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加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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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柳衍宇看见应含嘉走进店门，隔着老远的距离就招手，兴奋道：“含嘉，这里！”
应含嘉快步走来，把身上的围巾、帽子和外套取下。A市地处北方，还没感受完秋天的余韵，冬天就追赶而至。前几天在南方的G市还算暖和，应含嘉回家才发现已经可以穿羽绒服了，他坐下问道：“你们到了多久了？”
李俊明坐在柳衍宇旁边笑着说：“没多久，快快快，先点菜，饿晕了。”手上把菜单递给应含嘉。
他们三人工作都忙，应含嘉回到A市后，给关雪霏留了几天休假时间。林顷的综艺广告即将开拍，他联系李俊明询问情况，又得知柳衍宇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于是三人一拍即合，趁着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约了一顿饭。
地点就定在大学时期他们常来的一家涮肉老店。这家店分量大价格低，肉又新鲜，麻酱调得恰到好处，很受附近的学生欢迎，他们特意跳过饭点来吃饭，这才没有排队。
但店内还是坐满了人，声音嘈杂热烈，桌上的铜锅蒸腾出诱人的雾气和香味，隔绝外面的寒风。三个人毫不手软，画了很多肉和菜，服务生拿走菜单时还特意问了是不是只有三个人就餐，得到了异常坚定的回答。
李俊明等服务生走后，没忍住感慨道：“谁敢信奔三的人还有这种牛一般的胃口啊。”应含嘉表示：“你自己奔三不要带着我和学姐。”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年龄四舍五入，柳衍宇很是赞同。
李俊明无奈吐槽：“行吧，你们俩总能说到一起去。”以前在学校每次队内练习，只要柳衍宇和应含嘉在一方，他在另一方绝对惨败。
柳衍宇坐在他旁边笑出声，她环顾四周，大部分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还有一桌一看就是社团出来搞活动，她认真道：“不过时间过得确实太快了，转眼间毕业这么多年。”
她喝了一口桌前摆着的温水，兴奋地说：“哎呀！忘记点酒了，今天聚齐不容易，喝一点？含嘉是开车来的吗？”
应含嘉抬眼看向对面的柳衍宇，面色红润、言笑晏晏，显然她现在很放松，瞳孔边缘蔓延出色彩，是初春柳叶般的翠绿，他视线落在覆在柳衍宇手边的纤韧柳枝，上面正萌发小巧细嫩的春芽。
厉倩之前跟他提起过，作为木属的灵人，更容易受到季节的影响，因此她很喜欢秋季，灵能与灵息顺应时节更加充裕。
比起其他难以辨知的植物，柳衍宇的灵态一看便知是柳树，春夏的木属生灵，在即将到来的肃杀冬季，生命力还能这么充沛吗？
更重要的是，应含嘉能够感受到柳衍宇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她本人的幼小灵息，依附于柳衍宇，亲密地吐纳生长。
应含嘉心中万马奔腾，不会吧，他知灵能力的业务现在开展到这么广泛了吗？
对面这对夫妻明显什么都不知道，以防万一，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对酒精过敏，闻到就起小红点，今天还是喝雪碧吧。”
好在柳衍宇性格豪爽，也不在意这些，反而关心起他的身体。随着铜锅和菜品上桌，三个人开始动筷，话题也从感慨青春拓展到各自的工作领域。
李俊明正在这边激情吐槽《生活的歌儿》拍摄和宣传中的破事，旁边一桌走过来一位漂亮的女生。“抱歉打扰你们，”她捧着手机，看向应含嘉问，“我能不能要这位帅哥的微信呀？”
应含嘉愣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脸便能看到背后相隔不远的那一桌，正是某学校的社团在举办活动，还在背景墙上拉了小小的横幅，女生的同学和朋友们拉长脖子，传来或八卦或鼓励的眼神。
应含嘉站起身，稍稍阻挡背后投来的视线，低声对女生说：“如果是大冒险的话，我很乐意帮忙。”他拿出手机，脑子迅速编造谎话，“如果不是的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女生短促地“啊”了一声，收回手机，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抱歉抱歉！”应含嘉笑着表示没关系，女生红着一张脸回去了。
李俊明“啧”了一声，赞道：“宝刀未老啊。”不管是以前在学校还是后来工作，要应含嘉微信的人数只多不少，男女通吃。他又追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你也知道我是编的。”应含嘉一边捞豆腐一边说。
柳衍宇回头偷偷瞧了一眼女生那桌，好在他们还是嘻嘻哈哈的，她转头对应含嘉打趣了几句，“这就是长得帅的代价，你看老李，就没有这种机会。”李俊明捂住心口，一副受到打击的表情。
应含嘉被逗笑，先不说李俊明也是帅哥一枚，再说，从入座以来就一直习惯性地为柳衍宇夹菜倒水，动作亲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是一对儿，且感情很好。
“不过，含嘉也确实长得显小。”李俊明给柳衍宇夹了一筷子高钙羊肉，又说到之前工作上的事情，有人将应含嘉认成刚成年入圈的小明星。
“所以我平常要戴眼镜压一下。”应含嘉无奈道，下意识地想抬眼镜，动作却扑空。他今天为了吃涮锅，特意戴了隐形眼镜。
李俊明评价：“我建议你少做无用功，现在大家都看脸，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应含嘉反驳：“那你先把胡子剃了吧，显老。”
李俊明翻白眼：“不剃，你懂个啥，这叫硬汉风。”
柳衍宇侧脸看看身边人，轻飘飘补刀：“确实没有咱们谈恋爱的时候耐看。我还是更喜欢奶油小生。”
“我今晚立刻去找店修容，老婆大人。”李俊明虔诚地为她送上一颗牛肉丸，狗腿极了。
应含嘉一边看他们两个人斗嘴，一边享受美食，不亦乐乎。
手机屏幕悄然亮起，应含嘉拿过来看。
隋阙的消息传送过来：【今天加班吗？】
应含嘉随手把正在吃的东西照了发过去：【[图片]不加。】为了赶来赴约，他特意悄悄早退了一会儿，谁要留在那加班啊。
隋阙正在总裁办公室，他半靠在椅子上，看着应含嘉发来的消息，生活助理推门进来：“隋总，您说的那家店订好了。”
隋阙对助理点点头，而后把聊天框中编辑给应含嘉的消息“要不要一起吃饭？”删除，他轻叹一口气，关上手机，把视线专注到屏幕前的工作上，但失败了，脑海中全是另一个人。
明明是应含嘉说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的，但等他联系他的时候，这人已经美美吃上涮锅了。
他又打开手机，点开Theo的聊天，下达命令：「过来陪我用餐，妈妈让我监督你。[地址]」
Theo此时正在另一家典雅的餐厅中，对面是装扮靓丽的女士。他带着灿烂的笑容，正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斟酒，便看到手机弹出哥哥的指令，笑容停在脸上，他放下酒杯，神情转为严肃。
对面的人关心询问，Theo认真地说：「很抱歉，今晚不能陪你用餐，因为我家着火了。我们回头再联系，甜心。」
Theo优雅地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就匆匆离开，留约会对象在原地懵逼。他内心哭泣，极其不满。
上帝啊，谁来救救他，哥哥的恋情不圆满就要来打扰他的桃花吗？他给出的金牌教程还不够多吗？哥怎么这么笨啊？
应含嘉下意识盯着和隋阙聊天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中”，来回闪动十几秒，就不见了，他把手机收起来，继续吃饭。
他唇角不自觉翘起，内心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用“加班不加班”开启话题啊，于是他又打开手机，主动发过去了一句：【隋总是不是要加班？】
“跟谁聊呢？”柳衍宇暂停和丈夫幼稚的争斗，恰巧看见应含嘉的表情，直觉告诉她有情况。
应含嘉抬眼，看到了学姐参透一切的表情，他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对挚友隐瞒的，于是说道：“应该是一个看上我的人。”
看上脸也是看上。
那晚的事情停留在不尴不尬的位置，但应含嘉并不后悔自己的主动，如果不是偶然的电话打断激情，他一定会顺势和隋阙做下去。
当晚，隋阙送他回到V社安排的区域附近，回去的路上，应含嘉才知道宴会还没有结束，他稍微捂着脸，感到有点羞愧。
夜色浓重，灯光间或点缀在路上，远离宴会的休息区较为安静，应含嘉跟在隋阙背后，脑子里乱哄哄。前方的人身高腿长，且明显对这片区域很熟悉，走路很快，应含嘉得注意脚下的路，有点跟不上，他问道：“能走慢一点吗？”
隋阙顿时停下脚步，应含嘉没留意，又一次撞到他的背上。
“抱歉，”隋阙转身，看应含嘉捂着半张脸，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他低声询问，“疼不疼？”
应含嘉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恼道：“你撞一下试试疼不疼。”
隋阙顺势伸手，覆在应含嘉的手背上，装模作样替他揉揉脸，手指拂过耳垂，他眼中泄露出一丝笑意。应含嘉顿时觉得耳朵要烧起来，他扒开隋阙的手，走到前面，背对着他嘟囔道：“好了好了。”
前方再走一段便是他们入住的地方，应含嘉想到刚刚走过来时隋阙对道路的熟悉，问道：“这不会是你的庄园吧？”敢不敢再有钱一点？
隋阙走在应含嘉后面，静静地看他的后脑勺，柔顺的发尾在他房间内被弄得杂乱翘起。他说道：“是朋友的。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应含嘉心里暗道：“你的朋友干嘛要我认识，这人油嘴滑舌张口就来。”不过他明智地没有反问，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下。
“我知道灵人也有类似于紊乱期的时段，所以我们的接触应该是互利的？”应含嘉转身，望着身后的隋阙问。
月色下，应含嘉眼中情绪平静，之前在暗室中涌动的浓烈欲望消失不见，眼镜重又被戴上，封锁住一切。隋阙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微微愣住，而后点头承认。
因为灵属特殊，在每月的特定时期，他的额角与翅膀生长之处，会产生烈火炙烤般的绵长痛楚，隋阙往往将自己封在冰凉的泳池或者无休止的工作中，长此以往便习惯了。
现实生活中，也确实有灵人会主动选择和人类交合来稳定自身能力。但隋阙并不同于一般灵人的灵能紊乱，他延续母亲的血脉，恶魔的古老生物属性决定，必定要受相关困扰。
不过他不能否认，他的确和应含嘉出乎意料地契合，当感受到自己的灵息全然将他包裹时，将珍宝藏于洞穴般的快感会覆盖痛苦。
应含嘉说：“可惜我不是灵人，没有能够储存能力的装饰品给你。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隋阙明白他在说什么，皱着眉问：“你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
应含嘉挑眉，手腕上的串珠温度冷却，“会怎么样？”
“就像刚才那样。”隋阙声音更冷了。
应含嘉抱着臂，回想刚才短暂但越界的接触，腰腹处产生微妙的战栗感，他喉结滚动，自顾自地说：“这种程度还好吧。”他可以接受，又不吃亏。
与其被紊乱的知灵能力扰乱生活，应含嘉宁愿通过最便利的手段尽快回到正常状态，不过……他想起什么，看着隋阙补充道：“但在公司还是要注意保持距离。”
隋阙垂眸，看着对方透红的耳廓和飘忽的眼神，不由得质疑刚才是不是应该直接把心里话倒干净好，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后平静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应含嘉本以为自己略加冒犯的话语会惹怒隋阙。后续他回到A市照常忙碌，两人私下再没有空余的独处机会。有时候在公司见到隋阙，也和往常一样，应含嘉点头问好，隋阙眉眼冰冷如常，态度十分上司。
如果不是手腕上散发着浅淡灵息的串珠和他能看见的众多灵态，应含嘉还以为一切都是大梦一场。他习惯了手腕上缠绕的印信，尤其是在秋冬这个他容易手冷脚冷的季节，有时候应含嘉在想，如果隋阙把这串神奇的小东西要回去，自己要怎么整个替代品。
不过幸好隋阙没有把印信要回，并且还在今天发来一句怪头怪尾的私人问候。
柳衍宇听到应含嘉抽象的回答，笑了笑，看上这位学弟的人多了，能被他记住的还真没几个。她抿了一口温水，联想到最近项灏的动静，在心中犹豫要不要提醒应含嘉。
她手上前几天刚结束的一个大案子是项氏集团委托的，在工作推进的过程中，她见到了此次从美国返回的项灏。
多年不见，项灏还是一股子精英味儿。他在工作之余利用同学的关系请她吃饭，也从社交角度关心了她的亲人和同学，有时想要询问一些特别的人，都被柳衍宇巧妙岔过去，她也并没有和项灏提起应含嘉的任何事情。
柳衍宇知道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应含嘉和项灏的关系对他产生很大影响，但当时她误以为项灏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才不能和应含嘉走在一起，直到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
时过境迁，也没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说法了。再说，项灏的家庭背景，一般人也惹不起。
“你知道项灏回国了吗？”柳衍宇轻飘飘地问，李俊明在一旁愣住，连忙对柳衍宇使了个眼色，但柳衍宇不作回应。
应含嘉并不意外，他认真夹菜，语气随意：“知道啊，他爹不是给他搞了个欢迎大会嘛。我们总监还想让我带着艺人去呢。”
他不想听见烂人烂事，于是转移话题，开始魔法攻击，“姓项的不值得关心，你们两个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下一代吧。”
“还没影子的事情，关心什么。”柳衍宇笑着说，默契地转换了话题。
手机又发来消息，聊天框里是隋阙发来的图片。洁净的餐桌布上摆着讲究的餐点，一看便是在著名的玲珑餐厅，菜品不是招牌，但都意外很合应含嘉的口味。
这是他大学时期很喜欢的一家店，但因为价格昂贵，并没有光顾过这里几次，工作之后倒是乘着别人的应酬去过几次，不过总觉得和少年时的味道不同了。
【不加班。】
应含嘉看着隋阙的回复，考虑了一会儿，发了个认可的表情包过去。总裁带头不加班，是好风气。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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