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梦想 ...
-
那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妨碍他们的日常，日子一天天过着，green忙碌着，却又不知在忙碌什么。他的生活颠三倒四忙忙碌碌，扭成了一股麻绳憋着一股劲，线绷得笔直，将近断掉。
偶尔tsc会问他关于未来的事，问他的梦想，问以后的生活，问大家还会继续在一起吗？
他说自己没有梦想，生活不知道会怎么样，只是觉得未来一片黑暗而他抓不到线头，大家……他希望大家一直在一起，他们六个人，他们六人组，一直在一起。
未来的事他也说不清。毕竟高中时期若没有tsc，他可能也就继续无所事事下去了，如今拥有得多了，反而畏惧起来。
他上的是自己喜欢的专业，朋友们会经常联系，其中一个朋友陪在身边，他知足。
某个中午他回到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睡意朦胧时，舍友叫醒了他，问他要不要挑个时间一起吃饭，他想了想确实应该聚一下，便同意了。临到当天要选地方犯起了难。他想着给自家老板拉拉客，便推荐了工作时的烧烤店，他也说清楚了自己在这里打工，大家吃起来都蛮开心的，green给老板提前打过招呼，老板和员工们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有晨光。
晨光从进来起就盯着某个人看，严格来说是盯着两个人来回看。green意识到这点是因为他是被凝视的人之一，这种视线太明显，他注意很久了。或者说，他自认识晨光时就总会受到这种视线的洗礼。他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毕竟他也不是经常在宿舍，而且已经习惯这种注目礼了。只是今天不一样，他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tsc——也在被凝视。
tsc过来上菜时晨光甚至问起了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他舍友都知道tsc是他的朋友，都叫得出名字了。
“我打工啊，green介绍的。”tsc都没不好意思了，green却有些心虚。
“哦，我以为是你特意过来陪他呢。”
green心想确实是这样，又想看tsc会怎么回话便看过去，就只看到tsc睁大眼睛看着晨光，呼吸似乎都停了。
green从未见过这样的tsc，一时间也怔住了，那样盯着他的脸，他似乎想笑，嘴角反复拉扯，最后说出:“也……也算吧。”他不知道tsc在心虚什么，只是跟着屏住了呼吸，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那你还真是他的跟屁虫啊——还是你对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tsc手上端着的东西一并摔在地上，他剧烈的杂音碰撞声响起，所有人都看了过来，tsc只低下头，六神无主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green对晨光这个人生气起来，他站起身抓住tsc的手，对晨光发了一通脾气:“人家做什么关你屁事。”
其实这通脾气很奇怪，因为他甚至没做错什么事，只是对tsc好奇，可他就是很生气，对这个人都冒出了不合时宜的抵触心理。也许因为已经受了长久的凝视，也许因为这人是tsc。
“你为什么那个表情啊？”
被拉走后tsc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任由green拉着走，他拽了拽green的手，告诉他自己没事。他回过头时火气还是在蹭蹭往上冒，直到看到tsc微微笑着的脸，居然莫名其妙降了火，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什么那个表情。这时，他才后知后觉，他那时的火气其实是对tsc发的，讨厌tsc露出那种表情，导致tsc露出那种表情的人算是被牵连吗？他不清楚，只是他确实不想再见到tsc那个样子了。
tsc僵住了，幸而并未与刚才一样，只是说觉得他说的对，还未等他再问，老板叫走tsc去招待其他客人了。green看着tsc远去的背影，觉得他有事瞒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那边老板搞定好一切，tsc过去领罚了。领罚时居然还很……开心？
回到座位，大家都还尴尬着，green知晓是自己的问题，便说请了这顿饭，今天闹了这次不愉快实在抱歉，四海和旭看着他总要说什么的样子，以为是他们想安慰他，于是green说:“不用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的错。”那两人便闭上了嘴。
当天晚上tsc安慰他说不要因为这件事闹心，又说可以和他一块去操场散心。操场的人确实很多，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跑步的、跳舞的、唱歌的、摆小摊的……应有尽有，他跟着tsc坐在草坪上，忽觉一阵幸福的悸动来。
green喜欢音乐，虽发现时日与那些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人比起来确实逊色很多，但热爱又不比他们少，自然而然被唱歌的人吸引，他和tsc坐在他们前面，缓慢跟着节奏摇晃身子拍着拍子。两曲罢了，唱歌的人问他点歌，他并未有特别喜欢的歌曲，便拒绝了倒是tsc，问点歌的人能否唱一首《天外来物》，他们欣然同意。
它一开始的曲子单调而又平静，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歌词上，连拍子都忘了跟，只看着唱歌的人背着光朝向他们，而到高潮处努力将调子往上升，完了却总是笑，就算他没听过原版的音乐也知道情感不该是这样的，但他却又觉得在这样的校园里，这样唱起来却又刚刚好。
“你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
“你在世俗里的名字不重要了，”
“正好我隐藏的人格是契而不舍，”
“直到蜂拥而至的人都透明了，”
“我在不近又不远处，”
“用明天换你靠近我。”
音乐痴迷爱好者听起音乐来大概就是这样的，什么时候结束的都没注意，等tsc鼓起单一而又热烈的掌声时他才发觉此曲终了，才不知不觉跟着一起鼓掌。
他突然兴奋起来，胸腔中一种莫名的悸动，也许因为这首歌、也许因为音乐，他想试试演唱，无论在哪里，此次为第一次也好。
“我能唱歌试试吗？”
“可以啊。”
他们将话筒递给他，询问他唱什么歌，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歌曲，就说还是刚刚的那首吧。面对观众的方向，他看到了tsc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睛反着光，手里举着手里，要给他录像。他血气上涌，居然有些紧张，随后又自嘲——他怎么会紧张呢？
随着音乐响起，他看着手机里的提词器，按着刚刚记忆中的词曲唱了出来。
以前听歌，对音乐感兴趣和第一次面对观众唱还是不一样的，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抖，而观众只有tsc一人，慢慢便好了很多。即便如此也还不错，后又与这位唱歌的人一起合唱，今天不知为何，看他们唱歌的人居然的多起来，打开手机手电筒一起随着节奏摇晃。
他在人群之中锁定tsc的位置，眼眶一热，想要说些什么，趁此机会，说些什么话，旁边的大哥却向众人宣传起了自己唱歌的群，他什么都没能说成，稀里糊涂进了群又和大哥加了好友。
那个晚上，tsc难得失眠了，白天所有的不愉快也都一并忘却，他只记得自己唱歌时的样子与感受——他在人群簇拥下，一群闪光灯摇晃与拍子的节奏声缓慢唱着给人带来或悲伤、或快乐、或希望、或轻松的歌。
他对音乐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呢？
直至之后几日，他努力完成自己的课程与兼职，便开始寻找各种与音乐有关的东西，本身有些兴趣，而今更是浓厚，在宿舍待着时也会戴着耳机听音乐。
某天，他在视频上看到了酒吧驻唱，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行动力十足地跑到酒吧找老板问驻唱事宜，既赚钱还能享受唱歌带来的快乐。
之后他便开始每天前往酒吧，衣服也变得很酷，自己的音乐也开始成型，还有喜欢的风格。直到某天，他看到了台下的橙色空心头。
他最近做这些事都没有告诉tsc，没想到tsc会找到这里。说来惭愧，当初tsc跟着他找到了烧烤店，现在他却一声不吭辞掉了那里的工作来此处，正想说些什么，一个转神的瞬间，他消失了。
green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最近想念tsc而又对他抱有愧疚的想法，只是这里的活确实不适合tsc，混乱无序，他对这样的场合居然有一种天然的适应感，有一种他就是从这样环境里出生的错觉，可tsc不是。
今天的演唱他心神不宁的，老板人很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让他先休息一下，他下台后就打电话给了tsc，电话拨通的一瞬间，那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回答没有说话。green的呼吸屏住了，却没问自己想问的问题，只问:“你在哪？”
“我还在烧烤店打工，说起来你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green张了张嘴，想说我忘记了。
这是很正常的，他们专业不同，课完全不相同，重合不到一块，tsc好不容易找过来，结果他对另一件事情有了兴趣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不知怎的，话到了嘴边，吞下去换成了“对不起”。
tsc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很清明，green脑海里浮现出他笑起来时的样子。他却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正往前走，而背景音安安静静的，也不嘈杂，也没听到客人混乱的声音也没听到傻子、色鬼和老板的喊叫声，他刚起疑心，tsc问起来:“找到更好的兼职了吗？”
他下意识回答:“不算更好，只是我感兴趣。”
“那就好。”
“嗯。”
说完这些他们都没了话，沉默蔓延，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秒钟，也许几个世纪，直至酒吧老板来叫tsc，他对tsc说:“我老板叫我了，我得过去，先挂了。”
他刚要挂电话，就听见tsc叫住了他:“green，”他不知不觉“嗯？”了一声，便听tsc说道:“你现在有梦想了吗？”
他深呼一口气，听见自己心跳声大过酒吧嘈杂的声……音:“嗯，我想表演，想在大家面前展示音乐。”
“祝你成功。”
“好。”
转身回了舞台，继续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里是目前最接近舞台的地方。
en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