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悖论》物茗

8、突然到访

　　季晦明回到家，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她摸了摸左手手腕，迅速拿起手机给罗正洋发了个消息。

　　“我在跑步后把手环摘掉了放在休息区，你看到消息时如果没有回家可不可以帮我拿回手环，明早给我？”

　　这手环是被她改造过的，用来限制异能。平时开着就对她的身体有约束感觉，在训练过后她实在难受，又考虑到开阔地带不近身，她的异能就不容易被发现，就摘掉了手环。

　　分心了太久，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目前她正等着一个期待已久的买给自己的礼物上门，手环的事只能搁置到一个小时后。

　　季晦明扶了扶额，事情叠加在一起还真是让人愁。

　　“克里斯，一小时后再为我备水。”

　　“好的主人。”

　　今天在体育场待的时间足够长，她打算再看最后一眼就拉上窗帘，回到她私人的空间。

　　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在体育场上搜索了一分钟都没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往常他会待到场地即将关闭才和洛春桃顺路回家。

　　罗正洋也不在。看来手环只能自己回去找了。

　　季晦明端起移动桌台上新换的马克杯，抿了一口梅阿姨为她准备的咖啡，再仔仔细细看了五分钟，确认没有找到那个身影之后遗憾地拉起了窗帘，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

　　季晦明在周末的时候预订了一条黑王蛇。

　　父母去世后，季晦明去看过心理医生。

　　医生建议她有条件可以养养宠物，缓解寂寞。

　　她在很早之前就想养一条蛇。

　　可季晦明甚至舍不得在上学的日子里让宠物忍受寂寞，这个想法就搁置了下来。

　　只是上周五脑子猛地被刺激一下，她直接预订了之前观望过很久的一家异宠店的黑王蛇。

　　用完晚餐，季晦明坐在桌前，一边等待着店员的上门，一边拿起平板盘算着接下来几天的规划。

　　门铃响起，季晦明放下平板，为了方便店员带着黑王蛇和相关饲养装备进门，她开门时特意将门的幅度开得大了一点。

　　如果不是门口站的是江昀初的话，季晦明的行为是恰到好处的。

　　只是此时敞开的大门给她带来的只有无所适从的尴尬。

　　季晦明完全没空多想，直接猛地关上了门。

　　关门带起的风声震得季晦明心脏一跳，等倒真的要合上时又猛地收了力，让门只是虚掩着。

　　毕竟她可不是真的舍得在他面前摔门。

　　短短的不足一秒的时间内，季晦明甚至能看清少年刚运动过后鬓发微湿，粘在脸颊上。

　　先开口的是江昀初。

　　“季同学你好，这是你遗落在体育场的手环。罗正洋提前结束训练回了家，我刚好还在训练场，她就托我拿回了手环。”

　　……？

　　为什么是你来？为什么是现在送来？为什么你认识我家？

　　说实在的，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许多疑问季晦明没问出口，只是开了一条门缝，处在自己的安全领域范围，门把手捏在手里，像是举着一面坚不可摧的盾。

　　她才敢抬起头，眼神从他伸出的手上扫过，停留在他眉间。

　　江昀初却说完这段话就噤了声，手伸着也不放下，硬生生维持这个姿势，大有季晦明不接下手环他就能一直这么站着的趋势。

　　江昀初脸上仍是季晦明熟悉的那种笑容，但季晦明好像今天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浅金色的。

　　这一相遇来的太过诡异，只是那手环实在重要，又怕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显得奇怪，她从始至终只闭着嘴，伸出左手接过那遗落的手环。

　　左手手掌贴着的无菌敷贴已经沁出了汗，没愈合完全的伤口又开始崩裂。但右手紧握在门把手上，厚重的防盗门是她此时最大的安全感来源，决不能松手。

　　“季同学怎么受伤了？”

　　江昀初看了一眼季晦明的左手，状似不经意地问。

　　可惜在这种疑点重重的情况下季晦明根本没空关注这些细枝末节，更不可能回答他。

　　飞速撤回手马上打算将门完全关严实，又觉得无论是谁为她单独跑一趟送东西都值得她道谢。

　　江昀初收回手，双手抱臂，似是在这虚掩的门前等待着什么。

　　看来是真的等到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葱门缝中传来一道细小的“谢谢”声，若不是他五感奇佳甚至都会以为是幻觉。

　　他在某一刻又抓住了那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可惜只是一瞬。

　　季晦明在道谢完后已经顾不上礼不礼貌的问题，直接飞速合上了眼前的防盗门。

　　等她重新回神的时候，右手握着门把处的地方已经开始渐渐结冰。

　　季晦明猛地松开手，眼神清明了两许，赶紧将手环重新扣上，逃命似的远离了大门，也没敢再关注门口少年是否离开。

　　季晦明回到客厅沙发上呆坐着，直到克里斯把她叫醒。

　　“主人，浴室温水已备好，随时可以洗漱。”

　　门铃此时也特别准时地响起。这次应该真的是店家上门了。

　　她边走向门口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看要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对门铃声应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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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昀初送完手环，走到了楼下花坛处，抬头望了眼那面五楼的落地窗，单向透光膜导致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手环……”和他记忆中某种东西很像，可惜想不起来。

　　拿起手机，回复了半小时前罗正洋给他发的消息。

　　“手环拿到了，我会托人带给她的。”

　　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回复：“感谢你战友！向你致敬。”

　　江昀初抿了一下略微干涩的嘴唇，再次抬头望了一眼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他闭上眼，似乎在回味着某种抓不住的感觉。又重新睁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

　　“下次再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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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晦明出的价格不菲，异宠店很乐意地为她提供了新手养蛇指南。

　　在看到那条通体乌黑，鳞片在光下闪耀着彩色光泽的黑王蛇时，季晦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季晦明暂时没有给这条小蛇取个名字。

　　将它安置在了比较凉快的书房内，又加装了实时温控系统，季晦明才放心下来，好好地思考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