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蚀:天命九壤》海边的快乐果

14、祖灵闻秘辛

　　黑岩巫部的篝火在夜幕中跳动，烤肉的香气混着草药的清香弥漫在部落里。姜夜坐在兽皮帐篷前，指尖摩挲着胸口的青铜残片 —— 自昨日被部落战士奉为 “邪神之子”，他便成了黑岩巫部的贵宾，首领乌烈更是亲自安排了帐篷，还让族中最擅长烤肉的老巫妇为他准备食物。可他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青铜残片传来的温热触感，像在提醒他，这突如其来的 “身份” 背后，藏着他尚未知晓的秘密。

　　“姜夜大人，首领请您去祖灵殿。” 帐外传来年轻巫兵的声音，语气带着恭敬。姜夜起身，跟着巫兵穿过部落的石板路，朝着部落最深处走去。祖灵殿建在一座小山坡上，由黑色岩石砌成，殿顶覆盖着兽皮，门口立着两尊石刻的共工神像，神像手持断戈，怒目圆睁，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乌烈早已在殿门口等候，他穿着缀满贝壳的巫袍，头上戴着鹿角冠，见到姜夜，连忙上前：“共工大人的使者，祖灵殿已备好，我们现在就进去，或许先祖的英灵，会为你指引方向。”

　　姜夜点头，跟着乌烈走进祖灵殿。殿内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殿中央的青铜鼎 —— 鼎身刻满了水纹符文，与他胸口的青铜残片纹路一模一样，鼎的两侧，摆放着数十个木制灵位，上面刻着模糊的巫文，想来是黑岩巫部历代先祖的灵位。

　　乌烈走到青铜鼎前，从怀中掏出一把晒干的草药，撒进鼎中，又点燃三炷香，插在鼎前的石台上。他闭上眼睛，口中念起晦涩的巫咒，声音低沉而悠远，像是在与先祖对话。随着巫咒声响起，鼎中的草药渐渐燃烧起来，冒出淡蓝色的烟雾，烟雾缭绕着上升，竟在鼎口凝聚成一道模糊的水纹。

　　就在这时，姜夜胸口的青铜残片突然发烫，像是被鼎中的烟雾吸引，竟自主挣脱了他的衣襟，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淡淡的蓝光。蓝光与鼎口的水纹相互呼应，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的夜明珠光芒也变得更加明亮。

　　“这是…… 共工大人的力量！” 乌烈睁开眼睛，看着悬浮的青铜残片，激动得声音发颤，“先祖显灵了！先祖真的显灵了！”

　　姜夜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青铜残片与青铜鼎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一股熟悉的力量从残片中涌出，顺着他的血脉流向全身，与他体内的共工血脉产生共鸣。他的眼前渐渐模糊，殿内的景象开始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海浪之上，身着玄色长袍，长发披散，手持断戈，正是他在古战场遗迹中感应到的共工虚影。

　　“后辈……” 共工虚影的声音苍老而威严，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你身负我的血脉，却也背负着人族的命运。十年前姜氏灭门，并非因勾结古魔，而是因为他们守护着‘绝地天通’的真相。”

　　姜夜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共工大人，‘绝地天通’到底是什么？姜氏守护的真相，又是什么？”

　　共工虚影叹了口气，海浪随之翻涌：“上古时期，洪荒天的神祇视九壤生灵为刍狗，他们以‘天命’为枷锁，操控人族的气运，将九壤当作他们的‘牧场’，每隔千年，便会通过‘天通’通道降临，收割生灵的灵力，维系他们的神性。”

　　“人族先贤不忍族人沦为祭品，便联合我与刑天等不愿臣服的古神，发动了‘绝地天通’之战。我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终于在天通通道处设下屏障，阻止了神祇直接降临九壤。可我们知道，这屏障并非永恒，一旦洪荒天找到破解之法，九壤生灵终将再次沦为祭品。”

　　“姜氏，正是当年与人族先贤合作的家族之一，他们世代守护着屏障的‘钥匙’—— 水神印，也守护着‘绝地天通’的真相。十年前，轩辕丘的姬承渊，受洪荒天神使者的蛊惑，以为‘绝地天通’是封印古魔的屏障，只要打开屏障，就能得到神祇的恩赐，便以‘勾结古魔’为借口，灭了姜氏，夺走了水神印，妄图打开天通通道。”

　　姜夜听得浑身冰凉，原来他一直以为的 “复仇”，背后竟藏着如此宏大的阴谋；原来姜氏满门的鲜血，是为了守护九壤生灵的自由；原来姬承渊所坚守的 “天命秩序”，不过是洪荒天神用来奴役生灵的谎言！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 他的伯父，他的族人，他们都是英雄，却被污蔑为 “勾结古魔” 的叛徒，死得如此冤枉！

　　“共工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姬承渊已经拿到了水神印，他会不会打开天通通道？” 姜夜急切地问道，声音带着颤抖。

　　共工虚影摇了摇头，身影变得更加模糊：“水神印既是打开屏障的钥匙，也是加固屏障的关键。姬承渊虽有印，却不知正确的使用方法，暂时无法打开通道。可洪荒天神的使者一直在暗中引导他，若不阻止，迟早会让他们得逞。”

　　“你身负我的血脉，又继承了姜氏的使命，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共工虚影的声音变得更加急切，“你要尽快找到水神印，学会掌控它的方法，同时联合其他反抗洪荒天的势力 —— 无论是人族的散修，还是妖族的强者，甚至是其他信奉古神的巫部，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抗洪荒天和轩辕丘的势力。”

　　“记住，你的道，不仅是复仇，更是守护。守护九壤的生灵，守护人族的自由，打破天命的枷锁！”

　　话音刚落，共工虚影便彻底消散，殿内的蓝光也渐渐褪去，青铜残片缓缓落下，回到姜夜的手中。姜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共工虚影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像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他之前的认知，也让他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 他不再仅仅是为姜氏复仇的遗孤，更是守护九壤生灵的希望。

　　“姜夜大人，你还好吗？” 乌烈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刚才先祖的英灵，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姜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悲痛，看向乌烈：“乌烈首领，共工大人告诉我，洪荒天的神祇想要奴役九壤生灵，轩辕丘的姬承渊被他们蛊惑，妄图打开天通通道。姜氏灭门，就是为了守护阻止神祇降临的屏障。我现在的使命，是找到水神印，联合反抗势力，阻止这一切。”

　　乌烈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单膝跪地，对着姜夜恭敬地说道：“黑岩巫部世代信奉共工大人，愿追随姜夜大人，为守护九壤，对抗洪荒天和轩辕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殿外的巫兵听到声音，也纷纷走进殿内，单膝跪地，齐声说道：“愿追随姜夜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夜连忙扶起乌烈，眼眶湿润：“多谢首领，多谢各位。有你们的帮助，我一定能完成使命，不辜负共工大人的期望，也不辜负姜氏族人的牺牲。”

　　乌烈站起身，拍了拍姜夜的肩膀：“姜夜大人，你放心，我们黑岩巫部虽然实力不强，却也有一些压箱底的本事。明日，我就带你去秘术阁，那里收藏着共工大人留下的巫祭秘术，还有我们巫部历代传承的功法，这些都能帮你提升实力，早日掌控共工血脉的力量。”

　　姜夜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很难完成这艰巨的使命，黑岩巫部的支持，无疑是他前进路上的重要助力。

　　走出祖灵殿时，天已经蒙蒙亮，部落里的巫民们已经开始忙碌，有的在准备食物，有的在训练巫兵，有的在采集草药，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姜夜看着这和平的景象，心里暗暗发誓 —— 他一定要拼尽全力，守护这份和平，不让洪荒天的阴谋得逞，不让姬承渊的 “天命秩序” 毁掉这一切。

　　回到帐篷，姜夜拿出青铜残片，仔细端详着。残片上的水纹符文，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清晰，像是在诉说着上古的故事。他将残片贴在胸口，感受着残片传来的温热，仿佛能听到共工和姜氏先祖的叮嘱。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 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实力强大的姬承渊和轩辕丘势力，还有隐藏在幕后的洪荒天神使者；他要寻找的，不仅是水神印，还有能联合的反抗势力。可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有姜氏的英灵，有黑岩巫部的支持，还有九壤生灵对自由的渴望。

　　姜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脑海中的信息 —— 共工虚影提到的反抗势力，或许包括忠伯所说的姜氏旧部，还有可能隐藏在中原的散修，以及西南蛮荒的其他巫部。他需要先提升实力，再想办法联系这些势力，而黑岩巫部的秘术阁，就是他提升实力的第一步。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起，照亮了帐篷，也照亮了姜夜的脸庞。他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充满了斗志。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的使命，也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