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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开除人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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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桢悄悄退后几步,从腰间摸出块用破布裹着的柴刀片。
这碎片虽不大,月光底下却泛着瘆人的寒光——
就为磨利这小玩意儿,可费了她老鼻子劲了。
李承桢眼都不眨,刀刃在指尖轻轻一抹。
血珠子登时就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上。
趁着血还热乎,她赶紧在掌心画起符来,嘴里低声念道:
“祖师藏吾身,本师藏吾身;
七祖先师藏吾身,鲁班先师藏吾身;
九天玄女藏吾身,玄天大帝藏吾身;
吾身不是非凡身,玄天大帝是吾身。
千邪万鬼看不清,邪魔鬼怪看不明。
吾奉太上老君——
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她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像是化进了夜色里。
四周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似有似无的光在她身上绕了几圈,最终消散不见——
整个人就这么隐没在了黑暗中。
“厚下唇”拽着姑娘就往暗处拖,手上青筋暴起,急吼吼地撕扯着她的衣衫。
“放、放开我!”姑娘又踢又踹地挣扎着。
可当她对上“厚下唇”骤然冰冷的眼神时,突然就跟冻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
会死的,她会死!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
火堆旁的羌渠人心照不宣地别过脸,却故意把酒碗碰得叮叮当当。
李承桢逐渐靠近火光能照到的地方,每一步都轻得像猫,半点声响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脚,轻轻点在火光里——
屏着气仔细瞅了瞅:
影子都没有,完美!
这第一步就如此顺利。
是个吉兆。
她继续像影子似的往暗处摸,目标就一个——
那个厚下唇的畜生。
这些羌渠人就跟没进化完全似的,见着女人都一个德行,完全控制不住那点原始本能。
“厚下唇”正满脑子龌龊念头,压根没觉出危险已经摸到了背后。
李承桢手里的刀片已经抵在他脖子上了。
她猛然伸出左手,死死捂住“厚下唇”的嘴——
右手利落地一抹!
颈动脉顿时豁开道口子。
电影里都这么演——
捂严实了才发不出声,免得惊动旁人。
刀刃切进人肉的手感,跟宰鸡放血到底不太一样。
李承桢看着那双瞳孔里自己的影子慢慢散开,这才惊觉——
这是她头回杀人。
竟能这么冷静?
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鲜血“噗”地喷出来,溅了身下姑娘满脸。
“嗬……啊啊啊——”
那姑娘吓得尖声嚎叫,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把夜里的静寂撕了个粉碎。
可火堆旁那几个羌渠人非但没觉出不对劲,反倒被这尖叫逗得更来劲了。
他们笑骂着说了几句荤话,完全不知道自家兄弟已经躺在血泊里蹬腿了。
李承桢把尸体踹到一边,“别怕,接着叫,很快就完事了。”
虽然心里冷得像块冰,可说出的话还是尽量放柔了调子。
是汉人!
姑娘的身子还在发抖,可听到李承桢这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住了这份安心。
她深吸了口气,把惊惶硬压下去,任由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每一声婉转的喘息都恰到好处地划拉着警戒线,像一出排演好的戏,给暗处的人打了顶好的掩护。
聪明的姑娘。
李承桢原本还怕对方放不下身段。
如今,刚好可以琢磨第三步——
该怎么收拾剩下那四个呢?
四个羌渠人围坐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热气。
鼻子一抽一抽的,仿佛能从清水里闻到肉香。
水是清的,可锅不是。
有个家伙舔了舔嘴皮子,露出个瘆人的笑,起身就朝剩下那两个姑娘走去。
那两人早被刚才的“挑拣”吓丢了魂,紧紧搂作一团。
虽说逃过一劫,可眼里还是晃荡着惊恐和绝望。
夜还长着,这场噩梦远没到头。
这回羌渠人连挑都懒得挑,随手就拖了一个出来。
那姑娘盯着那口滚水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我不去!我不去!”
她双脚在地上乱蹬,想借力挣脱。
可胳膊被那汉子死死攥着,身子一歪就失了平衡。
即便拼了命地扑腾,可那点力气就跟小鸡崽似的,哪挣得脱?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姑娘带着哭腔哀求,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羌渠人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她竟然还没看清——
只有人,才能听得懂人话。
这帮马背上的屠夫,打从剪脐带那会儿就把人性一块儿剪没了。
姑娘挣扎扬起的灰迷不了他们的眼,撕心裂肺的哭喊也进不了他们的耳。
就像厨子不会在意待宰的羊羔扑腾不扑腾,他们只盘算着这身板能熬多少油、剔几斤肉。
李承桢脸色陡然一沉,眼里窜起怒火。
一个骇人的词猛地蹦进她脑子里——
两脚羊。
羌渠人打仗从不带粮草,专抓汉人当活口。
他们最中意掳汉人女子,夜里取乐,白日充饥——
活生生蒸煮了当军粮。
这些女子被逼着干最苦最脏的活,稍不顺心就被活活打死,转眼就扔进锅里煮成了肉汤。
“人不能吃人”是写进人类基因里的。
若吃了人,那就该——
开除“人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