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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屠杀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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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再一次被杀死，血染红了西边的半边天。
明随坐在树上，看着晚霞发呆，原本她来到咸安只是为了拿走那把长生剑，而如今长生剑没拿到，还要欠了很多钱，而要找的人也没找到。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随想不明白。
那日离开叶府后，王行住进了客栈里，而明随住进了客栈附近的...树上。
王行费了半天口舌，劝她跟自己一起住进客栈，但明随说什么也不肯。
现在她欠了他四百多两银子，这对于明随来说无异于天价，生怕自己会欠更多钱，即使王行说不要钱，她也不肯。
师父说过，相欠的越多，牵连的越多。
在她深陷思绪之时，却没注意到街上的行人已经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远处的厮杀声和妖气。
明随这才想到那晚顾海匆匆离去，是城外有妖怪来犯。
随后，她眼神一亮，心想：这钱不就摆在面前吗？！那么多妖怪，杀了不就可以换赏银吗，明随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立马起身前往城外。
而此时的王行还不知道，他原本打算用这点钱先将明随稳在自己身边，等查燕子回来再做决定，然而她却为了摆脱自己，已经想尽办法还钱了。
越接近城外，人的哀嚎声与妖怪的叫声便越发清晰，血腥味与妖气几乎同时扑面而来。
顾海站在门外，今夜捉妖所的人几乎已经全来了，这也不如第一夜的人多，不过短短数日，手下的人已经折损三成了。
虽然前几日袭城的都是小妖，但奈何数量众多，而捉妖所的人大多修炼的是符道，只擅长远战。
而今天，顾海已经看到了一些狼妖了，但师父所说的城主府人手却一个没来！
他以为，纵然时安凡再怎么看不惯自己，也不会罔顾城中百姓的安危，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冷血，难道他们二人之争比他人性命还重要吗？
然而，顾海此时也无暇多想了，只见他左手持剑，右手定符，转眼间十来个小妖便已惨死在他手下，但这却远远不够！
“顾大人，救我，救我啊！”
一个年轻人正在拼命呼喊着，他与兔妖纠缠搏斗的同时，一只鸟妖从斜侧方突袭而来，速度非常快，直奔他的眼睛，而他却根本无力招架。
生死攸关之际，恐惧让他忍不住大喊，而顾海则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
顾海和他相距二十尺有余，前有狼妖幽幽地盯着他，左侧有一只百年狗妖不断狂吠，它们都忌讳他手中的剑和符咒，犹豫不敢上前。
但眼下能救下那年轻人的，只有手中的剑。
顾海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中的剑向那鸟妖的翅膀扔去。
“啾！”鸟妖惨叫落地。
“顾大人？”与鸟声同时传来的是他惊惧的声音，“顾大人！”
他也看到了顾海的处境！
剑一离手，狼妖就扑向了他的面门，而狗妖也动了起来，两侧夹击，但顾海手中只有一个燃烧符，杀了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会将自己扑杀撕咬。
隐隐作痛的右手腕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明随，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看着人畜无害，却又能果断拧断自己胳膊的少女。
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临死的幻想成真了，他竟然真的看到她从后面飞身赶来，顺手将刚才威胁顾海的狗妖一刀杀之，她连眼神都没分给它半分，直直冲顾海而来。
顾海看着她平静而无情的眼睛，愣在了原地。
只见她伸出手将顾海推向一侧，迎着狼妖而上，刀光一闪，妖血喷溅了她满身。
她的动作利落干净，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再看顾海一眼，手起刀落下，一个又一个妖怪在她手上丧命。
这究竟是谁？
没看到过明随的一些人不由得大惊，他们勉强对抗的妖怪在她眼里就像脚下的蚂蚁一般，随手便可取了它们性命！
即便是三四个妖怪一起上，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冷静地躲开一方的袭击，然后反手一刀，另一边则直接用手掏进了妖怪的胸膛？！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远胜于那些妖怪！
在这番碾压式的屠杀下，剩下的妖怪几乎都落荒而逃了。
明随没有再追，她转过头慢慢向顾海走去，而顾海身后的人却都挡在了他的面前。
顾海透过那张几乎沾满了妖血的面容，看见了她平静如水的眼睛，在月光与鲜血的映照下，格外的明亮清澈，也格外的无情。
他的心脏像是被上涌的湖水浸没了一般，原本肿胀疼痛的右手腕，也渐渐爬上酸意，蔓延至他的手心，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都让开。”他低声说道，即便她要他的性命，又有谁拦得住？
明随不在乎他们的动作，只是说道：“我不记得我杀了多少个妖怪了，你们数数，就算一半给我吧，可以吗？”
她以为顾海不会同意，毕竟他看起来很讨厌自己，所以心里想的是有几只也可以，能换点钱就行。
顾海没想到她过来竟然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可以，都是你的。”
“真的吗？”明随眼前一亮，嘴角露出笑容，“太好了，这能卖不少钱吧。”
“你想卖钱？”顾海愣了一下，看她这一身衣服，又想到那日在叶府她说捉妖是为了挣钱的话，这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她真的很缺钱。
看着明随点头，顾海不由自主开口说道：“卖给我吧，你要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这些值多少。”
咸安城的符咒都是用妖血制成的，所以捉妖师杀妖后，可以将妖怪卖给官府换区赏钱，而官府会将用到的妖血抽干，妖骨再往外转卖，出给专门收购的寒武城。
但小妖并不值什么钱，其妖血也只能制作一些法力低微的符咒。明随一路走来，杀妖不多，都只是为了换口饭吃，并没赚到过太多钱。
她不懂得钱的重要性，基本上，别人给多少她就拿多少。
“这样吧，我会让手下的人清算一下这些妖怪的价值，明日再报给你，可好？”
明随突然发现，今晚的顾海格外的好说话，连忙点头，想到明天就能还上一些钱了，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
顾海见她笑了，心里忽地松了下来，手腕处的疼痛也被他忘在了脑后，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显然现在不合时宜。
他的嘴唇微动，说道：“那我们明天万事楼见。”
又是万事楼？上次九百五十两银子的阴影她还记忆犹新，但是为了银子，明天一定要忍住不吃！
昨晚还意志如此坚定，而今天......
明随咽了咽口水，撇过头去，食物的香气和肚子的饥饿几乎快压倒她，心里不断想着上次那九百五十两银子，告诉自己不要吃不要吃！
顾海看她一直没有动筷，反而撇过了头，不由问道：“可是这菜不合你口味？”
明随摇摇头，说道：“你算好了吗，多少银子。”
她只想赶紧拿银子走人，这种诱惑她真的快抵挡不住了！
可是他却偏偏要和自己作对一样，“不着急，我们边吃边说，大清早地过来，想必你也饿了。”
她确实饿了，但也确实吃不起，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快吃吧。”
“你怎么不吃？”哪有让别人干看着自己吃饭的，更何况她......她还是一个女人。
“我不吃，这的饭菜太贵了。”明随垂着眸子，努力不看眼前的食物。
“没事，我请客，怎么会让你付钱？”顾海没想到她竟然是因为这个才不动筷子，有些忍俊不禁。
“不用，我只想拿到我该拿的钱。”明随不敢再随便吃喝，而且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请自己？
此时的她一心不想和任何人有所牵连，却不知道从那晚被一个妇人背回来后，她就再也没办法独身一人了。
顾海见说不过她，只好将准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昨晚你杀妖七十三，其中小妖有五十二，每个小妖算三十两银子，狼妖狗妖等上百年的妖怪，则算一百两银子，所以一共是三千六百六十两银子，我给你取个整，算四千两。”
顾海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以及五百两的银锭交给她，方便她取用。
四千两？上次那些菜是一千两，而她只需要给五百两，回去还给王行五百两，还能剩下三千两。
明随喜滋滋地算着，拿起筷子就毫不客气地开吃。
顾海根本不在意这些，于是点了点头。
饭桌上，顾海不由得好奇问道：“昨晚你用的是什么法器这么厉害？”
明随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法器？我没有用法器啊。”
“怎么可能？”他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好笑，人怎么可能不用法器就打得过妖怪？难不成她和贺傲一样，都是修的剑道吗？
也不是不可能，他昨晚看到了，她用的好像是一把短刀。顾海想到这，表情严肃了下来。
明随吃饭时不爱说话，吃完后将那五百两放在桌上，转身便要离开，顾海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离开，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随，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会留在咸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