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对象总爱找我摸摸［快穿］》其燏

21、第 21 章

　　午后的云像是纯洁的棉絮，挤挤挨挨，偶尔几束阳光戳破棉絮，泄出几缕金光，为树木缀上金装。

　　渠清懒散地趴在书桌前，阳光透过少女眼睫，眨动时像是落下了金粉。书桌上摆放着一个鸳鸯眼的不倒翁，满脸困倦疲乏的少女将下巴垫在胳膊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它发呆。

　　“清清？”路易泠轻拍了下渠清的脑瓜子，有些好笑地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少女，心尖忽然犯上更多痒意。

　　“路路~”渠清伸了伸懒腰，见女孩过来，直接贴了上去，甜腻着嗓音，叫得路易泠耳边酥麻。

　　“好累啊...”少女埋首在女孩怀里兀自叹息，“要是我向路路那般聪明就好了...再不济像林沉韵那样也好......”少女说得委屈巴巴，她把脸埋得更深，胳膊与女孩腰身嵌入的越发紧密。

　　“乖小狗，那天林沉韵叫你出去和你说了什么？”路易泠抚着少女冒出来的毛茸茸的耳朵，如水般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但渠清却立马感知到了女孩话里的声音，正襟危坐，“那天她感谢我送她的礼品来着，还...”少女眨了眨眼，故意不将话说下去，吊足了女孩的胃口。

　　偏生这件事路易泠拿她没办法，毕竟是她不信任少女在先。

　　她抚着渠清的手越发的温柔，低头时发尾扫过少女的身，黑色的眸子闪着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女孩嘴唇抿得有些紧，呼吸轻了又轻。

　　“还问我能不能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蓝皓宸。”少女舒展了下身姿，让自己得以更舒适地躺在女孩怀中，享受女孩的“梳毛”服务。

　　“那你怎么回的？”路易泠问得有些忐忑，指尖止不住地颤，目光凝在某处，眼睫匿在阴阳分界线处，像是被阳光与阴暗同时攥住的蝶翼，明明想振翅飞离，却又被无形的线牵在原地，每一次轻颤都抖落半缕犹豫，半缕孤勇。

　　渠清忽然起身凑近女孩，细碎的发丝落在女孩颊边，激得女孩就是一颤，“路路，看着我。”少女的脑袋下移，用鼻尖贴在女孩鼻翼，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孩面颊，声音轻缓却坚定：

　　“不过我都拒绝了。”少女逐渐用手捧起女孩面颊，直至那双闪着光的鸳鸯眼与那双剔透的黑眸两两相对，女孩才听见少女用她低的发沉的声音对她道：

　　“因为我知道路路只有我一个，所以为了公平，我也要只有路路一个。”小狗的感情是赤忱专一的，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生生不息。

　　路易泠被捧着的脸有些发红，她有些不敢看渠清的神色，嘴巴抿得紧紧的。

　　女孩目光游移，舌头在口腔不知打了几个旋，女孩好像才鼓起了勇气，声音有些发抖。

　　“那...那如果我不只有你一个呢？”女孩问得忐忑，但又坚定。

　　“当然还是只要路路！”少女答得毫不犹豫，眼神炙热地好像随时都能燃烧起来，“永远只要路路！”

　　小狗不知道什么对错，她只想一直跟着自己的主人，就像她的主人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她一样。

　　窗边忽然卷起一阵清风，书桌上的不倒翁晃了晃，又稳稳地回到原地。

　　“好。”或许是风把女孩声音吹散了，这声轻得几不可闻。

　　不倒翁眼角有一滴泪滑过，路易泠眼角通红，隐隐含着泪光。

　　*

　　距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渠清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一向心大、随遇而安的少女晚睡早起，有时路易泠半夜起来去厕所，都能听到少女背单词的呓语。

　　眼见少女的黑眼圈越来越重、状态越来越差，路易泠按捺不住了，她实在见不得少女再这么折磨自己，比起能与渠清在同一个城市，她其实更希望她的清清健康、幸福。

　　天空乌黑色的云悄然聚集，窗外飘起了大风，吹得窗帘不停地颤，楼下声音也有些吵闹，教室内却静的出奇，好像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声音吞没。

　　路易泠拧着眉，指尖不安地卷着书边，纸张被她捻出褶皱，像她此刻混乱的思绪。她的半边脸沉在暗处，让人辨不清神色。

　　前排坐着的林沉韵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抬头看向进门处。有时候路易泠就不懂，像是林沉韵这种人，该会有很多朋友，为什么却对一个交集很少的人那么关心吗？难度仅仅因为她曾经救助过蓝皓宸吗？

　　一道清浅的开门声，却像一把拉人的剪刀，硬生生折断了路易泠的思绪。

　　进来的少女低着头，马尾也耷拉着，看不清神色。

　　望着少女有些萎靡的状态，路易泠低头咬着嘴唇，指尖扣弄着桌上的裂缝。

　　顷刻间，窗外的雨声大了，那大雨顺着走廊扫进教室，落下的水花“噼啪”乱响。

　　有个小纸条忽然砸到路易泠的桌子上，她抬头看了看，正对林沉韵的笑脸，那人指了指渠清，又指了指纸条，路易泠会意。

　　路易泠取开纸条，上面板板正正地写着一些关心渠清的话。

　　纸条是线条小狗的，那条小金毛对着小白狗做了一个“抱抱”的动作，旁边是一段话“现在可能暂时还不能摆脱困境，但我相信再大的困难都一定会过去，好运气也一定会来的。”

　　这些都让女孩心尖发软，打心眼里为渠清能有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清清。”路易泠的声音放得极低，低到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外面的雨声淹没。

　　旁边的少女动了动，头低得更低了。

　　好像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小蘑菇。

　　路易泠有些心忧，她牵了牵少女垂在身侧的手，捧在手心捏了捏，将渠清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嗓音发哑：

　　“清清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我...我没事。”小狗的声音雾蒙蒙的，发了霉般，好像永远停留在这个雨季。

　　小狗说完话后，又偏过头，静静对着墙不语。

　　雨花打在玻璃上，成股的雨水顺着玻璃滑落，好像玻璃在流泪。

　　路易泠按着渠清右手的掌心紧了紧，嗓音低得发沉：

　　“清清，我们都会陪着你。”

　　雨水七零八乱地，像是漫无目的的旅人。草木也发着抖，任由风将它们吹得东倒西歪。

　　晚自习下了课，路易泠敏锐地观察到一向讨厌英语的少女今晚装了很多英语练习题，这让女孩对今晚渠清的萎靡不振有了思路。

　　两人一路无话。

　　别墅门口的三色堇被雨打得有些凄惨，花瓣落了一地，就像它的主人，今天也是惨兮兮的。

　　一进别墅门，渠清就好像冲破什么封印似的，不等女孩多问，直接一下子扑进路易泠的怀抱，语气可怜巴巴的、含着湿意：

　　“大后天就是成年礼了，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的英语却......”

　　说着，渠清变成小狗，湿润的鼻子拱着少女前襟，尾巴耷拉着，像是战败的小飞机，毛发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哼哼哼。”

　　——路路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不能与你同在一个城市了？

　　小狗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雨后的沼泽，酝着层濛濛的水汽，连带着眼尾的绒毛都沾了点湿意。

　　路易泠看得有些心疼，忽然想起许久之前，她曾经和少女说过的话。

　　倏然，泪意漫上眼眶，心尖也跟着发软，那种被在意的美好感受再次浮现，少女总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对她在乎，总是在不经意间为她留下美好回忆。

　　“乖小狗，谢谢你......”除了这些，路易泠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她有太多要感谢少女，她现在拥有的许多都是因为少女。

　　怀中的小狗舔了舔路易泠的下巴，小小的脑袋贴着女孩，因为怀抱有些紧，小狗有些不安分地动。

　　女孩指腹摩挲着小狗脑袋，轻晃着身体，嗓音轻柔和缓：

　　“有很多人都关心着清清，今天林沉韵向我传纸条，她很关心你。”

　　女孩揉了揉小狗脑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平铺开放在小狗眼前。

　　那张满载着关心、喜爱之情的纸条，替主人传达着她的关心。

　　“我知道，你值得这些。你比任何人都值得。”

　　小狗不只是她的，小狗应该拥有广阔的天地，一路被鲜花包裹、拥护。

　　她能成为小狗人生道路上的陪伴者，就足够了，小狗已经给了她太多关心，让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

　　从前她只想快点长大，长大就可以逃离爸爸。

　　现在她同样是想快点长大，但初衷变了，她想成为一个大人，一个能为小狗担风雨的大人。

　　她不想她们只是泛泛之交。

　　小狗“哼唧”了一声，变成人形，脸颊有些鼓鼓的，小狗有些生气，插着手，别过头：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什么值不值得，我们都很值得！”

　　许是心里还流淌着难过，小狗的声音还带着潮意。但小狗的鲜活却像太阳，深深地驻扎在了女孩心中。

　　“好的。我的错清清。”

　　看到女孩乖乖认错，小狗这才扭过脸，俯身摸了摸路易泠的头：

　　“乖路路。”

　　“诶？”路易泠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没有想到自己平常安慰小狗的计量竟然反过来被小狗用到她身上。

　　“哎呀。跳过跳过。”

　　少女有些心虚，面上却还是理直气壮：

　　“我已经没事了，但路路还在难过，所以我就安慰路路。”少女说得煞有其事，好似就是这般。

　　路易泠无奈，但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渠清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但为了给小狗提个醒，也为了让小狗长长记性，她拍了拍狗头，训道：

　　“下次不准这样了！要不然打你屁股！”

　　渠清眨眨眼，乖巧称是。

　　“以后睡前我会提你一些单词，为你加深印象。”

　　小狗乖巧点头，眼里满是对女孩的崇拜。

　　路易泠的心软了再软，如奶油般化开，声音低的宛若风一吹就会散开：

　　“真是一只——坏小狗啊......”

　　明明知道她对小狗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总是心软，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欺负她，真的是坏小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