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 24 章 ...
-
直至中午过后，她才有片刻喘息。
路易泠下意识望向门外，不出意外看到了自己和自己下棋的少女。那少女好像感知到了女孩的视线，同样抬眸向店内望去，四目相对，顷刻间少女嘴角炸开欢快的笑容。
渠清小跑过去，凑过来亲切地挽着女孩手腕，“我们吃饭吧？今天我准备了鲫鱼汤、香菇油菜和糖醋排骨。”
路易泠稍稍动了动被牵住的手腕，任由渠清拉着她在位子上坐好。
“尝尝这个鲫鱼汤，鲜不鲜，今天李姨特地早起买的。”少女说着，将另一手手上的柠檬水放到路易泠面前，贴心地为女孩插上吸管，“喝口润润嗓子，辛苦了一上午了。”
“好，谢谢。”路易泠抿了一口汤，很鲜，她将鲫鱼汤往渠清面前推了推，“很好喝，我们一起喝。”
店长风风火火地经过：“哎呀，小清又来了，真羡慕你们的感情，唉，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个好闺蜜，也不会落下胃病。”
店长每次来，都会感叹她们之间的情谊。最初她们会有一些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她们反而会邀请店长来吃几口。虽然店长总是笑着拒绝，但丝毫不妨碍她们热情的心。
饭后，两人贴在一起，稍暗的灯光为两人营造了一处隐秘的空间。
渠清将脸凑到女孩耳边，轻声耳语：
“明天是周日，我之前问了店长，明天你正好歇班，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店内很安静，只有前面的几盏灯还亮着，有几个店员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二人，这让女孩心稍安。
“好。不过怎么明天要出去玩了？”
“我们高考后还没有出去玩过，想着明天正好你休班，我们一起出去玩一下。放心！明天我们就玩半天，剩下的会留下来休息。”
渠清“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最近据说这个电影很火，下午场的，我们一起去看吧？”
路易泠摊开手，渠清立即把电影院放在女孩掌心。随后目光紧随女孩，呼吸声渐轻。
“怎么样？”
这是最近很火的《疯狂动物城》的影票，讲的是兔子警官朱迪与狐狸尼克携手合作，共同揭开了一宗足以动摇整个动物城根基的重大阴谋的故事，据说影片画面轻松、内容治愈，两人之间的友谊也很动人。
“挺不错的，最近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个。”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渠清陪着路易泠稍作休息，直到上班的点，少女这才依依不舍地同女孩告别。
*
翌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那点点细碎的金光，花瓣似的，轻盈、透亮，柔柔地拂过女孩微皱的眉。
渠清小心翼翼地起身，想要从女孩身上跨过去，但原本睡得熟的女孩突然翻了个身，她迈出的脚步立刻定住，垂眸觑了眼好像还在熟睡的女孩，就这么静静注视了几十秒，直到确认女孩不会再被吵醒，才继续移动脚步。
平安无事地坐到床沿，渠清正寻着拖鞋，搭在床上的手腕却突然被攥住，一瞬间，熟悉的温度渗透皮肤，少女一惊，转头看去，正巧看见女孩将睁未睁的双眼。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还要继续睡吗？”渠清的呼吸声很小，声音也很小。
“唔...”
牵住的人儿没有回话，反倒就着便利把少女的胳臂搂在怀中，嘴里凝着呓语，毛茸茸的脑袋埋入渠清胳臂与床交界的缝隙，转眼沉沉睡去。
被牵住的人尝试着动了动胳膊，没想到引来了路易泠不满的哼声，这下渠清彻底不敢动了，贴近床头，脑袋便顺着光滑的床头滑下，整个人斜斜地靠在那里，垂下的目光温柔的可怕。
渠清也不再动，目光一一扫过女孩的面颊，顺着女孩精致的眉眼下滑，经过女孩挺翘的鼻子，粉嫩的嘴唇，最后那目光凝在了女孩颈间不易察觉的小痣上。
黑黑的，芝麻大小，藏得很隐秘，好似很害羞似的，躲在女孩下颚处。
渠清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去触摸那颗痣，这不免要经过女孩的口鼻，在被温热的呼吸包裹后，那双手直直地来到女孩下颚处，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还在被女孩均匀、温热的呼吸裹挟着。
少女不禁抖了抖，呼吸变得急促。她猛然想起曾经挠着自己下颚的路易泠，不知道她曾经触摸自己下颚时是不是同样的感受，还是因为少了一颗痣的原因而少了一份别样的温和？
靠得太久，肩臂有些发酸，渠清动了动，身体落了中心，彻底躺倒在了床铺上。而旁边的女孩好像感知到了似的，在渠清躺过来的瞬间就贴在了一起，好似很怕她如前几日早上离她而去那般。
身旁人的体香顺着两人相贴的胳膊互相传递着，连同那份冷中带些许甜味的冷香，再其中还带着些涩，直直地飘香少女鼻间，转着圈在她周围标上记号。
在这冷香的浸透下，少女渐渐也产生了睡意，不消片刻，她也跟着女孩慢慢沉入梦乡。
待渠清再次睁开眼，身旁的床铺已是一片冰凉。她慢慢起身，身上盖着的薄被也随着她的动作滑下，刚睡醒，她有些发蒙，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渠清的头发有些凌乱，睡衣摆的一角还塞在睡裤里，颊边还带着红痕。
“醒了？我把李姨留的早饭热一热？”
“唔......”渠清揉了揉眼，没骨头似的窝在女孩身侧，盘着腿，带着很重的困意。
路易泠了然，放下了手中正在翻阅的书本，揉了揉少女的头顶，语气温和：“没睡醒吗？靠着我再睡一会吧。”
“嗯...”
“李姨今天做了很好吃的卡通包还有营养粥，等你睡醒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回应她的是少女清浅的呼吸。
“睡吧。”路易泠用脚勾起一旁的薄被为渠清盖上，把少女往自己身边揽了揽，随后拥着少女继续阅读之前没读完的书。
等到渠清再次睁开眼，阳光已经烧的很刺眼。睡前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也早已寻不到身影，她的心里空了空，忽然抱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醒了？要吃早饭吗？”路易泠边说边擦着手，向着少女走来。
“不要，你怎么不在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少女声音里含着委屈。
“哎呀，刚刚去了厕所，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因着有了路易泠的安慰，刚刚还蔫蔫的渠清一下子欢快起来了，她把薄被丢到一边：
“我要吃早饭，早饭呢？”
路易泠起身摸了摸还带着温热的粥：“在这，还温着。”
渠清被女孩带着在餐厅椅子上坐下，拿起餐桌上的卡通包，边嚼边说：“你要吃吗？”
“我不吃，之前吃过了。”
“哦。”渠清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卡通包，又望了望对面正看着她的路易泠，“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害羞...”
路易泠别过了身子：“这样呢？”
渠清又咬了一口卡通包，舔了舔嘴唇：“自在多了，但是想看你。”
路易泠又转过身：“这样呢？”
“还是害羞，能坐我身边来吗？”说了好久，渠清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她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
“好。”
路易泠挪过去，凑到渠清身前：“喜欢这样吗？还会害羞吗？”
一霎那，原本脸色白皙的渠清脸上立即爬满了红晕，她稍微往后倾身，但眼前人好像不那么善解人意，反而步步逼近：“你脸好红，是害羞了吗？要不要我坐回原来的地方？”
虽是这样说着，但路易泠却丝毫不退步。
渠清有些羞恼，她皱着眉，怒瞪着女孩，有些不忿，但苦于满嘴的食物，少女只能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怒火。
“不逗你了，吃完再说，喝口汤，小心噎着。”路易泠戳了戳渠清鼓着的腮帮，慢慢退回原坐，那曾经紧盯着少女的眸也垂下，不再逗渠清。
得到喘息机会的渠清咽下嘴里的食物，正要去端汤，路易泠就端着汤凑到少女唇边，于是她也不多推辞，直接就着女孩的手喝下了女孩递的汤。
吃过早饭后，渠清和路易泠简单收拾了下厨房。就又拉着路易泠躺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完饭我都想躺着不动。”
渠清翻了翻身，眼睛半张着语气有些慵懒：“路路知道为什么我在花园里种了三色堇吗？”
路易泠走到窗外，看到了满园子里开得正艳的三色堇，轻声问道：“为什么？”
少女又翻了翻身：“不只是因为我母亲喜欢…”
“还因为我闻到的第一种气味就是它…”
“一种淡雅的清香。”
路易泠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喉咙不由得吞咽了几下：
“第一种？”
若是幼儿，第一种气味该是记不得的，如果那真的是她闻到的第一种气味，那……
路易泠忽感头皮发麻，她想听少女去反驳，但一抬首，看到的却是她坚定到不容置疑的面容。
女孩的心颤了颤，声音有些抖：“可以…说吗？”
“……”少女面露难色，指了指自己不正常闭紧的嘴巴。
“那你...会伤害我吗？”
这是路易泠唯一关心的。其它不知道都没关系，她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不怕渠清会图谋她什么，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身上有她可以图谋的。
这下渠清的面容变得欢快了，她爬到窗边，清澈的瞳孔映着女孩的脸，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