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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被赶出叶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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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随身形如豹,迅疾而有力量。
贺傲看到有人竟拦下并抓住了自己的万妖剑,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身上的杀气毕露。
“你究竟是什么人?”
明随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还问,但还是回答道:“明随,我记得我说过。”
如果说顾海的性格倨傲,那贺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贺家最小的嫡子,自幼放弃炼器,而选择习剑,不过二十年,便成了天下有名的剑客。
大多数人都是借妖怪的力量而制服妖怪,而他不一样,他靠的是自己的力量。
贺傲听到她这么回答,只觉得是在糊弄自己,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我不关心,我要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修的是哪门的道?又为什么拦下我的剑?”
“我为什么告诉你?”
明随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而一旁的王行看到她身上细微的变化,却并未阻拦,而是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静看。
他倒是好奇,这两人打起来,究竟谁胜谁负?
而贺傲听到她的回答,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回来。”
随后,明随手中的剑便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是要窜出去一样,她立马明白刚才贺傲是在对这个剑说话,没想到他竟然能与剑沟通,也是这剑上的妖气庞大,也就意味着灵气很多,生出剑灵也不奇怪。
明随没有夺人之好的习惯,松开手,那柄剑便飞回了贺傲身边。
剑已归来,贺傲眼里便再无他人。
“贺公子,那猫妖......”就在他们几个人纠缠之际,叶巧连嘘带喘地从后面追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半句话不由得咽了下去。
贺傲不予解释,淡淡地看了一眼明随,随后冷哼一声,转身回府了。
猫妖动作灵活狡猾,如今想必早已跑远了,再追也没有必要了。
而午饭时,叶胜良难得打起精神,从府外请来了大厨,做了一大桌的菜。
“明小姐说得果真没错,那猫竟然真的是妖。”叶胜良举起一杯酒敬明随,见明随没动作,他悻悻地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酒杯。
“那猫妖为什么会突然要杀你?明明之前只是催动梦境折磨你。”明随有些不解。
叶胜良嘴角抽动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发现跟这个女人说话,根本说不下去。
王行见状问道:“那猫是从何而来?我见昨晚叶小姐似乎跟它颇为亲近。”
叶胜良连忙解释道:“小女之前实不知那竟是妖啊,原本只是个野猫,见她喜欢养就养了,谁能想到城内竟然会有妖呢?”
顾海不在这,叶胜良暗暗将责任推了过去。
王行看了眼一旁忙着吃饭的明随,心里暗道傻子,这顿饭吃完了,你恐怕也难在叶府呆下去了。
明随不觉有何异样,她早就提醒了,那是妖怪不是普通的猫,奈何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尤其是顾海,还阻拦她。
果然,不出王行所料,这顿午饭后,叶胜良便将明随赶了出去,只是没想到还附带上了自己。
王行对此无所谓,出府后,有些事做起来就更容易了。
但明随看着放在眼前的五十两银子一脸懵,“我没有捉妖,你给我这些银子干什么?”
“明姑娘辛苦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五十两你就拿着吧。”
叶胜良迫不及待地想打发走她,如今猫妖已无,更何况有贺傲在府中,还有哪个妖怪敢来?
至于眼前这两个人,别以为他不知道昨晚他们去过西院,明目张胆,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明随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赶走自己,她还没去叶怀玉的院子里查看呢,按照王行之前所说,他的计划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进去,如果她离开叶府了,那还怎么进去?
下意识,她看向了一旁的王行,他手边的桌子上也摆着五十两银子。
王行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嘴唇微动,没有说话。
明随收回目光,起身便要离开,“事没做,钱不拿。我没捉到妖,这钱我不能拿。”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在穿过长长的中廊时,她想的是王行的脸,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太普通了,只有那一双眼睛,潋滟动人,实在漂亮,仿若能洞察人心一样,她总是忍不住想看。
而现在她想的是,王行刚才的嘴型,他说,“走。”
为什么要走?走了后该怎么找柳轻轻?而且,没捉到妖怪,她欠王行的钱该怎么办?
如果早知道回来会这样,她今早就不该和他出去吃饭......
正当她低着头脑子里一片乱麻时,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随。”
她没回头,但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王行一看就看出她的恹恹不乐,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你在担心找柳轻轻的事,还是......在担心欠我的钱还不上?”
说到后面,他将手放在嘴边,试图掩盖抑制不住的笑意。
明随低着头,没发觉他的异样,蔫头巴脑地点了点头。
“钱的事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还我,叶府捉不到妖,别的地方还捉不到吗?而柳轻轻的事就更简单了,他叶胜良今日能把我们赶出府,用不了几日就会乖乖地求我们回去。”
明随被他话里的张狂和自信所惊到,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吗?”
笑意如涟漪般从他上挑的眼角荡开,王行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明随松了一口气,比起担心她更好奇,为何他如此自信,又连忙问起原因。
然而,王行只是淡淡一笑,指了指叶府的门口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门口正有好几个下人在处理被明随毁坏的石狮子,她见状立马摇摇头,赶紧离开了。
午时刚过,阳光没有收敛半分,仿佛要蒸干整座城池。
而在这阳光猛烈之时,另一处却阴冷昏暗,仿佛阳光透不进半点。
一个男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姿态卑微沉默,脊骨之间却透着一股坚定之意。
顺着他头顶方向,不远处是一双普通的黑靴,而黑靴的主人正背对着他,仿佛对身后跪着的人全然不知,正在静静地端看着手中的书。
半响,跪在地上的人似乎忍不下去了,小声说道:“师父,这几晚妖怪频频来犯,徒儿斗胆请问,是不是和长生剑有关?”
听到那三个字,座上的人才转过身,他面上沉静无波,皱纹从额头爬满了整张脸,然而却不见丝毫疲态,高耸的眉骨衬得他眼睛锐利如鹰隼,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人。
然而他没有说话,而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沉稳有力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蹲下身,握住他的右臂,听到手下人闷哼一声,淡淡问道:“这手怎么回事?”
顾海的脸上布满细汗,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对上师父的眼睛,那么再逼真的谎言也会被戳破。
“杀妖时不小心弄伤的。”
时连山没想过他会对自己撒谎,并没有注意到他慌乱的眼神,而是问道:“此次有大妖?”
“城门作乱的都是些小妖,虽然不足为患,但数量太多了,而且夜夜来犯,倒是叶府前几日死了人,死状极其凄惨,徒儿调查发现胸口仿佛是被大妖一拳捅碎心脏。”
没有定论的事,顾海并没说,只是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比起叶府,他其实更关心城中的长生剑是不是出问题了,毕竟已经十来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了。
“叶家?”时连山脸上的神色未动,只是微微颔首说道:“是那个和青云定亲的叶家?”
“是。”
“长生剑,我会让时安凡去查看一番,你胳膊有伤,注意休息,至于城外的那些杂碎,我会让安凡多加派些人手给你,不足为患。”时连山淡淡吩咐道,说出的话不容人拒绝。
“是!”
“出去后,让你师兄过来。”
顾海应声起身离开了。
时安凡得知父亲有事找自己,不敢耽搁,立马放下手中的事物,连忙赶到父亲的书房。
时连山看着眼前儿子头上的大汗,冷峻的眉宇轻皱,冷声道:“青云都快成亲了,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教了你多少次,无论发生什么事,行为举止都要镇定。”
时安凡低头呐呐称是,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父亲难得找我,我以为有要事,所以......”
时连山背过身摆摆手,懒得听他继续说,“我问你,那日你可确定那人没有闯过竹林?”
“没有,儿子过去时,她已经死透了,就在竹林中央。”时安凡不敢告诉父亲,那人已经跑了,生怕会被责问。
“你去查看一番,最近城内有变动,你应该知道吧?”
时安凡点点头,他确实知道,但并没有插手,反而隔岸观火地看着顾海忙来忙去。
既然父亲认为他这个师弟做什么都好,那就让他自己应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