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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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green就再没见过tsc了。
意识到tsc在躲着他时他已足足一周未见到tsc了，那日的事情甚至没在green心里留痕，他还是如原先一般生活，忙得脚不沾地，舍友问起过他关于tsc的事，他不以为意，确实许久未见，又觉可能确实很忙，没来得及发消息也说不定？
回完舍友的问题green拿出手机给tsc发了几条消息，询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却迟迟不见回复。“也许他最近在忙？”这么想倒不是说他迟钝，毕竟临近假期确实忙很多，包括假期的活动和假前的准备，他自己也在忙各种事情，深有体会。
假期结束之后有运动会，他也报了一项，前段时间还有预选赛，选没选上的问题也不大，毕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毕竟没多大关系。他想tsc可能也会参加，毕竟他是他们六色之中第二力气第二大的，体育天赋也很强，也有这方面的兴趣。
结果两天过去了他都没等到消息。
明天朋友们就要过来一起玩了，tsc在群里聊得倒是快活，和他的私信却迟迟没有动静。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之前他好像也是这么对他的……
他不觉得tsc有着没小心眼想要报复他，而且是在大家开开心心计划假期玩耍的时候，可他想不到原因，上一次见到tsc聊的是什么话题来着？
green都要想不起来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
他想，见到tsc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
……
……
结果第二天插不上话。
先是一起去火车站接人，他们只坐在一起却没说话，只是在旁边都觉得尴尬，他偷偷看了对方很多次，却都没被发现，想开口时见到对方沉默严肃的表情就打了退堂鼓，他第一次知道tsc生气是这样的，说起来，tsc这算是生气吗？
随着广播声响起，他们要等的那班车终于到站了，站在人群之外向里面张望，寻找那四个熟悉的身影，只短短几个月没见却觉过去了那么久，他们长成什么样子了呢？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这么想其实有些夸张，毕竟几个月没见也不该大变活人，可在新环境的与陌生朋友们的加持下，过去的记忆居然格外生动起来，不知tsc怎么想，他是真的有些像那群家伙了。苦苦张望不得结果，转眼看向旁边的橙色空心头，他眉头皱在一起，眼睛在人群中不断梭巡，焦急的样子活像一个等儿子下车的老父亲，想起之前和tsc聊的关于他很像老父亲的话题，想笑，但现在两人关系很复杂，又不敢笑，只得偏头憋住不让这笑发出声音，就看见四个熟悉的身影在张望到处找些什么。
他们其实非常显眼，特别是在人群之中，这也是tsc和他都很着急的原因。试问，四个放在人去之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家伙不见了第一反应是什么？特别是很久没见的朋友，总会胡思乱想觉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次，green第一次意识到他们是特殊的，一眼就能见到。
那边的人还在找，他也没有大喊，只是拉了拉旁边tsc的一宿，让他看向那边，说着他们在那边，tsc看过去，也看到了四个很傻的家伙，兴奋地跑过去和他们拥抱，red见还差一个人，将green一把拽过去，团在中间。
之后先是带他们去酒店放行李，拉着沉重的行李玩实在累人有费心，tsc走在前面，拿了两个blue拿不动的行李，嘴上还在喋喋不休：“我是真有些生气了啊！我找了你们那么久，找不到我都要担心死了！结果呢？我在人群之中苦苦追寻，你们却在人群之外站着，让我一顿好找啊！”
blue陪笑，大家都知道tsc的心情，倒也没有多做解释，况且他们也是在找人。yellow笑着凑过来补充了句：“可以用那句诗：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怎么这么奇怪呢哈哈哈哈哈。”tsc没有接话，气氛僵持了几秒，purple过来给了他个小盒子，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不奇怪不奇怪，很适合的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其实有些好笑。”green结过那个盒子，他的心并不在这，只是多看了一眼tsc，刚刚他明显是要说什么的，却什么都没说。不知什么人说了一句“这是礼物，打开看看吧？”他并未多想，缓缓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礼品盒。
这个礼品盒确实精致，丝绒制品的盒子，还有彩色丝带，看精致程度很像是香水一类的贵重物品，可能会有拉菲草纸丝铺在下面，他倒不知道找朋友玩要做到这种程度，打开礼盒时居然听到有人在笑，听笑声时red，这才发觉已经晚了，一条玩具蛇弹射而出吓了他一大跳，他呆立在原地，看着手里精致的空盒子和地上不算小的玩具蛇，再看周围五个笑作一团的兄弟们，red和purple互相搂着肩笑，一看他们两个就是始作俑者。blue和yellow收敛一些，只是捂着嘴笑，tsc就没那么多拘禁了，捂着肚子笑，总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但看到tsc也在笑的时候居然觉得也没什么了——也行，逗他笑了也行。真的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做古有吴三桂一怒冲冠为红颜，今有绿公子弃脸为蓝颜。
“堕落了啊！green！”green心想。
他无可奈何，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拖上tsc旁边放着的行李，说道：“别笑了，走了。”
即便走路大家也笑得像几个二傻子，green脸臭的不行，走到半截时打击终于能聊其他话题了，他刚要问之后要吃什么饭，想参考民意可有人不给他机会——只见red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几下哗啦，翻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刚刚的场景我其实拍下来了。”大家一致想要一份，于是他发在了群里，跟着点开视频的green看了一眼视频，他只是被吓得呆住了，并无多大反应，只是这个样子的他本就不多见，这下被抓住了笑柄感觉能用这个话题笑他一年，登时不爽了：“还走不走！”听语气其实没生气，大家也知道分寸，用安抚的语气说：“走走走走……”
午饭吃的是火锅，这项大概是团聚时的首选吧，连温度都是炽热的，看着冒蒸汽的咕噜咕噜响的汤水，旁边的家伙们听大家讨论近况，yellow学的计算机，听说很难，一堆代码看不懂，而且发现大学也许并不比高中有多少乐趣，当然这点也是对人来说，有些人就觉得大学更幸福，只是他们几个起点太高。red是体育生，他以为体育生可以不考试不念书的，还是想多了。blue主修化学一类的东西，purple以为自己学的开飞机，结果还要学数理化，被摧残得不成柴型。
小橙……小橙说自己也差不多，不过因为提前了解过所以没有多少出入，最近参加了运动会预选赛，不知道有没有被选上，而且还在打工，店里的色鬼又闯祸了，他还在一个网站注册，最近在接稿。
green认真听着，发现对方最近确实很忙，喝了一口手边的啤酒，决定原谅他。
下午去了最近小橙最想去的一个展馆玩，那是梵高艺术展馆，里面并不是梵高原画的展示，只是以梵高的画的风格为基础做的一个展示厅，说白了还是玩耍的地方，而这种地方就如现在大多数人去的景点拍照打卡性质差不多了。green对世界好奇心是很强的，只是不在这些东西上，今天猛然发现不是这样的。他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喜欢这个世界，无论何种职业、何种艺术、何种存在方式、何种风景……都有它们存在的价值，而心情无法复刻，大家一起笑着时的感受无法复刻。
他们买下票，一间间房间观看，先进到一个一面墙壁画着在金黄麦田里的梵高另一面强一整面都是他化作的房间，大家一起合了个影，大家拿着票根摆了一个标准的pose，顺着往里走是一个阴暗色与萤绿为主的主题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头以梵高流动线条风格色彩为主的鹿，墙上有第一眼看看不出模样的画，yellow用手机拍照时才看出整个立体的图案，用眼睛反而有些平面看不出所以然，称赞过厉害之后便前往下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其实并不大，只是四面是镜子，中间无镜子旁边是一小片粉红色玫瑰花，从镜子看去似是有千千万万个他们互相看着彼此，无穷无尽的花海与长廊，待久了居然还有些晕眩，赶快前往下一个屋子，见到了一个万花筒，green一眼就看到那狭小的缝隙可以钻过去，在tsc还在那边研究万花筒的妙处时他拿着手机出现在了他对面，将他错愕时的样子拍了下来——要笑不笑的样子。他将旁边的purple拽过来，说道:“这里很有意思，你看看。”便背过身去了。green这下能确定他在躲自己了……
他与purple讨论了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为对方拍出了万花筒里对方的样子，这间屋子分两个部分，另一部分有一个画架子立在那，tsc让blue帮忙拍下了他假装画画的样子，背景里有玫瑰花，green刚和purple一起从万花筒那边过来便看到了这一幕，看着他心无旁骛的样子，green后知后觉，tsc确实太适合画画了，画画时专注的样子、那双细长的手、温柔的双眼……他移开目光，前往下一个场地。那里是白色主题，周围有用线吊下来的白鸽，墙角落一只笼子，这里拍场照特别合适，green都能想象出一个人穿着洁白长裙如天使一般站在那里，笼子上甚至有代表死亡的白鸽形象，被困的圣洁形象更深入人心，刚好tsc从画架那边过来，要拍这边的照片，green却皱了皱眉，将他推走了——他并不喜欢这个意向，尽管圣洁却无自由。
这里有一个梵高投影展，那一整个房间都是为了投影展而设计的，一面墙是镜子，下面我有一排小凳子，大家先后做进去安静观看投影，green不动声色坐在tsc旁边，悄咪咪看他。
tsc确实喜欢美术、艺术，这是green很肯定的事情，他此时已经沉浸在梵高既悲又苦既快乐又满足的一生当中了。金黄色的向日葵、金黄的麦田、深幽的小巷、静谧的夜空……他知道梵高最后的事，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此刻对他来说却不重要了，在周围黑幕降临，只闪现出两句话时，green倾身过去对tsc耳语，问出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你最近是在躲着我吗？”
旁边朋友们还安安静静地看投影，背景音乐和解说声音足够大不足以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加上他们两个坐的位置比较偏，green很是放心。tsc不服气，用气音说了句“没有”，热气打在green脸上，痒痒的。
“但我感觉你不对劲，为什么？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这次说得有些没底气了，green真想不出自己能哪里招惹他。天地良心，他们几个不怎么吵架，吵架也能两天内和好，不存在这么麻烦的时候。
这次环境几经变换，也许因为环境原因，tsc纠结许久的话终于对他说了出来，像是一只精灵，在他耳边缓缓地、不紧不慢地阐述:“我也是你口中说的恶心的同//性//恋，而且我还喜欢你。”
说完他便将头转了过去，直面前方，看到了金黄的稻田，green却有些懵，第一反应是他哪里说过恶//心的同//性//恋这种话的？这话确实熟悉，刚这样在心里复述一遍，就已经找到了线头，那位酒吧的客人。主要是他没经历过这种事，确实难忘。满足好奇心，注意力再往后放，似乎算是tsc的告白了，算是告白吗？green不清楚，只是他突然听到好兄弟——特别是这人还是tsc——的告白，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有像那天听到那位大叔追自己时的厌恶，相反思考起原因来。
“小橙为什么喜欢我？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魅力，喜欢我是应该的……但是是小橙……等等，好像是小橙不是不能接受？比酒吧那些人好接受多了。”
这么想完，他一把抓住了tsc的手腕，拇指甚至摸索了一下，很细。他看到tsc转过头看他，他看到了对方自己眼里的样子，好像在兴奋。他凑过去，也是用气音，他说:“既然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
然后他看到tsc张大了嘴巴，开开合合。他这才后知后觉，好像很莫名其妙也很快，不过……管他呢？
tsc确实被惊到了，投影也不看了，直接问:“等等，你等等，让我捋捋，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
“我讨厌同性恋和我喜欢你这两件事有冲突吗？”
“算有吧？毕竟这样我和你都算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green。
green仔细想了想，说道:“还好吧。”
tsc服气了，换了个问题:“你怎么突然……告白……了？”
“想通了就告白了呗。”
“前前后后有五秒吗？”
“那说明我快！”
“你要点脸吧！”
“那能干嘛？能吃吗？”
“哎，都怪你，我刚刚没看到那行字。”
“我看到了，是‘I dreamed of painting then i painted my dream.’
‘我萝見了畫于是我畫下了夢’。”
……
……
……
投影展大概30分钟，甚至是循环播放，你中途进来看没赶上之前的等之后循环时看也没问题，几个小伙伴却都不想等了，纷纷争着要出去，大家一起出门，看到了一整片的向日葵。
green一只手牵着tsc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向日葵，是假的，却足够绚丽。周围也有镜子，整个空间显得很大，明明是一小个房间却好像有一整个篮球场那样大的错觉，他让朋友们拍下了自己和tsc牵着手在向日葵小道中缓步前行时的照片，却并未与任何人提起刚刚的小插曲。
算是小插曲吗？
green不知道，在他看来，这次也是吵架又和好的过程，只是这次他多了个男朋友。
旁边有个镜子迷宫。说是迷宫，其实只有一条路，却因为镜子原因而无法正确认识路，两个入口，也可以说是两个出口。tsc突发奇想，要让他和green从不同的入口进入，看看是什么样的。
green抬脚跨入迷宫，初入时照映出了后面的向日葵，向里深入，看到了自己的脸，侧面、正面，转头看去，时机不定、镜子不定，他两只手向前摸索探行，以为是路的地方出现了镜子，以为是镜子手摸过去却是空的。他还能在一些时候看到镜子反射出的tsc，对方也在找路，看到对方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地方真的很神奇，他看到了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对方看到了他，他却不见他。又走过一个弯，他听见tsc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很近，又好似很远。他说“我看见你了！”green没有回话，只在心里回应“嗯。”然后拐过几个弯，看到了不重复的他和tsc的镜像，在一个转角处，刚要摸过去，是空的，他却见到了tsc。
现实的tsc更加清晰，镜子中的他总是朦朦胧胧不太真切，既近又远若即若离，连说话声音都远了不少，见到真人总觉眼前一亮太阳登场，裹挟着一股强劲的风吹走一些模模糊糊的心情。
“找到你啦！”是tsc的声音。
“那我先走啦！”
“嗯。”
于是他们擦肩而过，走向了对方来时的路。
他有些留恋这个迷宫，也许因为在里面辨不清方向，也许因为这里所有的感觉都很模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像被封印起了什么，又像打开了什么，外面小伙伴问里面怎么样，tsc回了一句很神奇，很好玩，待会过来试试。green只认真走着，隐约又看到了自己，看到了tsc，于是摸索过去，发现与自己方才与tsc相遇时一样清晰，他摸上了tsc的脸颊，拽了拽他肉嘟嘟的脸。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绕个圈吗？只遇到一次才对。”
“嘿嘿——是我又进来了！”
tsc笑得没心没肺，green居然也想笑，也跟着笑出声来。这次tsc没往深处走，和他一同找到了出口。
他们结束之后伙伴们纷纷往里钻，表示想找同样的心情，于是他和tsc在向日葵房间等候。
“这次出来开心吗？”tsc问道。
“开心，毕竟是你安排的。”
“我不是你爸爸啊——”
“哈哈哈哈哈别人好兄弟都是争着抢着当别人爸爸，你怎么反过来的？”
“我是你男朋友啊！怎么会是爸爸呢？！”
green扭头看tsc认真的表情，扭过头憋住笑，“嗯”了一声。心说这家伙还挺较真。当然，也很可爱就是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