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2、第 132 章 ...

  •   成婚后第三天,月明按照汉族的规矩回门。云开去老太太面前替她说了要趁着回门去利盛勐看老头人的事。老太太想想利盛勐如今的光景,叹了回气答应了。还吩咐桐林收拾了些药材让云开一起带过去。
      两辆车往利盛勐开去,后面杜松领着护卫骑马跟着车。汽车可比马车快多了,上次她去利盛勐还在客栈歇了一夜,这次傍晚就到了,正好赶上晚饭。
      舅舅和舅妈领着表妹、表弟在大门口迎接。几年不见表妹也成大姑娘了!舅妈跟她讲,因为她嫁进了土司府,好几户人家都上门来提亲了。
      一朝得志,满门跟着鸡犬升天的事不稀奇。月明笑了笑:“那舅妈得仔细给妹妹相看。”
      见不见老头人和陶太太,她问道:“阿公呢?还起不来穿么?怎么连太太也不见。”不仅这两个长辈没出现,连大爷的家眷也一个都没出来。
      舅妈笑得意味深长:“这几年家里不太平,公公给婆婆建了个佛堂,让她潜心念佛给家里祈祈福。”
      月明默然,内宅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大房最大的靠山被押着吃斋念佛,剩下的人还能怎么蹦跶?虽然心里明白,若是大爷若是当了头人,二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月明还是觉得不落忍。
      陶二爷和兰应德寒暄得亲热,对土司外甥女婿还是有几分拘束。没话好讲只能道:“赶了一天的路肯定辛苦了,先用饭吧!”
      兰应德摆摆手道:“小两口成婚岳父没能去喝喜酒,这次专门是让他们来给岳父看看。长辈都没去问候,怎么能先想着吃饭。”
      把兰太太托付给舅妈,陶二爷领着兰家父女和新女婿去见老头人。
      兰应德原以为陶头人不出现,八成是记恨大儿子的遭遇。这件事云开推波助澜,兰家冷眼相看不语,陶头人肯定恨毒了他们翁婿两个。可到了陶头人的卧房,看着床上陶头人满面枯槁,帐子上挂满了巫医画的符咒,闻着满屋子草药的酸臭味,他才意识到,陶头人的身体是真的垮了。
      陶二爷上前轻唤床上躺着的陶头人:“阿爸、阿爸,姐夫和月明来看您了,老爷也来了。”
      陶头人微微睁开眼,月明跪在床边轻声道:“阿公,我来看您了,您好点了没有?”
      兰应德也喊了一声“岳父。”顺势坐在床边捞起陶头人的胳膊,给他把脉。手才搭上脉搏听了数声,眉头便皱了起来。
      陶头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这父女俩,家里的桩桩祸事都和这父女俩有关。当年他若不是一时起了贪念,默许老二领着兰应德给的马帮跑盐,这个家就会按部就班的过日子。老大不会应为老二的羽翼日渐丰满而病急乱投医,惹下大祸。罕云开更不是个东西,因着愧对月明一意要扶老二上马,挖了个大坑让老大跌进去。
      可恨归恨,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样?他心里很清楚,两个儿子,老大志大才疏,老二软弱无能。利盛勐因这父女俩才有了今日的荣光和体面。利盛勐往后的日子也只能靠着眼前这个女孩。
      他挥开兰应德给他把脉的手,颤巍巍的摸着月明的发顶,嘱咐道:“利盛勐以后就指望你了。”
      以前陶头人对她都是威严有余、温情不足,如今他象交待遗言遗言把利盛勐托付给她,月明满腹的心酸。含着泪保证道:“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利盛勐在允相的风头无人敢掠。”
      听到这番斩钉截铁的保证,云开的眼睛染上了笑意。月明这番话算是为了利盛勐把自己钉死在允相了。
      他弯腰对陶头人道:“阿公放心,利盛勐是月明的娘家,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有了云开的保证陶头人是彻底的放心了,看到兰应德还想给他把脉,他不耐烦的闭上眼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用你管。”
      出了房门,陶二爷朝兰应德打听父亲的身体:“姐夫,阿爸这......”
      兰应德面色凝重,长叹一声后道:“灯枯油尽,熬日子罢了。那些巫医的药停了吧,让他少受点罪。我给你拿些人参,每日拿冰糖炖了给他喝一盏,能熬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结果,但被兰应德言明,陶二爷心中还是凄然。
      云开突然问道:“怎么不见陶老太太。”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月明瞪了他一眼。
      “母亲潜心修佛,嗯......已经不大见外人了。”
      云开心里了然,牵了月明的手道:“既然老太太潜心修佛,那我们也不打扰了。”说完和兰应德打了声招呼拉着月明去客院梳洗。
      路上见月明一言不发,他打趣道:“怎么,见不到陶老太太你心里不高兴啊?”
      月明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副千帆过尽的神态对云开道:“要按我以前的脾气,见她落得如此下场才不管她是不是长辈,肯定要去她面前耀武扬威奚落一番,帮我阿婆和我阿妈出一口恶气。”
      云开挑眉:“你现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过去的事一概既往不咎了?你真以为陶老太太真是在佛堂念阿弥陀佛么?她怕是一天三顿饭的咒我们下地狱。”
      月明摇头:“这个家再也经不得一点波折了,我不是大肚得一点都不计较。我只是......不想逼出人命。”
      现在的利盛勐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死气沉沉的。陶老太太再恨他们一家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她的命运已经一眼你能看到头了,余生只能青灯古佛、敲木鱼和诅咒他们这些仇人了。

      “日军已经向印度进军,促其脱离英联邦,以保障东南亚地区日军翼侧的安全。滇缅公路被日军截断后,援助物资大部分只能从驼峰航线运输。运费昂贵、风险极大。虽然罕土司的马帮在运送物资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但马帮就那么点人马,运送量远远不够。上峰下令要重新控制滇缅铁路,我等皆要入缅作战。为保作战顺利,刘某只能厚着脸皮向老兄你借战象一用。”
      借战象一事,刘上尉以前也提起过。远征军初入缅甸,被骑着战象的缅兵冲散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云开实在想不通,若是冷兵器时代倒罢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坦克都出来。这装备精良的国军怎么还能被几只大象给掀翻。都用不到手榴弹,一梭子弹过去不就都解决了么?
      禁不住他的再三追问,刘上尉才扭捏相告:“那些士兵都是外省人,哪里见过活的大象。那些战象又披甲带挂的,那么些庞然大物奔袭而来,可不吓坏了么?”
      云开听得嘴角直抽抽。答应把自己府中的二十头战象连同象奴全部借给他。
      邀刘上尉用过午饭后回到院子,遍寻不着月明的身影,甚是奇怪。拦下婢女询问。
      “太太嫌屋子里闷热,艾叶姐姐伺候她在莲池的亭子里歇午觉呢!”
      云开一时不知该赞她会享受还是骂她一顿。允相的秋日的烈阳比夏日的暑气更让人难耐。以前在曼谷,因为书房没有冷气机,她直接让婢女拿了冰块放在风扇前对着吹,他见一次骂一次。现在直接睡在水池上面了。
      这是笃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是吧?
      让俸小赛退下后自己独自往莲池去。凉亭的四周已经被艾叶用细竹帘遮住,他掀开帘子,只见地上的凉席上垫了块褥子,月明只着抹胸和筒裙侧身睡得正香。
      艾叶跪坐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见他进来连忙行礼。云开怕她弄出动静惹了月明的好睡,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帘子隔绝了阳光,但风也透不进亭内。怕月明觉得气闷,水壶旁还摆了两个个盘子,浅浅的一层水,一个上面铺满瓣尖一点黄的鸡蛋花,一个垒满了拇指大的茉莉。
      虽然只是睡个午觉,器具饮食倒是齐全。云开盘腿坐在艾叶先前跪的垫子上,抓了一把盘子里剥好的石榴籽,快败落的石榴甜度比平时的高。云开吃了一把就觉得腻,托起小碟子吐了籽,又拿描金的漆壶给自己倒水。
      月明睡得半梦半醒,听得身边淅淅索索的,睁开眼见云开正在倒水,抬手抓了抓黏了发丝的锁骨咕哝一句:“热死了,给我喝一口。”又闭上眼睛睡去。
      白腻纤长的颈子满是薄汗,滑到胸口亮晶晶的。从成亲至今两人都没亲热过,云开看着这么一副美人卧睡图,顿时起了绮思。
      他褪了鞋袜,解了银灰八团花对襟上衣,端起刚刚倒的水含了一口,跪在褥子上捧着月明的脸,口对口,把水渡给她。
      月明只觉得脸被一双滚烫的大掌捧起,热热的鼻息喷到脸上,张嘴刚想喊热便被堵住,迎了满嘴的水更说不出话来,一睁眼便看见云开的大双眼皮,见她醒了,眼神比外面的太阳还灼人。
      睡得懵懵懂懂的,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嘴里的水也不晓得往下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弄湿了枕头。
      拇指抚着她唇边的水渍,调笑道:“这么大个人了,喝水都喝不明白!还喝么?”
      月明点点头:“还要的。”
      看她迷迷糊糊的模样,云开知道她这是睡迷了。侧身端过水杯凑在她唇边:“喝吧。”
      月明就着他的手饮尽杯中的水,舒服得长舒一口气,头一偏摆脱他箍着自己的手躺下准备继续睡。察觉到枕头的湿意,还往旁边挪了挪。
      云开只着一条宽口裤和她面对面躺着,手指顺抹胸下方抠进去,抠到别进去的布头时用指尖捏住,在月明耳边低声道:“不是说热吗,怎么还围得这么紧,我给你解了吧!”
      回答他的只有月明绵长的呼吸声。不出声就是同意了,他抽出布头,解开抹胸。先前还羞羞答答掩在绿色抹胸里的皮肉终于得见天日,如鲜花怒放一般开了他满眼。
      月明睡得正好被他弄得很是烦躁,举手啪一声打在他肩头。
      不疼不痒,反而打得云开想笑。舌尖舔上先前被她抓出红痕的锁骨:“脾气大死了。”
      含住她花骨朵一般的红唇,这滋味就跟刚才吃的石榴似的,红艳艳满是汁水,被牙齿轻轻一磕,满嘴的甜腻。
      下面的筒裙太碍眼,遮掩着一身润美白泽的肌肤。他抽出一只手解着筒裙上的系带。这一通折腾月明总算是彻底醒了,按住腰间作乱的手,还有些迷蒙的猫瞳染了一抹暧昧的湿红,她有些慌张的问道:“你在干嘛?”
      在干嘛!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算了,不解腰带有不解腰带的办法,他转而去撩筒裙下摆。
      月明又羞又恼,恨声道:“这青天白日的......”话说一半便住了嘴,以前他们也大白天胡闹过。说他白日宣淫有些不那么义正严词。怕他真的不管不顾让下人、婢女们看了笑话,连忙求饶道:“你别胡闹好不好?这是在外面。”隔着帘子都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树枝。
      她这么一提醒云开心头那把火烧得更旺了。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炽热的吸吮,任她的舌头不管往哪里躲,他的舌尖都能给她勾出来。
      一时不查让他得了逞,月明搂着他的脖颈抖着哭音道:“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不活了。”
      话音才落,一条大红鲤鱼从水面跃起又落入水中,水花四溅觅食的水鸟惊得扑腾着翅膀。也惊得月明呜呜哭着挣扎。
      云开无奈,每次亲热,她不作点妖就是不痛快。
      把她整个人团团搂住,翻了个身,让她爬伏在自己身上,捡了她的抹胸给她擦眼泪,嘴里哄道:“傻孩子,艾叶在外面守着呢!”
      月明抽抽噎噎道:“她守着也不行。”
      她不知道,她羞云怯雨的模样更拱他的火。抚摸着她白腻的后背,云开轻声哄道:“我轻声的,不叫她听见......”
      亭内布满水泽潮湿的气味,湿湿的气味里有怒放的秋菊,有压弯枝头的月季,和竹帘上交缠的身影堆叠在一起。在湿热的午后和悠长的蝉鸣一起晃荡、融化、流淌,化作一股一股的柔软与浓烈。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