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各人的小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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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现象研究部的日常又恢复为随意打卡，名取光和冲田葵还要处理玲子事件的后续，第二美术室便交给中森唯管理。
没有社团活动，无聊之下她被跆拳道的部长抓去打了几架，等冲过澡神清气爽地回去美术室拿书包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拉开门，夏日黄昏的阳光是褪去炽热的暖黄色，从玻璃窗穿透而来洒落在高挑少年身上，如同蒙上一层怀旧的滤镜。少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微卷的发轻垂，只是站在那里便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像是觉察她的注视，他忽然侧头看过来，眉眼弯然，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的柔和。饶是对神之子的颜值有一定免疫力，阿唯还是会为这个笑容心跳加速。
“幸村？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的。你们部没有固定活动，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去哪里玩，便过来这里看看了。”幸村还背着网球包，可见是刚训练完。
今年的高等部地区赛立海大附属已出线了，都大赛还没开始，最近网球部在调整战略中，训练强度不算大。
“啊哈，你可以打我电话……啊，”想起自己嫌麻烦把手机丢书包了，阿唯连忙截住，“你找我什么事？”
幸村从包里拿出两本笔记本递过去，“立川请了一周假，回来就要期末考试了，老师让我把笔记送过去。不过，我现在还要和真田去跟二年级的老师讨论上次试卷事件的应对措施，所以便想着能不能拜托你帮忙送过去。”
立川请了一周的假？阿唯微讶，她以为只是今天不来而已。
上次二年级试卷被偷窃一事，柳和真田很快就锁定了犯案的学生，意外的不是网球部的人，而是网球部一个成员的同班同学。原本只是跟同学口嗨炫耀，没想到在一群人怂恿恭维中骑虎难下，更没想到那晚会碰上试验的她们和收到告密后巡查的幸村他们。
证据确凿之下对方也没法抵赖，认错态度还不算差，二年级的老师求个情记过就算了。学生会方面想藉着这件事清算一下开学后有些散乱的风气，校方领导也很支持的，但最后制度和方案都还没落实。
幸村的拜托不算过分，她跟立川的关系明面上甚至比他还要亲近。要去的话天色已经不早了，阿唯连忙打开柜子把书包抽出来。
用力有些猛，柜子边上夹着的本子也被带了出来。本子跌落在地上，里面夹着的纸张散落一地。大小不一的白纸上，是不同状态的少年画像，侧脸的，正脸的，笑着的，眼神凌厉的……那个漂亮的少年生动而精彩的瞬间，都被定格在不同的纸张上，线条流畅地展现了少年独一无二的风华。
阿唯手忙脚乱地收拾这一地的狼藉，有点意外地看到每幅画的角落都有着熟悉的立川二字。
修长的手从身后伸来，拿起她指尖碰触的画稿，轻柔的嗓音从她头上传来，“啊啦，是立川的素描吧。”
语气依然是温和的，但并没有多少波澜，甚至不如刚才跟她说话的轻松自然。
阿唯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又踌躇了一番，犹豫不决的样子。
幸村歪了歪头，“有什么事吗，阿唯。”
神色有些尴尬，阿唯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呐，幸村，你该不会是不想单独去见立川才让我跑腿吧。”
这种明晃晃地八卦又故意调侃的音调让幸村发笑，他抬手敲一记她的头，笑看她气鼓鼓地投诉。垂眸扫过手上的素描，幸村笑意微敛。
“立川她曾经是画室的学生，跟你一样喜欢素描，老师常说她在人物刻画上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会成为人像派系的大师呢。国一的时候，她还是美术部的成员。可是后来，她放弃了画画，也退出美术部，转而去当篮球部经理了。”
阿唯啊了一声，她记得仁王和切原都提过立海大传闻立川是告白和想要加入网球部当经理均被拒后愤而加入篮球部的。这个传闻在开学那天撞到告白场面后证实了，但立川曾经是美术部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还学过网球，不过听说平衡力不太好，伤到手后就放弃了。”
阿唯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常来说，立川为了幸村做了这么多，好像很厉害很伟大，她把这场一个人的明恋搞得兵荒马乱的。
但是……站在幸村精市的角度，他拒绝也没问题。网球部没有经理都运作得很好，国中成绩斐然，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喜恶明确，不会拖泥带水搞暧昧的人——哪怕少年除了在球场上表现都很温和有礼。幸村精市本质就是一个果决的人。
如果不是彼此有意思的话，被暗恋或者被狂热地明恋也是烦恼。
“幸村你……”想问，但他的答案好像很明显。
幸村的眼神飘出窗外，那里有着传说中的第七棵樱花树，春天开得正盛的时候会有大片大片的粉色花瓣飘零。
有一个骄傲的女孩，曾在那里跟他说过自己的心意。
“呐，阿唯，我啊……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打网球。因为这样，才没有办法理解为了别人轻易放弃自己真正喜欢的事物的行为。”
过去一年多了，那个明明还没有到晚上，黑暗却提前降临的房间还是会不时侵袭他的梦境。生怕自己醒来依然只能僵硬着手脚背靠着门坐在地上蜷缩，连放置在床上的球拍和速写本都不敢拿起来。
没有人比幸村精市更了解追逐自己所爱的事物的过程有多吸引，要放弃会有多痛苦，所以他才无法理解立川春芽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了一个陌生人改变自己喜好的行为。
不过，他也无权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尤其是哪怕暗示了对方也完全不听的。中森唯让他在意几分的起因，不就是积极听取他的建议并且努力向好的方面实践么。
幸村把画稿整理整齐放回本子里递给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笔记就拜托你了。”
两人一起走下楼梯时，阿唯仍在想着幸村的话。不但他的话，还有柳生的话，三井带着泪花的神情，她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幸村偏头问道。
阿唯抬头，传说中第七棵樱花树已经长出了新叶，取代了春天的繁花。大自然的规律，就如同设定好的命运，很少改变。人类也一样，大部分都按部就班地度过生命的过程，但也有那些决意跟命运抗争，并且取得自己想要结果的人。
例如眼前看似温柔却意外地强悍坚定的少年。
“幸村，我曾想要成为一个比我爸妈还要出色的警察。”被那种眼神注视着，那个目标不经过她允许就这样脱口而出。
“现在呢？也是吧。”幸村毫不意外，只是微笑着道。
紫眸蓦地睁大轻颤，阿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比平时更温柔的笑容，那个摇晃的念头刹那间就稳定下来。
是的，中森唯一直以父母自豪，喜欢推理，喜欢挑战未知的事，从小就有想要保护身边事物的决心……她抗拒警察的理由，是回家看到灯火未亮听不到人声的深刻寂寞。
但其实，这种寂寞很早就被切原赤也那个咋呼的家伙打破，在他拉着她走进温暖且充满笑声的隔壁家时完全弥补了。
“虽然不是出于警恶惩奸的初衷，但……我想要保护我身边的幸福。”和谐的社会，健康的心理，幸福的人们，这些都是她想要成为保护者的理由和目标。
幸村注视着笑容灿烂而坚定的少女，扬起明朗温柔的笑意，伸手揉着她的头，“很了不起的目标呢。”
切原赤也拐出转角就看到这么梦幻青春的画面。
立海大校园人尽皆知的传说樱花树下，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少年，带着温柔而真诚的笑容注视着仰头看着他的少女，纤长有力的大手抚在她发顶。秀丽的少女笑意盈盈，眼神漾着温柔，这样美好的画面被深深地定格于一双墨绿色的猫眼里。
眸瞳倒影着美好如画的两人，切原赤也无意识地按着胸口，那种带着茫然和酸涩的心跳骤然剧烈，咚咚的声响盖过校园里的吵杂在他耳边回荡。
很难说清楚心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比赛输给了实力远远超越自己的对手的那种不爽，心底的恶魔幻化成野兽，怒吼着想要挣脱出来，企图用锋锐的利爪将眼前的一切撕碎一般……
这个想法比起眼前的一幕给切原带来更加巨大的冲击，他蓦地回过神，他在想什么啊，那可是幸村部长啊！
使劲摇了摇头，他扯着嗓子大叫道，“阿唯——”
被那石破天惊的喊声吓了一跳，阿唯偏头，看到那个穿着立海大网球服背着网球包的海带头，“赤也？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啊，吓死人了！”
切原一下子噎住了，目光飘来飘去的，装模作样哼了哼，“谁，谁叫你……那什么，我怕你听不到嘛。”
“赤也？”幸村唇边的笑漾得更深，冲他招了招手。
“部，部长……”切原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两人含笑对视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脚步还是乖乖地朝那边迈出。
“你怎么会过来高等部？”阿唯有些好奇。
猫眼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切原朝幸村微微点头，“部长，上次跟日吉他们比赛过后，迹部前辈也想要跟高等部来一场练习赛。玉川和我想要让国中部的大家也来观战，可以吗？我们保证不会落下训练的。”
“那个啊，我听迹部说了，他的意思是冰帝国中部的正选也会来，地点索性就改在迹部集团新投资的体育馆。”幸村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眼珠子乱瞟的学弟，“你就是为了这个特意过来？”
切原挠着头，“也不是啦，我想要确认一下那天的安排。另外，中森阿姨今晚值班，妈妈让你去我家吃饭。”
后面半句是对着阿唯说的。
“啊，那我得赶快去立川那里了。赤也，你跟幸村慢慢聊，我先走了。”
目送着那个身影跑远，切原赤也有点不是滋味。他原本是打算跟她一起回去的，都过来高等部了。
撇撇唇，忽然触及一双带笑的温和眸子，他顿时心虚地立正，“部，部长。”
“我们也走吧，真田在等着了。”幸村拍拍他的肩膀。
切原时不时瞟着身边的少年，欲言又止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引得幸村眼中的笑意更深。
“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吗？”幸村鼓励地看着他。
“那个，我想问……”鬼使神差般，还没想清楚的问题就这样说了出来，“部长有没有喜欢的人？”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切原赤也的脸腾地红了，眼神闪烁着。
“那个啊……”幸村笑着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网球场，语气坚定，“圆圆的，很有活力，十分可爱呢~”
可爱……是有点啦，但圆……她也不胖……切原忍不住追问，“那是谁啊？”
“哈哈，是网球啊。”幸村忍俊不禁地笑道。
啊？切原的第一反应是，网球是谁，然后哑然，“部长……”
“今年我们高等部一定会是全国冠军，所以赤也你也要努力啊~”幸村眨眨眼睛，眉宇间褪去温柔，笑容转为王者的游刃有余，整个人魄力尽显。
“是！我们也一定会夺下全国冠军的皇冠！”几乎是下意识的，切原赤也眼神一变，坚定地握拳道。
幸村笑容转深，鼓励地拍拍他的头，“很好。赤也，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喜爱之物，就不要大意地上吧。”
少年的双眼带着懵懂和自己都不觉察的悸动，然而走向胜利的路没人能够告诉他，惟有靠自己去发现，无论是哪一方面的胜利。
哪怕是他所信任的神之子，也不过是看透了一些东西，兴起一些看戏的恶趣味而已。
青春的可贵，不就在于探索意会然后奔跑么？
……………… ……………… ………………
晚间切原家的餐桌上，切原赤也眼神诡异地看着对面啃鸡腿的中森唯，欲言又止。
在她优雅地抹过嘴，趁着切原太太转身盛饭的空隙朝他抡起拳头之际，他勇敢地凑近小声道，“死心吧，部长他现在不打算恋爱，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幸村部长现在全心在网球上，不打算谈恋爱。放学后他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答案比较靠谱。这样的话，他就不能看着这家伙糊里糊涂走进暗恋的深渊。
切原赤也把心底那种莫名其妙的轻快和雀跃归根为跟着部长一起为了全国冠军而努力的默契，对，绝对不是因为其他。
阿唯莫名其妙，该死的不是她的心，而是他那乱想的脑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各人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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