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怨【无限流】》此舟不渡

36、废弃的精神病院（五）

　　金属刮擦地面的脚步声从走廊两侧急速逼近，那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同时抽气的怪异声响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律性，仿佛某种冰冷的、无情的清洁机器正在启动。
　　“清洁工”！任务警告中绝对不要直视的存在！
　　档案室只有一个出口，他们被彻底堵死在了这里！
　　“躲到档案架后面！熄灭所有光源！不要出声！”林涵当机立断，声音压得极低。
　　五人迅速散开，各自寻找最角落、最隐蔽的档案架缝隙藏身，雷烈甚至直接滚进了桌子底下。林涵一把按灭了桌上那台还在空转的投影仪，沈舟则指尖微弹，一缕内息精准地击灭了墙角一盏昏暗的应急灯。
　　整个档案室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只能听到彼此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和心跳声。
　　砰！砰！
　　档案室那单薄的木门猛地被从外面撞击了两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紧接着，门锁的位置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金属钻头高速旋转的噪音！
　　咔嚓！
　　门锁被暴力破坏！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冰冷的、带着浓重消毒水和铁锈味的空气瞬间涌入。
　　然后，是那种金属拖拽的脚步声，进入了档案室！
　　不止一个！
　　凭借极其微弱的光线适应和能量感知，沈舟勉强“看”到，进入档案室的是两个人形？
　　它们的身高接近两米，异常瘦削，穿着一种包裹全身的、像是用某种油腻污浊的黑色橡胶或皮革制成的连体工装，脸上戴着一个巨大的、如同防毒面具般的呼吸器，镜片是诡异的纯黑色，看不到任何眼睛。它们的双手不，那不能称之为手，而是某种复杂的，由旋转刷头，喷口，吸盘和锋利刀刃组成的金属机械装置！
　　其中一个“清洁工”的机械臂末端，探出一个不断旋转的，发出红色扫描光线的探头，缓缓扫过档案室。
　　另一个则直接走向房间中央的办公桌，它那刀刃般的机械手猛地刺入桌面，似乎在检查刚才投影仪残留的微弱热量？
　　它们沉默地工作着，动作精准、高效，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和漠然。那抽气般的声响正是从它们的呼吸器里发出。
　　它们似乎是在执行某种清理程序，对于藏匿的“污秽”暂时没有表现出直接的攻击性，但那种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却比任何张牙舞爪的怪物都要令人恐惧！
　　它们的弱点或许在于那种秩序能量本身？如果制造足够的混乱
　　就在这时，那个扫描的“清洁工”的红色光线，缓缓扫向了小雅和李文藏身的那排档案架！
　　光线越来越近！
　　小雅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碰倒了身边的一摞文件！
　　哗啦
　　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档案室内却如同惊雷！
　　两个“清洁工”的动作瞬间停滞！
　　那纯黑色的镜片猛地转向声音来源！
　　下一秒，那个扫描的“清洁工”的机械臂猛地切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布满尖刺的钻头，而另一个“清洁工”的机械臂则弹射出数条带着粘性吸盘的黑色绳索，如同毒蛇般射向小雅和李文的方向！
　　“动手！”沈舟知道不能再躲了！
　　他率先发难，目标并非“清洁工”本身，而是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他屈指一弹，一缕高度凝聚的内息精准击中喷淋头的感应玻璃！
　　哗！
　　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响起！大量的水从喷头中喷洒而下！
　　水！对于精密机械和可能带电的装置，往往是有效的干扰手段！
　　果然，两个“清洁工”的动作猛地一滞，它们那冰冷的秩序能量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序的水流干扰了瞬间！机械臂的动作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卡顿！
　　“就是现在！雷烈！打它们的呼吸器或者后背能量核心！”沈舟急声喊道！
　　雷烈早已从桌下暴起，猎枪怒吼！
　　砰！！
　　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空间内震耳欲聋！霰弹精准地轰在其中一个“清洁工”的后背上，打得它一个踉跄，那黑色的工装被撕裂，露出了下面闪烁着不稳定电火花的复杂管线和一个微微发光的、如同锅炉般的核心装置！
　　另一个“清洁工”的粘性绳索已经快要缠住吓傻的小雅！
　　林涵身影如电，匕首带着微光，精准地斩向那些绳索！匕首与绳索碰撞，竟然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溅起火星！这些绳索异常坚韧！
　　沈舟也同时出手，他没有动用危险的血核力量，而是将内息灌注于指尖，隔空点向那个“清洁工”的机械臂关节处！
　　嘭！嘭！
　　两声闷响，那“清洁工”的机械臂动作再次一滞，绳索的方向偏离了几分。
　　李文趁机一把拉过小雅，滚向另一边。
　　“它们的核心在后背！打碎它！”雷烈大吼，再次填弹！
　　然而，那个被打出火花的“清洁工”已经转过身，它的机械臂猛地喷射出一大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液体，如同沥青般罩向雷烈！
　　同时，另一个“清洁工”也放弃了抓捕，机械臂上的旋转钻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向最近的林涵！
　　危机瞬间！
　　沈舟眼神一冷，不能再犹豫了！他猛地一咬指尖，渗出的鲜血瞬间在掌心划过那个简易的血契符文！
　　【以血为引，触契！】
　　他将沾血的手掌猛地按在自己心口！
　　嗡！
　　一股冰冷，狂暴，远超从前的力量瞬间从心口的“畸变血核”中奔涌而出，流遍全身！他皮肤下那些暗红的纹路骤然亮起，双眼之中血光大盛！
　　代价是剧烈的头痛和心脏仿佛被攥紧的窒息感！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滚开！”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非人回音的咆哮，身体的速度和力量瞬间提升到恐怖的程度，几乎是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林涵身前！
　　他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双手虚按，两股高度凝聚的、跳跃着血色电弧的能量波纹猛地扩散开来，精准地撞在两个“清洁工”的身上！
　　滋滋滋！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冰冷的秩序能量场与狂暴的血月之力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两个“清洁工”的动作瞬间僵直，体表闪烁起混乱的电弧，机械臂疯狂乱颤，那抽气般的声响也变得断断续续，仿佛系统正在崩溃！
　　它们的构造似乎对这种混乱、癫狂的能量极其不适应！
　　“打现在！”沈舟维持着能量输出，低吼道。
　　雷烈毫不犹豫，猎枪再次怒吼！砰！直接轰碎了那个后背冒火花的“清洁工”的能量核心！
　　林涵也抓住机会，匕首如同毒蛇般绕过乱颤的机械臂，狠狠刺入了另一个“清洁工”后颈与呼吸器的连接处！那里似乎是它的弱点！
　　咔嚓！
　　匕首精准地切断了什么管线！那“清洁工”猛地一僵，纯黑的镜片闪烁了几下，彻底黯淡下去，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堆废铁。
　　战斗结束。
　　沈舟立刻散去了血核力量，剧烈的反噬瞬间袭来，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被林涵一把扶住。
　　【血核动用时间：00:00:23】
　　【反噬程度：中度】
　　【预计恢复时间：6小时】
　　冰冷的提示在他脑海闪过。
　　“你怎么样？”林涵焦急地问，扶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冷和细微颤抖。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沈舟声音虚弱。
　　雷烈检查着两堆废铁，心有余悸：“妈的，这玩意比那些疯病人难缠多了！要不是沈舟”
　　李文和小雅也惊魂未定地凑过来。
　　“它们好像不是生物”李文看着那些断裂的管线和机械结构。
　　“是血翼留下的清洁工具？”林涵推测道，“为了维持这座病院某种扭曲的秩序，或者清理像我们这样的闯入者。”
　　经过这番惊险，档案室显然不能再待了。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观测间和通往圣所的路。”林涵看着手中的银色钥匙，“根据日记，观测间’应该在循环之所下面负一层我们已经探索了大部分，剩下的可能性”
　　她的目光投向档案室最里面，那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档案架后面。
　　“后面好像还有空间。”沈舟强忍着不适，感知了一下。
　　五人小心翼翼地搬开沉重的档案架。
　　后面，果然隐藏着一扇暗门！一扇由某种黯淡金属制成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门。门上，有一个奇特的锁孔，形状正好与那把银色钥匙匹配！
　　“就是这里！”林涵深吸一口气，将银色钥匙插入锁孔。
　　转动。
　　咔哒。
　　门内传来机括运转的轻响。
　　暗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更加狭窄、墙壁上布满各种仪表和线管的金属阶梯。阶梯深处，传来一种低沉的、如同巨大心脏搏动般的嗡鸣声。
　　一股冰冷的、带着臭氧和某种未知能量气息的风，从下方吹拂上来。
　　那里，就是“观测间”了吗？
　　而“圣所”，是否就在其下？
　　五人对视一眼，眼神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