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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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正中央的拍摄场地及时更换成适配关雪霏妆造的风格。
应含嘉站在不远处审图的角落处，清晰地听到摄影师Conti对拍摄对象的赞誉，他想拿出手机录上一段，但又怕违反保密规定，好在Sofia看见了，善解人意道：“没事，我们这边也有跟拍，你作为随行人员拍一点没事，注意公开前保密就行。”
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动态照片，顺势说：“那你们公关可要注意，今天Conti公布的录音不出预料会被爆出，小心华科找你们说事。”
“无所谓了，”Sofia撇撇嘴，“反正心虚的又不是我们。而且，我又不是公关，关我毛事。”她看到艺人造型有变化，便离开去处理相关事务。
应含嘉把拍下来的图片存到标注精准日期和地点的相册中，留作后面宣传用。虽然刚才看了好大一场戏，但总归主要矛盾不在自家身上，他乐得轻松。
兰天心从场外回到场内，面色自如，显然已经和一方谈妥，她没有扰乱摄影团队的工作，反而快步走向应含嘉这边。
应含嘉主动说：“兰主编。”刚才时机尴尬，他并没有来得及向这位业内闻名的时尚杂志主编问好。
兰天心点点头，开门见山：“Felix，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封面不选用关雪霏确实是有别的考量。”
应含嘉表示理解，他们敢给，他还不敢要呢。
“不过呢，Conti的团队对雪霏的表现非常满意，雪霏此次的拍摄内容虽然只有周刊内页，但我们很期待和雪霏的再次合作。”
应含嘉点头道：“这是新人求之不得的，雪霏也很珍惜这次的学习机会。”他欣然接下这份口头上的封口费，后续合作有望。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虽然关雪霏受到拍摄团队的青睐，但V社也没必要派总主编和几位总监来跟进度。
他和Sofia私交固然不错，但因为这两年带下来的新人咖位和时尚资源根本不沾边，工作上的往来便淡了。早上关雪霏做造型时，造型总监Ross敲门前来打招呼时，应含嘉心中就在思量。
“之前有幸见到了卢永安导演，”兰天心笑着说，“他特意提到了你，是他最为骄傲的学生。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她之前听说过应含嘉，但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经纪人和卢永安之间存在师生关系。
应含嘉把心里的惊讶压下，浅笑着，嘴唇的浅梨涡便显现出来，“卢导过誉了。”这他倒是没必要否认，但他一不知道卢永安在什么场合提到的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说的，因此没必要向兰天心多说什么。
这样一来，兰主编的态度就不足为奇了。但通过应含嘉联络卢永安的关系是实实在在的妄想，没人比他了解这小老头有多倔。如果不是上次嘉耀举办的耀星大会上偶然相见和随后的破冰，这人绝对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兰天心是聪明人，她点到为止，随即抛出邀请，“今天的拍摄结束后，我们为Conti先生的团队以及其他模特开办了一个小型的接风宴，希望你们也能参与。”
应含嘉答应下，“是我们雪霏的荣幸。”之前他没有得到与这场宴会有关的任何消息，看来比起拉拢卢永安，更多的还是安抚今天险些处在事件中心的关雪霏及背后代表的嘉耀娱乐。
兰天心得到了言语上的回应，相信处事聪明的应含嘉和背后的嘉耀娱乐并不会立即对沈星叶发难。沈星叶受到高层担保，舆论如果在V社相关的事务中崩塌，解决起来相当麻烦。她把助理留下和应含嘉沟通后续的细节，便又匆匆离开去处理沈星叶的相关事件。
因为临时增添宴会的行程，应含嘉一行三人待在G市的时间被拉长，晚上不能如期返回A市。幸而关雪霏除了进组《阴天晴天》外并没有其他行程，因此应含嘉直接退掉机票，还给姜慧慧、关雪霏多留了几天私人的时间随处转转。
虽然这次的摄影任务进行得不顺利，不过V社也不是傻子，一定会有相关的封面备选项目。V社租下这个庄园多处取景，Conti的团队负责多个项目多个主题的拍摄，关雪霏之后，负责备选项目和其他拍摄主题的艺人陆续到位。
此时关雪霏的拍摄已经结束，回到房间休整。因为晚上的宴会在庄园举办，主办方临时为三人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姜慧慧一边打量房间的精致装潢一边感慨：“这庄园不对外开放太可惜了。”
应含嘉说：“是啊，可见V社这次下血本了。这种不对外开放的庄园能谈下来必定花费不少金钱和人脉。怪不得他们这次要在这里拍够本。”他站在弧形的落地窗前，看着前方小广场，众多身高腿长的模特从车上下来，不禁感慨V社的应急能力还是业界数一数二的。
待他一转身，便看见关雪霏和姜慧慧用一种吃瓜群众特有的表情看向他。应含嘉无奈地说：“我先去网上探探风。”
他刷了主流的几个平台，沈星叶的言论并未大面积曝光，华科传媒和V社的速度足够快，但还是有一些匿名的帖子在某瓣迅速崛起。
【哥哥们速进，爆某口碑与演技不错的一线男演员翻车】
【估计帖子马上就会被ban，速看，s姓男演员，在拍摄现场骚扰工作人员】
应含嘉点进去发现应该是场内工作人员透露的消息，八成是外包人员，公司内部如果被逮到，肯定会面临辞退风险。
他大概看了看，挑着重点给关雪霏和姜慧慧说了，并且强调祸从口出，不要轻易向别人传递八卦，以及晚上注意言行。
关雪霏拍摄一下午，累得不轻，此刻听了应含嘉的口述，乐得鼓掌。从前她在各种场合遇到沈星叶，连上前问好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可倒好，直接失去了一切兴趣。“这人也挺能演，按理来说稍微演一下也不费劲，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姜慧慧疑惑地说。
“有时候人比你想象得更简单，他或许心思没那么深沉，就是不想演了。”应含嘉说，“外界的无数宣传都抵不过他一时的真情流露。”
他笑了笑，想起沈星叶团队给他贴的几个标签。一遇到娱乐圈的聚会，沈星叶的“绅士作风”便冲上热搜，和如今的性.骚.扰比起来，是真正的“反差”。
应含嘉拉出本届金象奖影帝的入围名单，把所有的人员及背后的公司关系梳理清楚，有两位与华科有关系的明星入围，沈星叶是华科的艺人，众所周知，剩下一位看似工作室独立，实则仍然背靠华科传媒。
如果沈星叶顺利拿奖，那就是中青代最年轻的影帝。应含嘉收起手机，这几年华科传媒背靠项氏集团，发展得很是不错，沈星叶能够负责《VISIONARY》重要月封的单人封面，可能也与项氏集团的支持有关联。
应含嘉回想起今天沈星叶身上淡淡的灵人气息，一种微妙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但他摇摇头，把这个猜测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而现实是，沈星叶得到V社、华科、项氏的支持，这次的事件大概率会被压下去。但是，应含嘉又想起那位作风不羁的摄影师Conti，他的灵态看起来很不好招惹——是会对敌人和猎物一击即中的那种猛禽。
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虽然近期爆出的可能性低，但等爆出必定又是一阵热闹。
“我们以后离沈星叶远一点。”应含嘉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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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庄园各处开启相称的灯光，煌煌如昼。宴会就在今天主拍摄厅附近的区域进行，宽阔的草坪上散落着错落有致的灯柱，点缀出温暖的氛围。用餐采取自助的形式，餐点统一摆放在两侧连接主体建筑的回廊中。
一些人身着精致的礼服，款款行走抑或举酒漫谈，散发着浅淡的馨香，地面上折射出人们优雅的倒影。
虽然此处场所开阔、人员众多，但应含嘉还是感受到了散落在各处的灵息，不过他对看透人群没有兴趣，自身能力也逐渐学会默契地替他拦截信息。
应含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加绒卫衣，把重新戴在手腕上的串珠往衣袖里面推了推，又转身看看身旁两位女士的西装式礼服，感慨：“你们准备得很充分。”他这次出差匆忙，也没给自己安排其他行程，行李箱除了薄卫衣就是厚卫衣。
好在这次宴会并不严肃，没有具体的着装请求，他又不是主角，用不着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他们分散开活动，关雪霏和姜慧慧去找今天拍摄中认识的一位中法混血的造型师小姐姐，应含嘉则找了一处无人注意的台阶，坐下吃糕点。
他眺望着远处的模特们，感慨这群人逆天的比例。头脑一转，又想到这场V社开办的小型宴会和项氏集团的关系，他的家中还留有举办地点在A市的请帖。
下午时，他单独问关雪霏，直言公司的意图，“虽然我不愿意带你去，但我想决定权在你。如果你要去的话，去S市进组可以延后两天。”关雪霏两道眉毛耸起，表情严肃，半晌，她说：“我不想去。”
这和应含嘉预想的没有差别，也和最初他接受关雪霏事业时没有改变，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等回A市，专心准备进组的事情吧。”
“嘉哥，如果我想一步登天的话，当初就不会选你当我的经纪人。”关雪霏看他露出笑脸，于是也笑了，冷面女神的气质顷刻改变，她认真地对应含嘉说，“毕竟你当时糊得一批，就差退出娱乐圈了。”
应含嘉“啧”了一声，抱着手臂笑言：“得了吧，我还没嫌弃你糊呢。”“所以啊，我们搭档再好不过了。”关雪霏笑眯眯地说，“行了哥，休息一会儿吧，你最近熬得眼镜都遮不住眼袋了。”
应含嘉拿着关雪霏给他的全新贵价眼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貌。镜中人皮肤白皙紧致，眼下虽然有浅淡的青色，但整体的精气神很不错，应含嘉拨动刘海儿嘟囔：“这丫头，纯纯造谣。”
不过，确实比不上更年轻的时候了。他穿梭头发的手指停顿，既然关雪霏不去项氏的宴会，那他也没什么参与的必要。
晚风吹过这处廊道，一侧攀附于古老砖墙上的爬山虎迎风摇摆，秋末时节，它们失去了饱满的身躯，抖动间发出的声响却更清脆。缠绕其上的还有应含嘉认不出的细茎花朵。应含嘉伸出手，一片枯黄的叶子顺着风递到他手上。
他垂眸看这片叶子，拇指摩挲着叶脉。应含嘉闭上眼睛，风又穿过他耳侧，手腕处的串珠乖巧地蹭着他的皮肤缓缓打转，散发着让人心安的温度和气息。
心中杂乱的思绪顷刻平静。
“有心事？”熟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应含嘉被吓了一跳，睁开眼，转头看去。
隋阙正站在他身后，垂眸看着他，睫毛下弯的弧度半遮住墨黑的瞳孔，唇边勾勒一抹浅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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