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记事：梦冉与菲》梦中的百合花

4、晚风里的试探与心跳

　　萧梦冉周三就赶完了陈老师书稿的初审意见，提交给主编时，主编看着她眼底淡去的黑眼圈，笑着说：“辛苦你了，这两天可以早点下班，好好歇一歇。”

　　她走出主编办公室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拿出手机给苏菲发消息：“书稿初审弄完啦，今晚不用加班，你工作室忙得怎么样？”

　　苏菲几乎是秒回：“刚好收尾！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六点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萧梦冉看着“好地方”三个字，心里像揣了只蹦跳的兔子，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就往楼下跑，刚出大门就看到苏菲的车停在路边，银灰色的车身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今天这么快？”苏菲降下车窗，笑着朝她招手，“先上车，带你去吃好吃的。”

　　车子没有往市区热闹的商圈走，反而朝着江边的方向开。萧梦冉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吃什么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苏菲卖了个关子，顺手打开车载音乐，轻柔的钢琴曲流淌在车厢里，和傍晚的风一起，让人心里格外放松。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江边的一条文创街上。街上大多是带着小院子的私房菜馆，苏菲带着萧梦冉走进一家挂着“晚风小馆”木牌的店，院子里种着爬藤月季，粉色的花瓣垂在木质回廊上，特别好看。

　　“我也是上次跟朋友来发现的，他们家的糖醋小排和菌菇汤特别好吃。”苏菲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菜单递给萧梦冉，“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萧梦冉翻着菜单，目光却忍不住落在苏菲身上。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是小小的V领，露出一点锁骨，短发用一根银色的发夹别在耳后，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察觉到她的视线，苏菲抬头看过来，浅棕色的眼睛弯成月牙：“看我干嘛？菜单不好看吗？”

　　萧梦冉脸颊一热，赶紧低下头，指着菜单上的一道菜：“这个……桂花糯米藕好像不错，我们点一个吧？”

　　“好啊。”苏菲笑着应下，叫来服务员下单，又给萧梦冉倒了杯柠檬水，“这两天加班累坏了吧？看你上次眼睛都熬红了。”

　　“还好，忙完就轻松了。”萧梦冉喝了口柠檬水，冰凉的液体压下心里的燥热，“对了，你民宿的设计图给客户看了吗？他们满意吗？”

　　“昨天刚看完，客户挺满意的，就是想在露台加个吊椅，下周我再去现场确认一下尺寸。”苏菲说起工作时，眼神里带着认真的光，“到时候要是你有空，还想请你一起去，帮我看看配色什么的——你对文字敏感，审美肯定也很好。”

　　“我可以吗？”萧梦冉有点意外，又有点期待，“我对设计一窍不通，别帮倒忙就好。”

　　“怎么会？”苏菲看着她，语气很认真，“我觉得你的想法肯定很有意思，而且……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像是怕被风吹走，却精准地落在萧梦冉心里。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杯子，不敢抬头看苏菲的眼睛，只能小声说：“好啊，我有空。”

　　菜很快就上齐了，糖醋小排裹着浓稠的酱汁，咬一口甜而不腻；菌菇汤熬得奶白，喝一口满是鲜香。两人边吃边聊，从最近看的电影聊到喜欢的季节，萧梦冉发现，不管聊什么话题，和苏菲在一起都不会觉得尴尬，反而总有说不完的话。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苏菲提议沿着江边散步，萧梦冉点点头，跟着她走上江滩步道。江风轻轻吹过，带着水汽的清凉，吹散了夜晚的闷热。远处的跨江大桥亮着灯，像一条发光的丝带，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晚归的情侣从身边经过，说说笑笑的，气氛格外温馨。萧梦冉看着自己和苏菲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她心里像有只小鼓在轻轻敲，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苏菲，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苏菲愣了一下，转头看她，浅棕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清晰：“谈过一次，大学的时候，后来因为毕业方向不一样，就分开了。你呢？”

　　“我……没有。”萧梦冉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之前一直忙着上学和工作，没遇到合适的人。”

　　“慢慢来，总会遇到的。”苏菲的声音很温柔，“其实我觉得，遇到对的人，不用刻意找，自然而然就会靠近。”她说着，脚步放慢，转头看着萧梦冉，眼神里带着一种萧梦冉看不懂的认真，“就像……我遇到你之后，总想着多跟你待一会儿，想知道你每天在忙什么，想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享给你。”

　　萧梦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抬起头，撞进苏菲的眼睛里。江风吹起苏菲的短发，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她能清楚地闻到苏菲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比平时更清晰，也更让人心动。

　　“苏菲，你……”萧梦冉张了张嘴，想问她是不是也有一样的心思，却又有点害怕，怕自己会错了意，连朋友都做不成。

　　就在这时，苏菲的手机响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她接起电话，是工作室的同事打来的，说有份材料忘了拿，问她能不能帮忙送过去。挂了电话，苏菲有点抱歉地看着萧梦冉：“不好意思，得先送你回家，我还要去趟工作室。”

　　“没关系，工作要紧。”萧梦冉连忙说，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失落，刚才没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车子往萧梦冉家的方向开，车厢里的钢琴曲还在继续，却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安静。快到小区门口时，苏菲忽然开口：“梦冉，刚才我没说完的话……”

　　萧梦冉心里一紧，屏住呼吸看着她。

　　“等我忙完这阵子，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再跟你说。”苏菲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等我，好不好？”

　　萧梦冉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期待取代，她用力点点头：“好，我等你。”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萧梦冉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看着苏菲，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苏菲，路上小心，别太累了。”

　　“知道了。”苏菲笑了笑，“上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萧梦冉点点头，推开车门，快步走进楼道。走到二楼的窗户边，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往下看——苏菲还坐在车里，没有走，看到她的身影，还朝她挥了挥手。

　　萧梦冉也朝她挥挥手，转身快步上楼。回到家，她靠在门上，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知道，苏菲没说完的话，一定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这个夜晚，因为那句“你等我”，变得格外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