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山烬海》王二十一

20、19

　　从北门出来，朝西南赶去，是周家的方向。
　　李大地在前面带着路。既然和赵家结仇，那就得拉拢其他家族，周家是个不错的选择。早在景王之前，周家就在这片土地上经营，到现在，控制着全城三分之二的土地，每年王收缴粮食，就是通过周家，摊派给农人。这几年粮食本来就少，王征派的反而变多，说是要招募新军抵抗山外人，再也强撑不住的农人，在马大酉的带领下，跟着造了反，周家自然首当其冲，损失惨重，实力大不如前。可也正因如此，才给了李家拉拢结盟的机会。
　　风越来越紧，带着冰粒，簌簌落在后背上。
　　战胜马大酉，收编农人，李家在实力上有所补充，新收缴加上之前积累的粮食，吃的暂时不成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让卡米拉参与进来，李大地边盘算边回头看了看。卡米拉身子贴着马背，时不时挥动几下缰绳，速度控制的恰到好处。说她父亲其实是被赵家人杀的？她可不会再信。
　　右前方，很远就可以看到王城，灯火通明。在距离王城东墙不足百丈远的地方，李大地缓缓停下。墙上，有几人在巡视，身上穿着赵家军户特有的铁甲，被火光映的闪亮。原本顺利的话，站在那里的应该是李家的人，可现在，自己只能远远看着，不仅如此，李初行还在赵家扣着。李大地终究是按捺不住涌上来的怒火，取出马鞍旁挂着的弓，搭箭，拉满。
　　“你知道吗，据说景王有个规矩，攻城的时候，要亲自射箭，射中守城之人，才可开始进攻。”李大地保持姿势，对卡米拉说到。
　　“那要是没射中呢？”卡米拉问道。
　　李大地愣了一下，说道：“没射中的话，那说明时机不对，只能撤退。”
　　没等话说完，箭已射出，随后砰的一声，直直插在城墙上。李大地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当时为什么敢直接进到王城。”李大地又取出一只箭，搭在弓上，扭头问卡米拉。
　　“我很愤怒。”
　　“愤怒就可以没有顾虑吗？”
　　“愤怒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么多。”卡米拉驱马和李大地并排，略微站直身子，右手抬起李大地的左胳膊，左手握住李大地的拿箭的右手向后拉满，头碰着头，脸贴着脸，瞄着王城方向，“我只需要杀死挡在我面前的人。”
　　两人一起松手，箭，画着弧线，穿透黑夜的暗，正中守城人的面门，箭头刺入骨头的闷响在寒风中回荡，久久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