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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满万全 ...

  •   连城关繁华的正街口,车水马龙、喧嚣鼎沸。黄昏余晖洒在街道两旁的青石板上,映得人影绰绰。
      顺着人潮前行,不多时,三人终于在熙攘的市井尽头看见了那幢独立而立的恢宏酒楼——曲廊苑。
      林让第一眼望过去,便倒吸一口凉气。
      朱漆大门宽阔高耸,可容两辆马车并行驶入,两旁的镇门石狮昂首咆哮,须发毕现,仿佛下一刻便会活过来一样。门口铺着厚厚的朱红地毯,从街道直延到门槛,脚踩上去居然能陷下去半寸,柔软得不像凡俗之物。最夺人眼球的,却是正门上悬挂的一块乌木阳刻大匾,字迹刚劲雄浑,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曲廊苑。
      远远站在门外,都能闻到珍馐佳肴的香味,与建筑本身的沉稳木质发出的醇和气息。
      林让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很是惊恐。
      依稀记得上辈子少数几次去高级餐厅,要么就是跟客户谈项目、要么就是被富婆闺蜜请客。无论是米其林还是黑珍珠,外部装潢哪里有这曲廊苑这么夸张?果然推崇极简美的现代设计还是拘谨了。
      景点里的任何一个仿古建筑拿到真正的古代来,都是东施效颦不及万分之一的存在。光是抬头一看曲廊苑边角上得以一个斗拱——那都是如鬼斧神工一般的雕刻。木雕百鸟与祥云栩栩如生,以鎏金勾勒,真叫细致到了骨子里。
      东方凌盛背负双手而立,眼睛也是微微睁大了——虽不似林让下巴脱臼了那般表情夸张,心中却同样暗暗惊叹。
      南宫流景却是半点波澜未起,折扇轻摇,懒懒瞥了一眼:“这大门翻新过,才成了现在这样。不过掌柜的还是用力太猛,将原先好端端一个低调古朴的门楣装饰得如此繁琐。”
      林让哽住了——现在有钱人,都流行追求返璞归真么?

      三人刚靠近大门,立刻就有身着华服的小厮快步迎上来,满面堆笑:“哎哟,这不是南宫殿下么!快快快,请上楼!还是原先那间金台夕照的包厢对吧?”
      “那是自然。”南宫流景道。
      专属包间???林让又一次震惊。
      小厮往后一看,点了点人数,好去准备碗筷。然而目光落在林让身上时,却是愣了一下:“殿下,这二位是您的……”
      南宫流景从来没带过林让和东方凌盛过来,小厮自然对此感到意外。
      “你话,有点多啊。”南宫流景却是些许不耐烦。
      小厮吓得脸都绿了——南宫流景身上buff太多,任谁都得罪不起。他手忙脚乱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小的多嘴,小的该死。”
      南宫流景也不以为意,带着身后两人朝楼内走去。然而中午本就是酒楼最热闹的时间,周围来了不少人。出于曲廊苑消费水平的缘故,那些人不少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财主或贵族。见南宫流景身后跟着一个俊美少年和一个……小屁孩,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
      “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怎么都能跟着南宫殿下一起出入曲廊苑了?”
      “看上去,眉眼与南宫殿下有几分相似啊……”
      林让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怎么睁眼说瞎话,她和这孩子有半点相像么?果然造谣一张嘴,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似那知古今的小老板常常和修道之人打交道,消息灵通。眼前这些大多是俗世中人,还不太清楚天玄门内部的情况。有些甚至不知道林让这号人物,更遑论听说返老还童的事情了。
      南宫流景风流之名在外,潇洒自在来去无踪,平日里只和年龄相仿的酒肉朋友、英雄少年来往。眼下突然多了个小女童在身边,难免引人侧目。
      面对这无中生有的猜疑,南宫流景本想怼回去,却想起其中不少并非普通贵族,而是其他国家身份尊贵的人。如果起了争执,恐怕自己在父皇母后那里捞不到好果子吃。
      他毕竟只是个皇子,而非什么正儿八经的一国之君。于是咬了咬牙,信口胡诌了一番:“哎呀呀诸位近来可好啊?大家对我朋友和我这远房小侄女这么感兴趣啊?快,让儿,跟叔叔阿姨们打个招呼吧。”
      “???”林让惊恐转头,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她?南宫流景的远房小侄女?
      还有“让儿”是他吗什么鬼?
      南宫流景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赶紧抛来一个“师尊我求你了你就帮我演一会吧”的表情。
      眼见情况紧迫,林让赶紧仔细回想之前自己小时候是怎么挨家挨户给七大姑八大姨拜年的,有模有样照做起来。
      那些大人本来心有疑虑、抱着吃瓜的心态两步三回头围观。此刻见林让却是可爱得很,纷纷放下了心中疑惑。
      远房侄女一说,倒是也成立。南宫流景的父亲是东曜国皇帝陛下,母亲秦贵妃是南方有名的经商世家之女。两边家族都大得很,辈分算都算不过来。哪一支又添了个小姑娘,根本不是稀罕事。
      南宫流景见师尊这样慷慨相助,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可是避免了一场皇室绯闻产生的灾难舆论战。

      东方凌盛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人注意到他这张落在人群中也格外出众的帅气脸庞,也顶多只是多看几眼,当他是南宫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一个萍水之交。
      他面对投来的目光也只是默默点头回应,一个心思全在放在了林让身上,不时看几眼生怕师尊跑丢。

      侍者躬身在前引路,三人跟随其后踏入大门。
      踏进酒楼,瞬间就安静了许多。因为这种餐厅总有不能大声说话、不能聚众喧哗的不成文规定。大家也只是各自在席间饮酒用膳,隔着层层珠帘和各种装饰,谁也看不清门口的情况。
      扑面而来的是阵阵馥郁的熏香。夹杂着淡淡沈食材的鲜香味,令人心神一振。
      正厅宽阔无比,雕梁画栋,金漆柱上盘着金龙,细节栩栩如生。堂内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数丈长的山水画,水墨纵横间仿佛云雾缭绕。
      侍者各个做朴素优雅的仿古打扮,端着镶螺钿的漆器托盘穿梭于雅座间。上面的饭菜摆盘无一不是精致考究,带来感官上的享受。
      这……这是真的上流啊。
      东方凌盛注意到林让愣出神的模样,不禁问道:“师尊很喜欢这里么?”
      林让一个劲点头。
      南宫流景只淡淡扫过一眼,嘴角一笑:“这只是连城关最好的酒楼。不过放眼三界四洲,还有多少都要在这之上呢。师尊如若没见识过,跟本公子说一声,想去哪家都不成问题。”
      林让挠挠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不过徒儿真是有心了哈。”
      这自然是假意推辞。此女内心,早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抱紧土豪大腿了。

      小厮一路引着他们上至三楼,推开雅室“金台夕照”的门。
      金台夕照真不愧这个诗意的名字。映入眼帘的,便是秋日正午金灿灿的暖阳透过雕花轩窗洒落屋内,流光溢彩。
      室内四壁皆悬名家真迹,楠木案几,鎏金香炉氤氲沉香。窗外小桥流水,几尾锦鲤跃出水面,溅起点点波光。
      侍者殷勤地送上了厚厚一沓菜谱,烫金的封皮一翻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字眼叫人眼花缭乱。
      南宫流景先是推了推那份菜单,懒洋洋地倚着椅背:“师尊、师兄,你们先点吧。”他的指尖随意敲击桌面,节奏不急不缓。
      毕竟早就来了无数次,对好吃的不好吃的都深有见地。
      林让坐在正中,眼睛却早已亮晶晶地盯上了那菜谱,像是看见了什么奇珍异宝。她小手翻得飞快,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个词:“这个‘仙露冰藕’听起来好好吃,还有这个‘火晶脆鳞鱼’……”
      她口水快流到衣襟上了,完全像是饿了好几天的耗子被放进米仓。
      毕竟来了天玄门后,整天除了素菜和露水,就再没吃过好的。唯一那次庆功宴上了些荤菜,却被年轻力壮饭量大的姑娘小子们哄抢而尽。
      东方凌盛接过菜单后目光略略扫过:“我的话,白玉豆腐和四季时蔬就好了。”
      南宫流景却挑了挑眉:“师兄,今日可不是在山门闭关。你点几盘随处可见的素菜,不等于糟蹋了这曲廊苑的名头么?既然来了,怎能不尝他们的招牌。”
      他说着,直接伸手拿过菜谱,毫不犹豫地点了几道名字响亮的佳肴:“北海海鳌虾、冰魄蟹黄盏、灵芝醉肉髓,还有——二十只醉虾。”
      提到醉虾这茬,林让惊诧:“你真点二十只醉虾啊?”
      “不然呢,师尊难道以为我在开玩笑么?东曜皇族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就会做到。”南宫流景道:“这些可都是曲廊苑的镇店招牌,平日寻常人连看都看不见。今日恰好有时间来一次,就别推辞了。放开点。”
      东方凌盛没什么动作,林让却早已忍不住,立刻接话:“好嘞徒儿。”她猛地探过身去,小手噼里啪啦翻了半本菜谱,兴奋地报出一串菜名:“碧落酥香鸭、琉璃雪莲藕、百味灵果羹……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她说到一半,却想起了什么:“真的不等等陈慕一起吃么?”
      南宫流景抬眸:“师姐?她不是说没兴趣么。”
      林让心里犯嘀咕——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对美食无动于衷呢?陈慕方才匆匆离去,想必是因为实在太好奇林洛所留下的线索。毕竟苦苦找寻这些年,任何人处在她的位置上都不会无动于衷。
      算了算时间,她也应该看过后往回走了。
      这样的良辰美景,好不容易能师徒几个静下心来坐会,一同吃饭闲聊。这样的场合,却是不该漏掉谁。
      窗外是车水马龙。攒动人头掩盖了街边的各种招牌。数条街巷错综复杂,要想捕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都如同大海捞针、在茫茫宇宙中寻一粒尘埃。
      林让的睫毛轻轻颤动,婴儿肥还未退去的圆圆脸颊却是已经写满了心事。
      她看到林洛留下的笔迹了么?她会怎么想?她会赶回来与他们汇合,然后同饮一盏茶,笑说这些天的惊心动魄么?
      都说小满胜万全,可这扶摇峰似乎离了谁,都算不得小满,更遑论万全。

      林让叹了口气,将头转了回去。
      若是陈慕自己无意,她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余光落在雅间的门边,门虚掩着,纹丝不动。
      门被推开了。
      黑色的衣摆。
      林让抬眼,正好对上那双深灰色的眸子。陈慕只是淡淡看着她道:“我回来了。”
      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味融入空气之中,本来凛然,却被阳光晒得有了些许温度。
      林让先是一怔,而后脸上扬起一个微笑:“回来啦,我们还没点菜呢。快来看看想吃什么,今儿是流景请客。”
      南宫流景显然没预料到陈慕真会如约而至,但见她来了,好客的本性也就使得他毫不含糊道:“师姐既然来了就一块吃吧,放开了点。”
      “就是就是,这些东西可都是山上吃不到的,可千万别拘谨。”林让道。
      “尤其别整师兄那一套啊。”南宫流景开始打趣东方凌盛了。
      陈慕被林让和南宫流景连拖带拽落座,神情略显惊愕。
      她显然是没明白为什么这样,但毕竟被师弟请客吃饭哪里有摆脸色的道理,于是也只能默默点头,眼中尽是茫然。
      东方凌盛看着眼前一幕,也不由得会心笑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师徒四人第一次这样同坐一席,好好坐下来吃饭聊天。
      从前林洛性子清冷,对外门弟子不爱搭理,对亲传的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东方凌盛虽然兢兢业业打理宗门上下、辅助师尊,但却也总是猜不透师尊心里想着什么。
      陈慕就更不用说了,自始至终都对林让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没直接甩脸子出走扶摇峰全是看在林洛的面子上。而南宫流景呢?一个不服管的皇室子弟,永远以自己快活为第一宗旨,和宗门只见就是纯属挂靠的关系。
      这三个同门没什么情谊,分别和师尊的关系也没有多近。放在原先,这样的情形是想都不敢想的。而林让返老还童后,似乎一切都开始悄然改变。
      仅一场比武大会,便将原先的隔阂消融了许多。
      这样真好。

      不过一会,一盘醉虾被呈了上来。
      晶莹剔透的虾身呈淡淡橘红色,尾部泛着微光,散发着淡淡酒香。
      东方凌盛心底暗暗一震,心神竟被虾的色泽与香气勾得一时恍惚。雪水浸泡,女儿红佐味,果真是绝妙。然而先前毕竟吐槽过,不好太快打脸。于是他只谦和一笑,轻声道:“师弟所言非虚,这道醉虾果真不寻常。”
      南宫流景举箸,神色淡然:“我早说过了,入口才知真味。”言罢,将一只虾剥开送入口中,神情依旧若无其事:“师尊……呃,师姐不尝尝?”
      见林让和陈慕没动筷,南宫流景不住好意出声提醒。哪知林让正捧着面前的蟹黄和肉羹大快朵颐,清空了一碗后又添了碗米饭,对着面前的一整只脆鳞鱼和香酥鸭下了手:“嚼嚼嚼……嗯?徒儿你说什么?醉虾啊,等会吃等会吃。”
      “好……”陈慕方才脑子里一直在想手稿的事情,不过见南宫流景出声,也就伸筷子夹了一只。
      放进嘴里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过一丝惊喜神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不消一会就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林让见陈慕目光飘忽,心道也不知她究竟从手稿中看出了什么、又在知古今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陈慕本就不爱说话,提到有关林洛的事情更是谨慎非常。现在大家都在,万万不可能主动谈论起来。
      她若去问,也根本没有意义,反而会使陈慕警惕起来。
      那就先不谈了。况且,书肆掌柜的会把事情详细汇报给她。
      其实前些日子,书肆掌柜的已经陆陆续续寄来了两封信。一封信是关于一位老者的,只道他阅览手稿时有些沉默,偶尔出言说几句作者的不是,最后却又告诉书肆掌柜一定要好好保存。
      加上对于外貌的描写,林洛有些肯定那就该是青溪道人了。
      他和林洛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过往?
      说不清。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另外一个就有意思了——根据掌柜的描述,那是一个戴着罩面斗笠的女子。从气息上感受,似乎是修道之人,但又捉摸不清修为。她借阅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也只是将其交还后就离去。掌柜的十分好奇,所以观察得仔细了些,却惊讶地发现——
      那女子抬手时,手指竟然没有指纹。
      林让得知时也觉得很诡异,但她从来不认识这号人物,故而也很难往谁的方向去想。眼下只能记着,时刻留道心眼。
      然而就在南宫流景对着东方凌盛夸夸其谈、林让一边干饭一边沉思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陈慕又夹了一只醉虾。

      一道又一道——松露鹿肉、雪鳞龙鲤、玉笋参汤……
      每上一盘,林让都要惊叹半天,眼珠子转来转去。东方凌盛则暗暗感慨奢华,但说得极少;南宫流景却始终云淡风轻,偶尔几句话,却带着掩不住的优越:“此物在宫中不过是常备之菜……师尊若喜欢,下回我叫御厨替您做个更合口味的。”
      林让差点没被呛到:你就炫吧。
      可偏偏心里还有点小激动,打嗝了也没停嘴:“太好吃了……”
      东方凌盛听她夸张的语气,嘴角轻轻一弯,心中却又说不出的暖意:“师尊吃虾的话,不如我来帮您剥好了。”
      “哦对,虾还没尝。”林让转头,仔细想了下自己现在的手太小,却是剥虾费劲。见东方凌盛主动请缨,也就没客气:“好啊徒儿,交给你了。不过剥累了就赶紧吃会啊。”
      她刚说完,就感觉鼻子酸酸的。
      仔细想起来,自己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主动给自己剥虾。
      小时候给弟弟剥,只能等弟弟吃完了捡剩下的。成年后给暗恋对象剥,暗恋对象却只是把她当成池子里一条鱼,没过多久就玩失踪了。
      苦啊。

      吃得差不多,大家都七分饱点到为止。林让打了个饱嗝,又灌了几口参汤,再吃不下。
      南宫流景放下折扇,吩咐侍者取来一壶“玉露千年”。
      酒液倒入杯中,晶莹如玉,映着烛火,仿佛有星光流转。
      陈慕也没推辞,倒了一杯细细品尝。
      东方凌盛面对传过来的酒壶却摇摇头:“多谢师弟,只是我喝不惯,以茶代酒即可。”
      林让想了下自己现在貌似是未成年,喝酒不知道身体会出现什么反应,于是立刻举手道:“我要果汁,橙子味的那种。”
      南宫流景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师尊真是与众不同。”随即吩咐侍者送上鲜榨果汁。
      饭后茶余,几人开始闲聊一些琐事。
      意兴正浓时,林让刚一抬手举杯,一道银芒破空而来——
      “锃!”的一声,接着,就见一个飞镖不偏不倚落刺入窗边木板。
      “怎么打起来了!”
      “救命,有人趁乱抢东西!”
      “谁看见我家孩子了?”
      师徒四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扒着窗户沿往街上看。
      只见是八九个黑衣人正将一女子围住。加上那女子手中的,已经有齐刷刷十几把刀剑出鞘。暗器飞舞、银光凌冽。随着其中一人脚下起了动作,刀光剑影顿时厮杀成了一片。
      混乱之中,林让定睛一看,正好瞥见了女子的容貌。
      那是——顾若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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