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传奇》道生零点六一八

16、第十六章 你什么你都要

　　黄念狸来到了官府，上次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还是去到这里隔壁的林城招工场所，然而现在隔壁早就人去楼空，被贴上了封条，官府的周围居然也有这种违法罪恶之事，实在讽刺。黄念狸来到门口，没想到看门的一个人都没有，黄念狸东张西望，没想到里面只是出来一个满脸愁容背着柴火的柴夫。
　　黄念狸走到旁边叫住柴夫，然后向前问到：“老大哥，这个里面有人在吗？”
　　只见柴夫叹气的摇摇头，说到：“没有呢，都下班了。”
　　黄念狸震惊，现在还不到午时，早上九点多才上班，一个上午工作都不到三个小时，甚至还提前下班，夸张。黄念狸于是又问到：“咱们这里为什么下班这么快，那什么时候才上班呢？”
　　说到这个柴夫就更加叹气了，只是摆摆手说到：“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官府上班是看这些个官老爷的心情的，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你要是之一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就说去哪里忙什么了，其实根本就是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幸运点碰到他们执勤，办不办得了事情还是要另说，一堆复杂的手续，通告三天两头的变，就拿我来说，原来那块林地是我们去砍柴的，结果通知说谁都不能砍柴要罚款，接着通知又说可以砍柴但是要先办砍柴通行证，这几天我前前后后来了官府十多次了，砍柴证还是没有办下来。姑娘，你想要来求他们办事，难！”
　　黄念狸看着柴夫佝偻的背影还有失落的脚步，很是纳闷鹅城的官场居然十多年了还是这么黑暗，而且掌权的一直都是金县令，人尽皆知的作恶多端，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好人没好报，坏人所恶多端却能享乐一声。黄念狸最后跟上柴夫，不知道是说了一句什么话，柴夫一脸感谢的快步地走了。
　　黄念狸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官府里，里面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官府人员正在喝酒猜码，看到黄念狸进来，他们一点都不震惊，还以为是自己点的妓女来了，于是一脸猥琐的笑呵呵示意黄念狸过来坐下。黄念狸这回冷静了一些，没有一上来就掀了人家的桌子，而是在他们的起哄声中到了一杯酒，倒了之后觉得又有点不太对劲，索性就把酒杯的盖子掀开，端着酒瓶，然后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这三个人，往每个人的脸上泼了一口酒。这几个人被酒辣的睁不开眼睛，于是呵斥道：“你搞什么？”
　　黄念狸这个时候坐在桌子上，随手抓起一把花生米一边吹一边吃，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三个废物说到：“我来办事的，刚刚手抖了，不好意思泼到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的大爷样子，心想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们叫来的那个人，揉了揉眼睛换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到：“你倒是大胆，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女子，有你这么找人办事的吗？”
　　黄念狸听到他们说的话更嚣张了，直接双脚伸到桌子上，说到：“哦？上班时间在这里饮酒寻欢作乐，有你这么干活的吗？”
　　这时另一个比较矮的人站了起来，指着黄念狸大骂到：“快给我滚出去，你现在就是擅闯官府，相死你就直接说。”
　　黄念狸直接掰弯了拿一指指着自己的手指，任凭对方自己哇哇叫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另一个男的过来也想要降伏黄念狸，只见他把一个凳子甩过来，被黄念狸一脚踹飞到他自己身上，跟着凳子一样摔倒在地。另一个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都这样，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黄念狸这个时候松开了那个被掰弯来的手指，看着三个人的衣服上的标识，一个是管钱的财务，一个是这值班的老大，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专门给登记盖章的，然后一个个指着他们分别说到：“田平，夏志远，冯东安，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己，你们的上头知道你们这样吗?”
　　这三个人最嚣张的当属冯东安，即使知道黄念狸不好惹，还是用手威胁着黄念狸，但是黄念狸一个眼神过来，那个手又收了回去，只能收起手来规规矩矩地放在前面，用最后的尊严强硬的说到：“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倒是你，你知道你接下来会怎样吗？”
　　黄念狸不怕他的咄咄逼人，说到：“我接下来找你们办事的啊，你们都在这吃饭，我们找你们办事啊？”
　　听到这句话最狗腿子的夏志远也起身在冯东安说到：“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吃饭，为什么还要进来，没长脑子还是眼睛瞎了？”被黄念狸瞪了一眼，这斯甚至不敢和她对视，黄念狸只是冷笑了摇摇头。一帮废物。
　　“牌子上写的这个时候是上班时间嘛，上班时间不给百姓办事，咱们鹅城的官府好大的官威啊。”黄念狸这个时候指了指官府的门口，继续说到：“而且我听是哦咱们这儿干什么都需要许可证，办个证推三阻四的，还要各种收费，是这样吗，冯大人？”
　　这句话彻底的惹毛这三个人，三个人还是不服气，冯东安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一个眼神，几个撸起袖子准备要对黄念狸吓死手。这个还没等他们动手，黄念狸就先倒在了，是真的绊倒了，刚刚没站稳，黄念狸心想倒了就到了吧，顺道装一下，倒在地上一脸柔弱，捂着脸和胳膊泪眼汪汪的喊道：“打人啦打人啦，鹅城冯大人大人啦。”
　　几个人一脸懵逼，自己还没动手呢，尤其是最窝囊的田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在运功的时候自己打中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沾沾自喜。接着官府门口就来了一对百姓，这是黄念狸刚刚跟柴夫说的，官府今天可以办事了，而且今天办事就能成，让之前被官府卡着的办事的乡亲们现在可以过来了。于是一窝蜂的人来到官府，本来这里的人就对官府的这几个人有意见，如今看到三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更气了，乡亲们手里的锄头担子镰刀窝的更紧了。只需要一个点燃火苗的人。
　　还得是冯东安见过世面，另外两个人看到这么多人，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情，自己的管家饭也不好吃，于是赶忙上前把黄念狸扶起来，但是黄念狸只用一个眼神，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黄念狸，只能躲在冯东安的后面。即使有这么多人也一点都不带怕的，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这群百姓说到：“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吗，一点规矩都没有，不怕把你们都抓起来吗？”
　　这群百姓也忍了他们很久，平时一个人来的时候他们也是经常这样子吓唬自己，但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你们欺负不成？被欺负惯了，甚至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需要有一个人出头，然后才敢跟着一起出头。张菲、周岁康混迹在人群中，这个时候周岁康吼了一嗓子：“干你奶奶的爷爷的废物，平时欺负我们就算了，现在干戈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是人吗？鹅城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乡亲们也开始起哄，气势仿佛是要把官府给掀了。不知道是谁先丢的鸡蛋，接着还有而告终白菜叶子，大家一窝蜂的冲上前去抓着衣袖叽里呱啦的质问冯东安。这下冯东安开始怕了。一直以来都是百姓怕官府，但是当有越来越多百姓的时候，官府就会开始怕百姓。所以，千万不要惹百姓，本就一无所有的人，什么事情都敢干。
　　黄念狸听出了这是周岁康的声音，于是干脆跟着演下去下去：“乡亲们我没事，我只是不该在上班的时候来找这三位官老爷，因为自己要办事打扰到了官老爷们的吃饭，这是我的错，大家都冷静一些吧。”
　　黄念狸故意的。这句话让大家更加生气了，起哄声更大了，看着挥舞起来的担子锄头和镰刀，冯东东真的害怕自己没了。于是只好安稳下来，亲手上前俯下身子把黄念狸扶起来，这些人肯定是她叫过来的，于是想和黄念狸商量一下让大家先回去，闹成这样子不好看。谁知在自己俯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资格锋利的尖刀正在顶着自己的侧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刀身又往自己的□□更近了一步。冯东安被吓得咽了咽口水，小声的对黄念狸说到：“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要办什么我给你办还不成吗？”
　　黄念狸不愧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在泪眼盈盈下柔弱的声音在依然能说着最狠的话，而且气场强大：“不仅我要办，他们也要办，忍你很久了，今天你爷爷我来教你做人，不然我把你这里掀翻了，你照样杀了扔出去喂狗，听懂了吗蠢货。”
　　冯东安被吓的衣服都湿了，只能点了带点了点头。黄念狸起身后站到乡亲们的那一边，然后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被他碰过的地方。
　　冯东安很是无奈，只是先安抚他们心情，然后说出了一句很没有脑子的话：“大家先静一静，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和我说。”
　　“我们能干什么，我们来这里吃席吗？”这个时候张菲开口说道：“这么多相亲当然是来办事的，你那脑子理解不了吗？”周岁康刚刚好来到张菲这里给她送几袋米，两个人交谈中就看到一些人往官府那边走了，问了才知道原来今天的官府居然破天荒的给百姓们办事了。黄念狸说自己要去办办学许可证，两个人就一起来了，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她。张菲很担心黄念狸，看到黄念狸倒在地上还以为她被欺负了，正要上去的时候被周岁康拉了一把，周岁康小声的说了一句“演的”，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看黄念狸的表演。
　　张菲刚刚说完就被黄念狸掐了一下，然后摇头示意她不应该这么做。张菲这个时候靠近黄念狸，终于和以前那样的肢体接触，小声说道:“我就说两句，刚刚那个周什么的，他也说了你怎么不讲他？”
　　黄念狸不希望张菲也卷入这场争端，张菲的性格会更急，而且你越搭理她她越来劲，不管通过什么手段一定会把对方弄得心服口服。至于周岁康，无所谓了，反正他一直都这样。于是开口说到：“不一样，反正下次你不要出这种风头，你让他做就可以了。”
　　张菲这个时候眼神都暖了下来，说到：“你这是关心我吗？”黄念狸没说话，只是示意张菲往前看，好好看看这个冯东安怎么样。
　　太久不给百姓做事，冯东安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自己每天来官府，就是逗猫，然后斗蛐蛐，然后吃饭，然后睡觉，下午再吃饭，回家。安逸，他从不后悔自己进入官府，每天的安逸生活都让他忘记了曾经自己再读圣贤书的时候也曾有个为生民立命的抱负心。而且自从当官了之后，冯东安的心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悄然发生了变化，这帮人就是没事找事，好好种地不就行了吗，还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谋生的的手段，而且公告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为什么总是有意见呢？这不就是刁民吗？这不就是不配合吗？
　　冯东安坐在平时他也是经常做的那个办事的位置，只不过这次再也不能一边架起二郎腿一边嗑瓜子听这帮人讲话了，这下子三个人回到了本就应当上班的样子，于是冯东安说到：“你们有什么事情，排队一个个说吧。”无非就是来办事的，前面的三个人，然后冯东安就是按照规定说了谁谁谁不符合条件的。百姓们面面相觑，即使这样为什么也办不了证啊。这个时候冯东安开始嚣张了，得意的看着这些人说：“乡亲们也都看到了，不是我不给大家办，规定就是规定，不符合规定就是办不了，大家得有规矩啊是吧。”最后一句话是看向黄念狸说的。有一些乡亲们觉得到自己肯定也是这样，于是排在后面的干脆就回家了，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了，等到黄念狸的时候，冯东安讲出了一些列不符合规定的情况，但是都被黄念狸一一反驳了。什么学校的人员，学校的管理，今后的教学计划怎么安排，还有税费的计算，黄念狸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什么条件都符合，冯东安哑口无言，觉得自己的脸面无关。黄念狸开口说到：“冯老爷，现在我的证能办下来了吗？”冯东安只能咬咬牙，田平在旁边写着办学许可证，然后冯东安盖章，这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办到许可证。本来田平出口还想着这个许可证收费，可是看到黄念狸亮出的匕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黄念狸把自己的入学许可证杨在手上，说到：“乡亲们，我们的冯大人还是挺好的，之前没办好的证今天就能办好，大家不用担心。”
　　鹅城是一个商业极其发达的城市，虽然整个行业都是挨着李舒窈名下青梅酒楼，但是具体的商贩却依然要遭到官府的刁难，三天两头的检查罚款各种刁难。没办法，没钱了，人的贪念是无穷的，李舒窈这种商业大亨先是一大笔商业赋税，就连老板姓这种一点油水也要榨干，那么多钱要给谁用呢？给王公贵族们发安养费吗？而所谓的材料有问题，不过是官府老爷吹毛求疵，不想做事罢了。如果真的认真做事，上午□□的四十多号人，不到两个小时就办完了，累吗？
　　这一切了来源，一切的问题，都是因为他们吃太饱了。黄念狸看着这群人乡亲们拿到证后一脸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也很高兴。这个柴夫拿着自己的砍柴证过来和李舒窈感谢到：“谢谢你啊闺女，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被他们刁难成什么样子呢。”爽，这种帮助在做自己的时候的时候无意中帮助到别人的真的是太爽了。
　　自己这次可没有鲁莽闯祸，而是完全按照规矩来给有需要的人让官府帮忙办了证。真应该让李舒窈看看，才半天没见到，想她了。
　　黄念狸还是低估了冯东安，这个心眼小爱记仇手段恶劣的无耻之徒。当天晚上就去给金县令打小报告了，说什么一个刁民领着一群刁民来官府闹事，这哪里是不尊重我，是不尊重您啊金县令。
　　冯东安佝偻着身子，将编排好的 “罪状” 添油加醋地说与金县令听时，金县令正端着茶盏摩挲着釉面，指尖的温度还没焐热瓷壁，脸色便骤然沉了下去。他猛地将茶盏掼在案上，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在描金的桌案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茶盏边缘磕出一道细纹，发出刺耳的脆响。堂内烛火被气流冲得摇曳，映得金县令脸上的横肉愈发狰狞，他手指着门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滚出粗重的喘息，显然是被 “不尊重县令”“藐视规矩” 的说辞彻底激怒。在他看来，对冯东安的不敬，便是对他这个一县之主的挑衅，是在拆他的台，打他的脸。
　　“反了！真是反了！” 金县令的声音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他来回踱着步，官靴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宣泄怒意。冯东安站在一旁，垂着头装出惶恐的模样，眼底却藏着窃喜，知道自己这把火算是烧对了地方。金县令停下脚步，猛地一拍案几，桌上的文房四宝被震得跳了跳，“传我命令！即刻拟写通告，将那黄念狸定为通缉犯！我要亲手审她，让全城人都看看，敢跟官府作对是什么下场！”
　　差役们不敢耽搁，连忙下赶写告示。这只是中午，上午发生的事情这个姓冯的马上去打小报告了，日光将差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告示用的是厚实的黄麻纸，顶端用朱笔写着 “告示” 二字，笔锋凌厉，透着威严。正文里，黄念狸的 “罪行” 被写得格外醒目：“查有女子黄念狸，性情顽劣，目无法纪，纠集乡野刁民滋扰县衙，抗拒差役执行公务；更有甚者，公然诋毁本县所定规章，藐视朝廷命官，其言行已构成对官府权威之亵渎，对地方秩序之破坏。为正纲纪，护一方安宁，现全城通缉黄念狸！凡知晓其行踪者，速向县衙举报，必有重赏；若有包庇窝藏者，以同罪论处！”告示末尾，还特意添上一段，明晃晃写着 “今日酉时，本县将在县衙前公开审理此案，欢迎百姓前来观审”。为什么可以精确到酉时，因为金县令很自信，自己的人很快就会把这个犯人给抓回来。金县令亲自看过文稿，提笔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朱砂印泥重重盖下，他冷笑着自语：“杀鸡儆猴，就得让所有人都看见，敢给官府提问题的，没有好下场！”
　　中午太阳的炽热还未褪去，县衙的差役们骑着马、带着刀、戴着帽子、穿着威严的衣服，拿着告示穿梭在城镇的大街小巷。太阳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移动，差役们动作迅速，将告示贴在城隍庙的墙、城门的显眼处、市集的牌坊上，连偏远巷弄的砖墙上也没落下。浆糊的黏性裹着纸张的粗糙触感，一张张告示牢牢粘在墙上，像是一张张冰冷的网。早起挑水的百姓路过，瞥见告示上 “通缉黄念狸” 的字样，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议论几句便匆匆走开，没人敢多停留，更没人敢伸手去碰 —— 官府此刻的办事速度，比平日里收赋税、办户籍快了数倍，谁都知道，这是金县令动了真怒，没人愿意撞在枪口上。
　　而此时的黄念狸，对此一无所知。她跟着张菲、周岁康走在去往新学校的路上，晨风吹拂着她的衣角，带着几分初秋的凉意。路边的田埂上，还有农户在弯腰劳作，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一派平和景象。黄念狸的心情极好，想起昨日帮乡亲们办好证件时他们感激的模样，嘴角还带着笑意，偶尔和张菲聊两句学校的事，脚步轻快。
　　新学校建在镇子边缘的一片空地上，三间土坯房已经完工，屋顶盖着新的茅草，墙壁被粉刷得雪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推开虚掩的木门，屋内的桌椅整齐地摆放着，都是周岁康让人用结实的杨木打造的，桌面打磨得光滑，没有一丝毛刺。靠窗的位置还留了通风的小窗，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黄念狸走到一张课桌前，伸手摸了摸桌面，指尖传来木质的温热，她想象着不久后孩子们坐在这儿读书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温柔。张菲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内的陈设，点头道：“这样的屋子，孩子们上课也舒心。” 周岁康则在一旁检查着屋梁的稳固性，时不时用手敲敲木头，确保没有松动的地方，三人的话语里没有过多的畅想，却都透着对这所学校的期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三人的平静。周岁康的伙计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身上的粗布短褂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背上。他跑到周岁康面前，身子还在不停喘气，眼神却不敢看向黄念狸，只是低着头，声音结结巴巴地说：“康哥，那个.. 那个... 黄姑娘... 被通缉了。”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清脆声响。黄念狸、张菲、周岁康三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正朝着这边走来，他们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刀，刀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官差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黄念狸身上。
　　张菲的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身体微微紧绷，眼神警惕地盯着官兵，指尖已经触到了刀鞘的冰凉。他侧过身，隐隐将黄念狸护在身后，只要官兵再往前一步，他便要拔刀相向。
　　黄念狸却轻轻抬手，按住了张菲的胳膊。她的指尖带着几分微凉，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她看着逼近的官兵，心里清楚，此刻动武只会让事情更糟 —— 官府再蛮横，也不会不审判就直接杀人，正好借着这次公开审理的机会，和金县令对峙一番，把事情说清楚。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张菲不要冲动，然后向前走了一步，迎着官兵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官兵很快走到近前，为首的官差拿出一张通缉令，对照着黄念狸的模样看了看，冷声道：“黄念狸，奉金县令之命，现将你捉拿归案，跟我们走一趟！” 黄念狸没有反抗，只是微微点头，跟着官兵转身离去。张菲站在原地，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再动。她知道，黄念狸的决定有她的道理，此刻贸然动手，只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周岁康看着黄念狸被官兵带走的背影，眉头紧紧皱起，心里满是担忧，却也只能在原地叹气。谁能想到，前一日还在帮乡亲们□□件、今日还在畅想学校未来的人，转眼就成了通缉犯，这一切，竟然都发生在同一天，像个荒唐的笑话。
　　与此同时，保康医馆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李舒窈正站在药炉前，专注地熬着药。她穿着素色的布裙，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手中的药勺轻轻搅动着药罐里的汤药，褐色的药汁在勺底翻滚，冒着细密的热气。炉火跳动着，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她的眼神专注，仔细盯着药罐，生怕火候差了分毫。这是给城西王大娘熬的治咳嗽的药，王大娘年纪大了，身子弱，药得熬得软烂才好吸收。
　　突然，医馆的门被猛地推开，小瑞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跑得太急，进门时差点撞到门框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慌张，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抬起头，看着李舒窈，声音带着哭腔，气喘吁吁地说到：“不好了李大夫，黄姑娘.... 被抓了。”
　　李舒窈手中的药勺猛地一顿，随即从手中滑落，“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药勺碰撞青砖的声响在安静的医馆里格外刺耳。褐色的药汁从药勺里洒出来，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李舒窈僵在原地，眼神瞬间变得有些空洞，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指尖传来的微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满是无奈与担忧，心里默默想着：这个黄念狸，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