气势。”
临了道别时，她抱了抱拳：“后会有期。”
该回归主线任务了。
“恩人保重——”三声带着笑意的送别，被秋风卷着飘远了。
人这一辈子，有时候一个转身就变了天地——
她们已经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
可也才是第一步。
启程只是序章——
背单词总不能永远停在“abandon”吧？
第一步是勇气，第二步是坚持。
等真到了高处，最要紧的是别丢了本心。
尘世浮华如浊浪，愈濯愈见玉壶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