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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螺蛳粉店 ...


  •   开一家螺蛳粉店!

      这个念头像烈火般在屈姝锦内心燃烧,愈发汹涌。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螺蛳粉重度爱好者,从前为了生计在写字楼里当牛马,每天被报表和KPI压得喘不过气时,最奢侈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螺蛳粉店,边吃边赚钱。

      如今既已穿书,摆脱了996的桎梏,还有什么理由不圆这个梦?

      说干就干!

      屈姝锦搬了张青石凳坐在玉兰树下,素色裙摆拖在青石板上,漾开一小片柔和的弧度。

      她接过茗朵递来的狼毫笔,指尖捏着笔杆轻轻悬在宣纸上,目光凝望着枝头渐次舒展的花苞,嫩白的花瓣裹着鹅黄的花蕊,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灵感随目光流转,笔尖落下时便多了几分鲜活灵动,她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下螺蛳粉的秘方:鲜笋要选嫩脆的,盐水配比需精准,炸腐竹要油温六成热下锅……

      日头渐渐西斜,橘红色的霞光漫过王府的朱墙黛瓦,将庭院染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屈姝锦放下笔,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墨迹已干透,字里行间满是期待。

      晚风卷着玉兰的淡香掠过,将最后一缕霞光送进她垂落的发梢,鬓边碎发被吹得轻轻飘动。

      “大功告成!”屈姝锦小心翼翼地把宣纸折好,贴身塞进衣襟里,仿佛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至于那支狼毫笔,被她随意置在桌面上。

      “是只好笔,但与我的按动式圆珠笔比起来,你还是不够好。”

      说完她像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它,起身对茗朵扬声问道:“茗朵,晚上吃什么?”话音未落,便提着裙摆往后院正厅跑,裙摆扫过石阶,像只雀跃的傻狍子,脚步轻快得差点绊倒。

      正厅内烛火摇曳,数十支蜡烛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雕花的梁柱在烛光下勾勒出精致的纹路,鎏金的屏风反射着暖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茗朵正领着几个婢女布菜,青瓷餐盘依次摆上紫檀木圆桌,清蒸芙蓉鲈鱼莹白细嫩,琥珀炖羊肉色泽油亮,翡翠虾仁透着鲜绿,蜜汁莲藕裹着晶莹的糖霜,松仁玉米金黄饱满,鸡汁煨菌菇散发着浓郁的鲜香。

      屈姝锦站在门口,看着满桌佳肴,瞬间把开店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民以食为天,食不饱则力不足,要干大事,先填饱肚子!

      她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腮帮子鼓鼓的,眼里满是满足。

      中途她又想起了那位宛若丧偶的夫君,“王爷吃过了吗?”

      茗朵误以为她是想与自己的夫君共用晚膳,一脸心疼地摇摇头,“王爷眼下不在府内。”

      “哦哦。”屈姝锦点点头,没再说话。

      茗朵看着她的样子,更为她感到心酸,这嫁了人好似没嫁,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

      屈姝锦到没想到茗朵的内心戏,她不过随口一问,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做王妃的样子。

      饱餐一顿后,屈姝锦拉着茗朵回到卧房,兴奋地跟她描绘自己的“创业大计”:“等我的螺蛳粉店开起来,保准门庭若市,到时候咱们赚得盆满钵满,别说在王府横着走,就算富可敌国也不是梦!”

      她正说得眉飞色舞,茗朵却突然泼了盆冷水:“王妃,您何来本钱?开店铺、买食材、雇人手,哪样不要银子?”

      屈姝锦一愣,下意识反问:“我没有嫁妆吗?我好歹是屈府嫡女,嫁妆总该不少吧?”

      “王妃莫不是忘了?”茗朵脸上满是无奈,“老爷当初看似陪嫁了十几抬妆奁,浩浩荡荡惹人羡慕,可那些箱子都是给外人看的空架子,里面要么是些不值钱的布料,要么是劣质的瓷器,根本没有像样的值钱玩意儿。”

      “那、那彩礼呢?”屈姝锦不死心,又追问,“定川王娶亲,彩礼总不能也少得可怜吧?”

      “彩礼倒是不少……”茗朵话锋一转。

      “那不就行了!”屈姝锦瞬间喜上眉梢,心情像坐过山车般骤升,拍着桌子笑道。

      “可那些彩礼都被老爷扣下了,您一分也没拿到啊。”茗朵满脸疑惑地看着她,“王妃您不记得了吗?当初您还为此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当、当然记得!我就是一时激动忘了。”屈姝锦慌忙掩饰,心里却在呐喊:记得个屁!她连原主老爹叫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本钱,王妃这店该怎么开啊?”茗朵垂着头,语气里难掩失落,显然也替她惋惜。

      屈姝锦也蔫了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急切地敲打着,“咚咚”的声响随着思绪快速跳动。

      她皱着眉冥思苦想,突然,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找王爷啊!”屈姝锦猛地一拍双手,眼里重新燃起光亮,“他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夫妻本是同林鸟,我要开个小店创业,他总不能不支持吧?这点钱他肯定愿意给我!”

      “这……能行吗?”茗朵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仰头看着她,眼里满是不确定,“王爷素来冷淡,连夫妻情分都淡薄,会愿意给王妃银子开店吗?”

      屈姝锦不服,猛地凑近茗朵,手指在她耳边“啪”地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肯定可以!”说完还对着茗朵抛了个独家wink,眼里满是狡黠。

      “你明日一早,就去问问王府里的老人,看看王爷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吃食,中午的午膳,统统按他的喜好来做。”屈姝锦压低声音,像在谋划什么秘密计划。

      “嗯,奴婢记下了。”茗朵点点头。

      “好了,就这么定了。放水放水,我要沐浴睡觉,养足精神,明日好‘攻关’!”屈姝锦的声音里满是雀跃,脚步轻快地走向内室。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屈姝锦就醒了。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让茗朵为她梳理头发,一边盘算着开店需要的本钱:租店铺得三两银子,买鲜笋、螺蛳、香料得五两,雇人、买厨具得四两……她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纠结着是要得正好,还是多要三两以防不时之需,那模样,仿佛萧启承已经点头答应给她银子一般。

      午膳时间很快就到了。

      萧启承准时出现在后院正厅,一身月白色常服,腰间系着墨色玉带,身姿挺拔如松。

      屈姝锦与他的院子隔了些距离,若非家中来客,两人几乎不会碰面。

      但今日与往日不同,屈姝锦早早就让人去传话,请他今日与自己一同用午膳。

      见他进来,屈姝锦立刻起身相迎,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王爷来了,快进来坐下。”

      萧启承在她的拥护下坐到凳子上,屈姝锦站在他身旁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色泽油亮的红烧排骨放在他碗里:“王爷,您尝尝这道红烧排骨,臣妾特意让厨房按您的口味做的,软糯入味。”

      紧接着,她又夹了一筷子清蒸鳜鱼:“还有这道清蒸鳜鱼,肉质细嫩,没有腥味,王府的下人说您素来喜爱,您多吃点。”

      萧启承垂眸看着碗里堆积的菜肴,又抬眼看向屈姝锦。她眼底的讨好意味过于明显,他一眼便看穿,心中顿时疑云满腹,没有动筷的意思,只是静静盯着她的动作。

      屈姝锦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贿赂计划”里,没察觉他的审视,只想着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开口要钱。

      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措辞,就听见萧启承清冷的声音响起:“王妃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屈姝锦夹菜的动作猛地一顿,手心一松,眼看着筷子就要脱离。

      突然,一阵温热贴上了她的手背。

      是萧启承。

      他虽然眼睛看着她的脸,但手却十分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

      屈姝锦转头看向萧启承,眼神里写满了“有这么明显吗”,手背的热度传到了脸颊,微微发烫。

      看着萧启承依旧温润的笑脸,她索性破罐破摔。

      屈姝锦的手离开那股温热,放下筷子,挺直脊背,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不愧是王爷,慧眼如炬,一猜就中!臣妾确是有事想求您。”

      “但说无妨,不必用‘求’一字。”萧启承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臣妾自从嫁入王府,每日在后院中无所事事,闲得骨头都快散了。思来想去,便想自己开一家小店,做些喜欢的吃食,也算有一番事业。只是眼下缺些本钱,还望王爷能够帮衬一二。”屈姝锦的语气诚恳至极,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兽,格外打动人。

      可这番话并没有轻易打动萧启承,他微微蹙眉,问道:“你可有个准谱儿?店铺开在哪里?卖什么吃食?如何经营?”

      “有!当然有!”屈姝锦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张写满秘方的宣纸,“昨日我在院中想了一下午,把制作方法、食材清单都写好了,您看!”

      萧启承扫了一眼纸上的字迹,虽不算工整,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他收回目光,淡淡开口:“那便好。晚些时候,我让卫策把库房钥匙送来,你缺多少银子,只管去取就是。”

      “多谢王爷!”屈姝锦瞬间两眼放光,差点跳起来。

      这简直就是古代版霸道总裁啊!出手阔绰,不墨迹,太爽了!

      她立刻化身小迷妹,拿起公筷又开始为萧启承夹菜:“王爷,您快吃,菜要凉了就不好吃了。您还想吃什么?我再给您夹!”

      萧启承望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女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这女子行事跳脱,想法新奇,倒真是位奇女子。他没有再推辞,配合地夹起她送进碗里的菜,轻声道:“那便劳烦王妃了。”

      “不劳烦不劳烦,乐意至极!”屈姝锦笑靥如花,眼底的光芒比烛火还要耀眼。

      王爷果然是个效率派,午膳刚结束没多久,就让卫策送来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并传话说:“王爷说,您已嫁入王府许久,本就该由您来掌管府内开支,索性这次给您就不必还了。”

      屈姝锦欢天喜地地接过钥匙,像捧着稀世珍宝般捧在手心里,嘴角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还请帮我谢谢王爷,我定会好好管理,不让他失望。”

      “我会向王爷传达王妃您的话。”说完,卫策躬身离去。

      去往库房的路上,屈姝锦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铜质钥匙,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她螺蛳粉店的第一块基石!

      到了库房门口,许是萧启承提前打过招呼,守库房的账房先生见她来了,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恭敬地问她需要多少银子。

      屈姝锦想起自己的盘算,报了十五两的数目,账房先生麻利地取了银子,用红纸包好递给她。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回到卧房,屈姝锦把银子放在桌上,又摊开那张秘方,反复琢磨后,决定先从最关键的酸笋下手。

      酸笋是螺蛳粉的灵魂,没有好酸笋,再好的汤底也失了风味。

      次日一早,天刚亮,屈姝锦就带着茗朵揣着银子去了集市。

      两人在菜市场里转了大半日,挨个摊位挑选鲜笋。

      “大娘,你家竹笋是早上新摘的吗?”

      “这竹笋怎么卖的,买多能便宜吗?”

      “大爷,你这竹笋哪里的,怎么看着跟别家不一样啊?”

      ……

      屈姝锦边问边捏一捏笋的硬度,闻一闻笋的清香,比对了十几家,才终于挑到了满意的嫩笋,一下就买了八斤。

      鲜笋沉甸甸的,装在竹篮里压得人胳膊发酸。两人一人提着竹篮的一边,脚步蹒跚地往王府走,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手臂又酸又麻,中途歇了三次才总算回到王府。

      “咚——”刚进厨房,屈姝锦就把竹篮往灶台上一放,八斤鲜笋重重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扶着灶台,腰都直不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一旁的茗朵也好不到哪去,一手扶着墙,一手揉着发酸的胳膊,脸色涨得通红。

      “王妃,下一步该做什么啊?”茗朵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问道。

      屈姝锦抹了把额头的汗,猛地撸起两边的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眼里透着一股干劲:“洗笋,腌了它!”

      她立刻叫来府里的几个下人,把他们分成三拨:一拨人负责剥笋壳、洗尽笋肉;一拨人负责切除老根、切成均匀的笋段;最后一拨人负责烧开水,将笋段焯水去涩,再捞出来过凉水冷却。

      她自己则和茗朵负责最关键的装坛腌制。

      两人端着瓷坛,将冷却后的笋段沥干水分,小心翼翼地放进坛中,用干净的木杵压实,确保笋段之间没有空隙,只在坛口留出三寸左右的空间。

      接着,她们把提前按比例调好的盐水缓缓倒入坛中,盐水顺着笋段的缝隙漫开,直到完全没过笋段才停下。

      最后,屈姝锦盖上坛盖,在坛口的水槽里加满清水密封,将坛子搬到厨房角落的阴凉处。

      这一套流程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厨房的烛火已经点亮,屈姝锦看着面前小小的坛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坛身,仿佛在安抚一个即将诞生的宝贝,心中充满了期待,

      再过几日,就能闻到那魂牵梦萦的酸笋香了。

      下人们忙了一下午,个个累得腰酸背痛。屈姝锦看着他们疲惫的模样,心里过意不去,便借着厨房的食材,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几道下饭菜:鱼香肉丝酱香浓郁,酸辣土豆丝酸辣开胃,麻婆豆腐麻辣鲜香。

      她把菜端到厨房门口的石桌上,对着下人们笑道:“今日辛苦大家了,这几道菜你们凑合吃。等我的店开起来赚了钱,我就和王爷说,给你们涨月钱!”

      下人们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为奴为婢这么多年,从未被主子如此善待过,不仅亲自下厨犒劳,还要为他们涨月钱。

      反应过来后,纷纷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哽咽:“多谢王妃!多谢王妃体恤!”

      “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如此。”屈姝锦连忙伸手去扶,看着他们感激的模样,心里也暖暖的。

      原来被人认可的感觉,这么好。

      厨房门口的热闹,自然也传到了萧启承的耳中。

      卫策一早就来禀告,说王妃一早就去集市买了八斤鲜笋,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晚上还亲自下厨犒劳下人们,甚至许诺要给他们涨月钱。

      萧启承坐在书房里,手里握着书卷,却久久没有翻动。

      他脑海里浮现出屈姝锦撸着袖子腌笋的模样,浮现出她对着下人们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只觉新奇又有趣。

      这女子的行事作风,当真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倒像个洒脱自在的江湖儿女。

      他轻轻合上书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世间女子本就被礼教束缚,活得束手束脚。她既想在宅院里活得自在些,做点喜欢的事,未尝不是件好事。”

      接下来的几日,屈姝锦一边耐心等待酸笋发酵,一边忙着制作螺蛳粉的配套炸物。

      做炸腐竹时,要先将干腐竹泡软,挤干水分,油温六成热下锅,炸至金黄酥脆立刻捞出,这样才能保证口感酥脆不回软。

      做虎皮鸡爪时,要先将鸡爪焯水,炸至表皮起皱,再用高汤慢炖,才能炖出脱骨软糯的口感。

      炸猪脚则要先焯水去血沫,用香料腌制后再炸,外酥里嫩,肥而不腻。

      每做好一样,她就请全府的下人来品尝,唯独避开了萧启承,她还没做好让这位高冷王爷闻酸笋味的准备。

      不出意外地,所有炸物都获得了一致好评,下人们吃得赞不绝口,这让屈姝锦信心倍增,干劲更足了。

      与此同时,酸笋也终于腌制成功。

      开盖的那一刻,浓郁的酸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独特的发酵气息。

      只是味道传开的一瞬间,下人们纷纷捂住鼻子,下意识地往后退,连茗朵都皱着眉躲到了门口。

      屈姝锦却满怀期待地凑到坛口,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还伸手夹出几块酸笋尝了尝。

      酸中带鲜,脆嫩爽口,正是她想要的味道!

      她朝着下人们招手:“快来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可下人们就算记着她的好,也实在受不了那股气味,只敢远远地摇手,任凭屈姝锦怎么喊,也没人敢上前。

      “王妃,这味道这么臭,定是腌坏了。您快别吃了,当心身子。”

      “你们不懂,要的就是这个酸臭味。你们来尝尝就知道了,这可是人间美味。”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依旧不肯上前试试。

      屈姝锦笑着摇摇头,吐槽他们“不识货”:“等我把完整的螺蛳粉做出来,保管让你们抢着吃,惊爆你们的味蕾!”

      解决了酸笋和炸物,下一步就是熬制汤底。

      屈姝锦让人准备好食材:新鲜的猪筒骨、老母鸡、吐沙干净的螺蛳肉,还有姜片、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

      她亲自掌勺,先将猪筒骨和老母鸡冷水下锅,加料酒焯水去血沫,捞出后用温水反复冲洗干净。

      接着把螺蛳肉焯水,沥干水分备用;然后在炒锅中放少许油,加入姜片、八角等香料炒出香味,再放入螺蛳肉翻炒,逼出螺蛳的鲜味。

      随后将炒好的螺蛳和香料,连同猪筒骨、老母鸡一起放入大砂锅中,加入足量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熬三个时辰,让食材的鲜味充分融入汤中。

      最后加入腌制好的酸笋,继续熬煮一个时辰,让酸香与肉香完美融合。

      三个时辰里,屈姝锦守在砂锅旁,时不时搅拌一下汤底,调整火候。

      等到砂锅盖掀开的那一刻,浓郁的香味裹挟着酸笋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连厨房外的下人们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成了!”屈姝锦激动地握住茗朵的手。

      一瞬间,仿佛已经看到店铺开业时门庭若市的场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仿佛下一秒就要家财万贯。

      茗朵同样为她感到高兴,“成了便好,成了便好,王妃真厉害。”

      “现在只差这一步了……”

      隔日天刚蒙蒙亮,屈姝锦便揣着银子往集市赶。

      她今日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适配螺蛳粉的米粉。

      这米粉讲究得很,不能太细,否则吸汤后易烂;也不能太粗,不然口感发柴,得是那种粗细均匀、口感弹滑的圆米粉才正好。

      她与茗朵从集市东头逛到西头,转遍了所有粮油铺和米粉摊。

      有的米粉太细,一掐就断;有的又太粗,质地紧实;还有的米香不足,带着股陈米的涩味。

      屈姝锦每尝一家,都皱着眉摇头,手里的钱袋纹丝未动,直到日头升到头顶,额角渗出细汗,也没寻到心仪的那一款。

      “王妃,要不咱们先找家茶馆歇歇脚?”茗朵看着她蔫蔫的模样,心疼地劝道,“这集市这么大,说不定下午就能找到了。”

      屈姝锦叹了口气,望着来往的人流,心里满是失落:“罢了,先歇歇吧。”

      她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叫卖的小贩,手里无意识地搅动着茶杯里的茶叶。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米粉,前几日腌酸笋、熬汤底的功夫就全白费了,她的螺蛳粉店也成了泡影,这如何能甘心!

      勉强喝了口茶,她便拉着茗朵继续寻找,直到夕阳西下,集市渐渐散去,依旧一无所获。

      回到王府时,屈姝锦脚步沉重,连晚饭都没心思吃,独自一人坐在前院的凉亭内发呆。

      凉亭旁的小池塘泛着粼粼波光,晚风拂过水面,吹起一圈圈涟漪。岸边的柳枝垂落在水面,随着风轻轻摇曳。

      屈姝锦手肘撑在石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望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愁眉不展。

      正当她冥思苦想,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自己磨米做米粉时,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夜露的清冽:“王妃深夜在此做什么?”

      屈姝锦下意识回头,昏黄的灯笼光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身影,正是萧启承。

      她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王爷好,臣妾睡不着,出来坐坐。”

      萧启承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皱起的眉头上。

      往日里她总是叽叽喳喳,眼里满是鲜活的光,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是少见。

      他全然不介意她冷淡的语气,温声问道:“可是遇到难题了?”

      “算是吧。”屈姝锦叹了口气,声音轻飘飘的,像片无依的落叶。

      萧启承指尖摩挲着石桌的纹路,看着她难得的落寞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不忍。他轻声道:“说来听听,本王说不定能为你解此困。”

      屈姝锦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迟疑,可转念一想,萧启承身份尊贵,见多识广,或许真有办法。

      她便如实说道:“我要做的吃食,需要一种特定的米粉,今日在集市上找了大半日,也没找到合心意的。若是没有这米粉,我这店,恐怕就开不成了。”

      萧启承听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池塘里的月影,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此事本不难,莫困于眼前路,换个法子便通了。”

      屈姝锦眼睛一亮,从他话里听出了转机,精气神瞬间恢复了大半,往前凑了凑,急切地追问:“王爷可是想到法子了?快教教我!”

      萧启承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缓缓吟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此话刚落,凉亭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连晚风拂过柳枝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屈姝锦皱着眉反复琢磨这句话,突然,她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激动地一把抱住萧启承的肩膀,声音里裹着藏不住的雀跃:“王爷!我知道了!我想到了!”

      她差点从石凳上蹦起来,连带着萧启承的肩膀都被晃了晃:“我何必非要在集市上找现成的?我可以直接找到做米粉的商家,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定制米粉啊!这样既能得到我想要的口感,日后开店了,也能有稳定的货源,再也不用愁断货了!”

      萧启承身体一僵,无法忽略肩头传来的柔软触感,鼻尖萦绕着她衣裙上淡淡的玉兰香,清清爽爽的,像春日清晨沾着露水的花瓣。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轻轻握住屈姝锦纤细的手腕,语气尽量保持平稳:“王妃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顺着手腕传遍全身,屈姝锦心头一颤,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她脸颊微红,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太激动,失态了失态了。”说着,还伸手帮他拍了拍衣肩上不存在的灰尘,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无碍。”萧启承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夜已深,露水重,王妃快些回去歇息,免得着凉。”

      “好!王爷您也早点歇息,小心着凉!”屈姝锦连忙点头,像只得到糖的小兔子,转身就往卧房跑,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萧启承才收回目光。

      凉亭内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池塘里的月影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他站在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腕的细腻触感,鼻尖的玉兰香也久久不散。

      静夜空庭下,晚风拂过,吹动他鬓边的碎发,无人知晓,某颗沉寂的心湖,已因那突如其来的拥抱,漾开了圈圈涟漪,情思悄然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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