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短命的白月光?！》谭晚舟

15、失踪的、遇害的、一块块的（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不要挂机，您——”

　　下拉挂断，姑姑再次看向手机的通话记录。

　　助理看着自家上司难看的脸色，斟酌再三开口道：“还没接电话吗？”

　　姑姑点了下头，将手机放在耳边，这次电话拨过去还不到两三秒都接通了。

　　“老大？”电话那头传来助手困倦的声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我去做吗？”

　　隔了好几秒都还没传来声音，张恬以为是老大不小心按错键了，差点就要挂断事，那头传来声音。

　　“恬恬，去我家一趟。”

　　*

　　“赵莉去哪里了？”

　　“谁知道，”刘鑫捶了一下手心，突然想到：“不过其他同学说传她是受不了家庭而离家出走了呢。”
　　刘鑫这样说着，目光却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流浪汉……他也是话题中赵莉的父亲。
　　看上去毫无反应呢。

　　又再次打开柜子，陈澄撕开包装，拿出饼干，打算填下肚子。

　　“我就是一中学生，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杀人藏尸还不被发现，你觉得可能吗，在这样的法制社会，”刘鑫满含希冀的看向陈澄。

　　哈哈，我怎么知道。
　　有没有这个能耐你自己最清楚。陈澄小口喝着热可可，让身体也终于恢复了些许暖意。

　　“监控广布，法网恢恢，赵莉他爸又不是没有报警，在学校大闹一场非要校领导给个交代，”刘鑫拷着的手腕对着手指，欲哭无泪道：“赵莉爸一看官大压人，不敢找校领导的麻烦就将他女儿的失踪一切归咎与我，将刀挥向我这个弱者。”

　　“警察都来了，官方都定论了，身边的同学都能证明那时我回老家了，都说他女儿的失踪跟我毫无关系，我就不明白，赵莉他父亲为什么就抓着他不放——”

　　陈澄将杯子放到茶几一声，发出砰的一声，刘鑫闻言止住了话语，顺势抬头循声望去，正对上少女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珠。

　　平静到了头，就有点瘆人了。

　　“我有几个问题。”陈澄道。

　　“请说。”

　　“你觉得赵莉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倒是挺奇怪的，刘鑫想了想应道。

　　“好人。”

　　他回答得看似也挺敷衍的。

　　“赵莉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更加听不懂了，不止刘鑫，就算是站在一旁的流浪汉和王小小都是一副不解的神色。
　　问这又有何用，心里想着她莫不是再胡言乱语故作深沉。

　　刘鑫笑着无奈道：“你是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吗。”

　　陈澄：“我就问问，你也可以随意说说啊。”

　　“嗯让我想想……平常看她经常带着mp3，如果没猜错的话，倒是挺喜欢听歌的，”就在这时，刘鑫回想起同桌捂住耳朵时戚戚的神情，于是有添加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完全是因为那组合长得帅才顺便听的。”

　　“她的成绩怎么样。”

　　“还行。”

　　好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下来，刘鑫苦笑道：“你到底是想知道什么，莫不是真信了赵莉他爸的癔症觉得我是凶手。”

　　“没。”
　　陈澄立马否决，她像是这么武断的人吗。

　　陈澄就是作为被波及受害者问一下而已，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关于什么情感纠纷恨海。

　　她又不是侦探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小说电视剧里的悲情主角，就连这个所谓叫赵莉女孩的名字，也是从其他人口中知道。

　　说到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就是一不小心被卷进来的无辜学生而已。

　　刘鑫在这不说，难不成在警察面前胡言乱语，呵呵，怎么可能。

　　陈澄只不过是觉得……
　　“你好像有点嫉妒那个叫赵莉的人呢。”

　　话音刚落，他脸上戴着的表情便淡了下去，刘鑫徐徐抬头。

　　那些生动的情绪、浮夸的表演，就这一下，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键，整个人像是很久都没运转的木偶，脖子上挂的更像是被拼凑出来的东西，左看右看都显得怪异。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紫色的光线，一闪一闪的，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刘鑫的眼睛上，不避不闪，乍看像义眼，如死物。

　　说什么呢，知道些什么呢，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刘鑫收敛情绪就这样看着对方。

　　陈澄懒散的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向他挥了挥手。

　　*

　　周澈一直在思考转学生的话，总感觉哪里有些问题卡在不知处说不上，就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一样。

　　无论是他所说的主导这次案件的赵顺民，还是第一起衣柜人脸案中失踪的女高，毫无关联的他们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周澈猛地抬头，看向转学生。
　　思绪唰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有个问题。”

　　沙沙，沙沙。
　　没有回应。周澈耳边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窗外一片漆黑，室内也是暗黯的没有光线，除了夜晚中高悬的明月照耀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

　　过去十分钟保安已经巡逻了一遍，确定无学生留在教学楼以内就关了门锁，断了电源……对此，周澈只能表示他还是挺有钱的，可以帮保安小哥出看眼科的挂号费费用。

　　所以，真的好用功，好爱学习，好努力啊，周澈哪能想到转学生还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的环境下看书呢。

　　装货。
　　周澈双目蒙上一层冷意。

　　“有没有人说过你跟陈澄蛮像的。”转学生突然开口道。

　　“啊，对，我是她老汉。”周澈嘲讽意味十足够。

　　转学生：“……”
　　这嘴毒的功夫可谓是一脉相传，敌友都伤。

　　“说吧，你想问什么。”转学生还是回答了。

　　反正是挑着捡着说。

　　周澈冷哼了一下，才把他思索再三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几张照片中，父亲，母亲都在，社交平台上说被跟踪的女高中生也不是她的女儿，”周澈语气不好，显然是想到什么不妙的联想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那这男人的女儿呢，他的女儿去哪里了。”

　　转学生闻言就甩出了几张图片给对方看，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几张是电子版的。
　　画面中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周澈悠悠的看过去，心道这几张倒不是偷拍的。

　　两张照片的中心人物都是同一个。
　　第一张是父亲在学校跪着的照片，周遭有老师有同学还有不知名的校领导劝说着什么，不停的在擦冷汗。
　　父亲全身邋遢的不行，蓬头垢面的，倒像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浪汉。

　　第二张照片是父亲在警察局门口捉住一中学生的衣领，额间青筋暴起，如同地狱索命的恶鬼，身边围绕着许多人想要将两人分隔开来。

　　周澈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抬头示意对方将手机拿远点有点晃眼睛。
　　黑夜的环境里，周澈倒是能看到对方眨巴眨巴的眼睛，对此，他耸了耸肩，只能说道：

　　“看不懂。”
　　周澈直接承认。

　　周澈他又不是福尔摩斯，他能从这几张照片看出什么，看出某某是凶手某某是受害者，而后完整推倒出案件，再说一句世人皆傻逼吗。

　　笑话。

　　心里拽的像个二八五，表面上，周澈还要努力克制自己的语气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澈在意啥，他什么都不在意，要不是被困在这他早就回家了。

　　“噗。”

　　周澈冷冷的望向转学生。
　　翻着书，转学生看着还是那副什么都没做的模样，周澈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还是是个假模假样的家伙。

　　“你笑什么。”

　　“就，突然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事。”黑暗中，转学生的神色却难得轻松了一些。

　　谢迟脑海中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少女皱着脸，她双手摇晃着想要怎么形容，整个人为难得不行，最后还是摆了摆手随意道。

　　——“你要问周澈他啊，该说的我不都说了吗，整个人如黑泥般，扭曲的不行。反正到时候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

　　完全没错。
　　这拧巴样，跟陈澄说的如出一辙。

　　“需要我解释吗。”

　　“不要。”

　　“好，第一张是父亲发现女儿失踪后去学校寻找的照片，毕竟你知道三中是住宿学校。这老父亲周末发现女儿没回家，一下子惊觉出了大问题，才发现她在星期一都没有去学校了……”

　　周澈死鱼眼，总觉得对方这种自说自话的性格有点似曾相识，但总归，自己确实对这无厘头的案件挺感兴趣的，听听也无妨。

　　“父亲怒气涌上头来，问学校是如何管的，连学校中学生是否到校旷课都不知道。现在学生可是已经失踪了一星期了啊！”转学生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周澈道：“然后呢。”

　　“然后，”谢迟嘴里勾起一抹笑，“然后班主任倍感冤枉，说他知道对方丧子之痛，但不要乱说话污蔑好好的人民教师，说他当时好歹打电话询问家长是否同意批假，在获得准许后才批的，要怪也怪不到学校。”

　　就差把话明了，是对方家长不负责了。周澈心道。

　　“丧子之痛”，“污蔑” ，“人民教师”

　　这话都说的出来。

　　要说那班主任没情商也无怪乎此，当时他该做的该问的，流程全都清晰可见，要把学生失踪这一罪责全部安在他脑壳上，使得前途工作全丢，那也确实不地道。

　　学校，老师，家长。

　　在周澈看来，现在谁都想把这个乱担子甩给其他人。

　　问题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周澈问道。

　　他怎么知道，谢迟莞尔不语。

　　跟陈澄有关的事情，再次经历过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她父亲来学校闹，隔壁校的论坛那段时间传疯了，这张照片就是出自于此。”
　　解释的倒是合乎常理，周澈也勉强当作没看出对方的敷衍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