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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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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怀泽记得道长的话,再担心也没有出门槛,就站大院内伫立张望。
等到许镜回来,白怀泽第一时间上手望闻问切,检查他的身体可有何异样:“路上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每次自己回来,白怀泽都会在门口等,但这次许镜感到不解的是,她比以往更加忧心忡忡,问道:“娘子你还好吗,可是发生何事?”
见许镜没有什么问题,白怀泽安心道:“没什么。”
白怀泽看到乐篁,但没有看到乐悠然,又问:“夫君,道长没有来吗?”
“她好像还要忙一会,我就先回来了。”许镜尴尬地抓了抓下巴,“那个,我先进去倒水喝,走一路渴死了。”
“嗯好。”
白怀泽跟上许镜步伐,乐篁则转身走向门框杵着,耐心等乐悠然回来,心想:“离开寺庙没几步,好像有冲波,不能是打起来了吧……老和尚有一定功力,他不容易出事。”
就在乐篁他们没离开多久时,面对德文的攻击架势,乐悠然无奈瞪眼心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乐篁的话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德文上下摆掌,而后手掌边缘发出耀眼的金光,眨眼间好似无数掌心如雨点降落。
招式打完,德文一掌都没挨着她,傻眼愣在原地道:“你怎么、这怎么可能?”
“你跟我差太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就非得见血?”乐悠然行佛礼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哼,净摆弄三脚猫功夫,有本事接我一招。”
“这叫三脚猫功夫?你躲一个试试。你能站着不倒算别人无用,你无敌。”
德文自然是嘴上说说,心中不由得起敬:“再怎么是块料,没有三、五十年,绝对练不出如此深厚的功力。传闻修道可延缓衰老,可她长得也太慢了吧。”
德文宁可怀疑是自己没有运好功,再次伸出掌飞向乐悠然。
“他来真的。”
乐悠然明显感受到他想拼尽全力打败自己,不得不出剑,将气集中剑尖,高举上方,把德文的气引流到剑尖。
德文彻底目瞪口呆,内心震惊:“什么!她仅靠释放深厚功力,就把我的气给压到她那边?”
德文想收也收不过来,乐悠然转动手腕,剑尖在空中画了个圈,再向下挥将其归还。
德文未能走出惊讶,迎面接住自己的气功被打落墙下,一时晕头转向没有力气站起来。
乐悠然走来道:“你大抵看出我的功力,但为了个蛇妖,至于豁出性命吗,明哲保身懂不懂。你这就不算英勇牺牲,而是蠢。不要太轻看自己,全镇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
德文扶着墙颤抖不止地起身问:“你究竟是何人?”
乐悠然抱拳道:“无为派不居掌门。”
“无为……”德文听得耳熟,再问,“先掌门可是知守?”
乐悠然两眼放光:“大师认得呀。”
“凭一己之力扭转局面,拯救天下苍生,我若不认得,未免太自负。就是可惜,还是不得已动用禁术,原本可以留垂青史的说。”
“都过去了,好在没酿出其他祸端,不然就真遗臭万年。话说回来大师不愧是大师,如此大方承认自己的缺点。”
德文恼羞撇嘴道:“贫僧什么世面没见过,居然在你个小女娃面前愣了神,实乃惭愧。”
“我也蛮惊讶自己这么厉害。十几岁就当上掌门,且无人质疑,无不惊叹我的高深法力。但说实话,我若真和大师认认真真打一场,我不一定捞到好处。”
“哼,少拍马屁。呼——”
乐悠然见人喘气有气无力,说道:“咱也算半个同路人,都是降妖除魔为苍生,你这是打死我的心都有哇,哎要不要我先扶您走?”
德文摆手倔强道:“我再不济你,你也不要太小瞧我。我怎么可能要打死你,那我自然也吃得消。我好得很,倒是你,你都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妖怪吗。”
乐悠然欣然笑道:“我若是妖,您不早把我给收了,我又如何学道呢。三清祖师不愿告知,要不您好心,帮我跟佛祖问问我的身世?”
“我多大颜面,能跳过三清高神问你的私事。你就……”
德文欲言又止,乐悠然追问道:“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德文岔开话题,“我现在没有能力阻止你,或许这就是天意,佛祖准许他们两人相恋。”
“我都说观音、没事你想开就行。就是,那蛇妖敢动手动脚,直接抓过来炖蛇羹吃喽。谁死谁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师不必杞人忧天。”
德文闭目沉思片刻,睁眼转身准备离开,并说道:“人是人,妖是妖,谅你也不敢赌。我劝你最好拎得清立场,多站自己人的角度好好想想。”
说完德文头也不回地走出乐悠然的视线,而乐悠然因他的话自我反省起来:“是啊,许镜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接受不了妖呢。”
白怀泽磨好药闲不住,就想陪在许镜身边,于是从药房来到大堂,发现他一个人坐着不动,再凑近看,发现他是对着念珠入神。
白怀泽轻轻拍着许镜的肩膀道:“夫君,你手上的是何物?”
“啊、那个。”许镜不知所措地拨弄佛珠道,“这个、这个是德文大师赠与的辟邪之物。”
许镜稀里糊涂地把念珠递给白怀泽:“娘子需要吗,我是说、其实……”
许镜又把念珠收回去,紧张到乱了呼吸节奏。
白怀泽不由得担心问:“夫君你还好吗,可是受到什么惊吓?不怕不怕,有我在,出什么事我给你报仇。是不是法师不肯原谅你,有意各种刁难你?”
“不,没有。”
许镜回想往事,因为自己的性格,总被人当软柿子捏,是白怀泽放下端庄贤良的性子,出面替自己打回去,更别说现在的成就,都离不开她的善后。
如此想来,许镜越想越惭愧,心里内疚:“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可是……假如她真是妖,毕竟人妖殊途,上天允许我们在一起吗。”
白怀泽日有所思,从许镜手里夺过念珠带在手上道:“夫君说好要送我,我看得欢喜,妾身在这多谢了。”
许镜见她触碰辟邪之物,慌乱取下念珠道:“娘子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
“就是,我看娘子手腕纤细,珠子可是硌得慌?”
“哪那么夸张。”白怀泽羞涩地依偎在许镜怀里,头顶轻轻蹭蹭道,“夫君好坏,大白天的,这就说起情话来。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白怀泽搂着他就要走,许镜红到脸发烫,急忙拉住道:“等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骗人,以往我可从未猜错。”
“就说不是了。”原本正苦恼的许镜,被挑弄到不知说什么,闷头走向大院,“现在还早,我去开门。”
白怀泽看着许镜的背影浅然一笑,转身四处看了看:“屋子有点乱,我再收拾收拾。”
乐篁终于等到乐悠然的身影,许镜正好就在他身边,以为他会出门迎接,不想他却躲到门后,透着门缝眼巴巴望着她走来。
许镜俯身问他:“你不是喜欢她吗,不得先示好问候她的情况。什么都不表示,她怎么知道你什么心思,便不敢接受你的心意。”
乐篁转头道:“许大夫就是这样追到白姐姐的吗?”
“呃,她追的我。那、那我长得又不差,还有一定学识,有人心悦太正常。她要不暗示,突然跟我表明心意,换谁都容易吓到,何况你都不是人。这样人家也有心理准备,同意就继续跟你好,不愿意也会暗中拒绝你的好意。当面拒绝,她还怎么把你当灵兽看。”
其实乐篁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自己身为灵兽,迎接主人回来是理所当然,可就是拉不下脸,心想:“除了妹妹,我还没把感情流露给外人。虽然她掌握我的一切,可就不适应。”
乐篁又说道:“哎,许大夫这是支持我去追求吗?”
许镜想了想道:“你们道不是说顺其自然吗,你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并且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试试又何妨。”
“此言有理,让我再想想吧。”
“道长。”待乐悠然走来,许镜作揖后把念珠交与她,“劳烦道长行个方便,替敝人将此物还给德文法师。”
乐悠然接过问:“法师给你应该是有什么用处,不应该你顺便报个信吗?”
“让法师失望了,我不打算替他证明什么。思来想去,他身为得道高僧,不该过多干涉红尘家事。别说结果,是生是死,我想全权交付上天决定。“
“虽不知你为何事,既然大哥不想让外人知晓你们家事,贫道就不多问。好人做到底,那就我去还。”
“多谢道长。话说回来,我都觉得自己讲的话云里雾里,道长就不好奇?”
“我们不强求任何符合自然之事,因而也不会主动参与他人私事。”
许镜忍不住旁敲侧击问:“何为自然之事?”
“冲气以为和,大哥后头还有好日子,就看你愿不愿意承担面对,故损之而益。你不想见法师,日后也不要去了,敬佛心诚便好,佛祖会理解你。”
总觉得乐悠然话中有话,好像看出一二,许镜再次拜道:“是,日后我们会多做善事,来回报佛祖保佑。”
乐悠然边点头认可边想:“连续二十世都在乐善好施,这么快释怀也不是不可能。”
乐悠然再看了看许镜面相,又惊喜发现:“此人不仅有佛缘,孩子都还未降世,神缘也不浅。莫不是嫂子也是下凡渡劫,那怪不得菩萨特意关照。就爱看圆满结局,看得心暖暖的。”
离开医馆走出镇子,四下荒山野路时乐篁才好放心问道:“主人,依许镜性子,应该不敢不确定未知危险。既然怀疑枕边人是妖,为何打消念头?”
乐悠然道:“他是害怕,不过很聪明,知道不知为知。只要白怀泽继续装下去,谁会知道她是妖。等时候一长,暴露出妖的特性,但为时已晚。因为,就这个意思,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那德文法师咄咄逼人,主人就这么离开,不知是怎么说服他不再打搅?”
“他太得意忘形,当老大当得忘我,不会设身处地看待问题。说来惭愧,我也自信过头,没有站多个角度去看待问题。”
“此话怎讲?”
“再怎么说我还是人,却没有考虑许镜愿不愿意和妖在一起。但说真的,但两个人都在一起多久,人家又漂亮又贤惠能干还会法术保护他,跟娶仙女没有区别,他还想怎样。”
“天上不掉馅饼,谁知道是否另有所图。总之他现在想开了,不会再怀疑,对人来讲许大夫已经很不错了。”
乐悠然笑着抚摸乐篁的脑袋道:“小家伙还警惕我们人啊,我还不够打动你吗?”
感受到乐悠然的温度,乐篁不禁心跳加速,神色慌张地推开她的手:“主人别闹了,而且我是认真的,主人你不要太相信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吗,那我还真想好好见识见识,我还没见过两面三刀之人。”
“主人你、哎。”
不仅没有说服成功,反而而激起她的玩心,乐篁不由得心里犯愁:“倒不怕你被妖魔鬼怪害死,真怕你被人的阴险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