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9、冷情帝×心机毒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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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越训自觉失言，忙低头装乖，不敢接话。
殷庄曜却似是无意再难为他，又牵着他绕到了后院赏花。
这里重新移栽了各品类的兰花，只是如今天气未暖，开花的并不多，花田旁还扎起了一架秋千，上面花藤缠绕，十分雅致。
黎越训原以为这秋千只有合欢殿里才有，他刚受宠时，常跟着下学的小皇帝到各宫里流窜玩闹。
每处各有特色，鸳鸾殿的池塘里养着成对的鸳鸯，披香殿地广，后院草坡春日里漫花遍野，偶尔深夜里，殷庄曜睡不着时会带黎越训躺在花丛中观星。
她好奇心旺盛，又求知若渴，几乎无有不晓，天文地理自然都有涉猎，时不时还会和黎越训讲些什么，他听不懂，但还是会满眼崇拜地望着皇帝，认真地捧场夸陛下真厉害。
飞翔殿适合放风筝，不过殷庄曜白日里常常事务繁忙，为数不多的几次，她和黎越训的风筝线还总缠到一块去，搅得人没了兴致，况且跑跑跳跳地实在没有帝王威仪，便很少再去。
常宁殿的温泉冬日里最宜人，只是后面皇帝的宫里人多了起来，黎越训就不好意思再去了，殷庄曜也不缺美人陪她洗鸳鸯浴。
不过黎越训还是最喜欢合欢殿，他曾在这里和陛下一同祈福，在后院的花林里荡秋千，陛下总是怜香惜玉的，怕力重了将他摔了，每每落回她坚实的怀抱，黎越训都觉无比心安，年轻气盛的两人甚至在此处独属她二人时席地幕天地胡闹。
只是后面随着一个个美艳的新人到来，渐渐便不再是他的专宠，再往后，皇嗣落地，他自觉已然年长，不好意思再作小男儿家之态，只最近才又陪着孩儿来过。
殷庄曜牵着他上前两步，笑道：“许久不玩了，越儿快上去试试，我推你。”
这座秋千样式跟合欢殿的不大一样，加了椅背，也更宽阔些，足以容纳两人并坐，只是太过笨重，很难荡高，显然玩乐性不足，但适宜亲密交际。
黎越训自己玩够了，便也想叫殷庄曜感受，只是换了自己时，他才发觉两人力量实在悬殊，饶是他从前做活计多，力气比寻常男儿家要大些，这实木的秋千在他手底下也几乎纹丝不动。
殷庄曜似是早有所料，都不必回头看，便招招手，示意他回自己身边来坐下，笑道：“可还喜欢吗？”
黎越训依偎着她的肩膀，嘟哝道：“喜欢是喜欢，可我又不能常玩到。”
殷庄曜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觊觎之心来，温和道：“这有何难，回去我叫人在合欢殿里重新打一个不就是了。”
黎越训心知还是该知足常乐，不敢一再挑衅皇帝，欢快应下了：“谢妻主厚爱！”
只是这温馨甜蜜的片刻很快被宫人的通传给打破：许氏病危，只怕就在这一两日了。
许氏上次一病，到年后才稍见好，不过偶然出门见风，病情便又严重起来，听御医禀报，前段日子已经开始咳血了。殷庄曜虽不拘御医们用各样珍贵药材救治，但仍是无力回天。
方才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的许氏忽然有了精神，但摸其脉象虚乏无力，内里已经空耗透了，大抵是回光返照，留时间准备安排后事了。宫人不敢耽搁，忙照实上报皇帝。
黎越训本想同往，他如今到底是后宫位份最高，又实际掌事的，理应到场，但殷庄曜没准他去。
她眉心微蹙，严肃道：“你前两日有些咳嗽，别再被过了病气，你只管回去看顾好君宏就是，别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
黎越训目光担忧：“那妻主一定珍重自身。”
往兰林殿的路上顺道经过合欢殿，殷庄曜亲自将人送回去了才走。
她进门时，许氏已叫人为他简单梳洗过，换了身他最喜欢的衣服，坐在窗前远眺。
见皇帝驾临，他连起身行礼都费力，要两人同时搀扶着。
皇帝出声制止了他，许氏重新瘫坐回去，倚着软枕，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陛下，我还不想死。”
殷庄曜皱眉，好声宽慰：“哪个在你跟前诨说了？朕瞧你今日精神好了许多，是要大好了，别胡思乱想。”
许氏却固执地摇头：“陛下，小侍有预感的，不必人说，小侍自己也知道。昨夜，我已经梦见了母亲划着她从前打渔的小舟，要来接我回家了。”
殷庄曜依稀有些印象，许氏的母亲早已过身。她轻叹一口气：“朕会替你照顾好家人，你且放心。”
“明天还会好吗？”
君宏蹬掉靴子，钻到黎越训怀里，蔫头巴脑地问道。
今日本不是休沐，但她病未好全，便被母皇允许每天提前下学回来休养了。她鼻子还有点堵塞，闷得她脑袋发胀，却又闹着不想喝药。
黎越训揉着她的发顶，无奈笑道：“都多大孩子了，还这么爱发嗲发痴，缠着父亲，真是好意思。”
君宏这时候倒开始耍赖不承认自己是大人了：“我小，我需要爹爹的陪伴。”
黎越训含笑：“你便是这样给妹妹做表率的？”
她又仰起小脸，问道：“你真的要给我生妹妹吗？有妹妹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黎越训同样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虽然父亲说的不是这个，但父亲保证，一定最疼你。”
比还没半个影的儿子先来的是现成的男儿。
病重的许氏当夜便撒手人寰了，留下个还很年幼的荣晏不曾安置。许氏在宫中没什么太交好的人，他生前未曾提过任何意向，况且皇嗣抚养问题最终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殷庄曜一早下朝后便去将啼哭不已的荣晏带回来亲自安抚，她对这目前唯一一个男儿还是很有耐心的，尤其可怜孩子们都像自己一样幼年丧亲，便更是好性儿。
将人哄好后，她便把荣晏带去了合欢殿，丢给黎越训养着玩。
黎越训跟睫毛上还沾着泪花、眼睛红得像小兔子的荣晏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抬头讷讷问道：“……妻主为何放心将荣晏交给我……”
他这合欢殿看起来很像慈幼局吗？
殷庄曜却一副理所当然道：“我看越儿喜欢，自然要给你送来。况且交由你，我是最放心的。”
跟前一个被皇帝牵着的漂亮乖巧的小男儿，身后一个悄悄扯上他衣摆探头观察的机灵活泼的儿子，黎越训一晃神：自己这怎就突然儿男双全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39、冷情帝×心机毒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