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隔阂 ...
-
green对于唱歌玩乐器的事非常得心应手了，而作为工作的一部分，成为他每天必做的一个项目，不会懒惰搁置。
tsc并没有辞掉在烧烤店的工作，他还在那里干活，两人偶尔碰面，tsc会说一些烧烤店的乐闻，比如那个色鬼看美女直播视频又被老板骂了，他太过专注直播没注意酒桶里的酒导致一个晚上将酒桶里的酒流光，烧烤店酒漫金山。
green觉得挺有意思，本来以为tsc是不会对打工的事有什么兴趣的，没想到他乐在其中。
他挖了一勺手里的圣代，被一股冰凉的甜味刺激味蕾，发了一个哆嗦，还没再吃下一口，就听见tsc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现在工作的地方看看吗？”green一个机灵，差点将手里的圣代扔出去。
他说自己是在酒吧驻唱，里面的氛围可能不太适合tsc，tsc倒是莫名其妙，问green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滤镜，有什么刻板印象，他只是喜欢画画，又不是讨厌热闹的地方。green居然无言以对，思考是不是自己将tsc固化了。
同意之后便和他一起回宿舍。自上一次和晨光吵的那一架……或者说，他单方面跟他吵架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总是不尴不尬的，其他两个舍友倒还好。他没想让tsc尽自己宿舍，也不想让他面对晨光就让他先回去了，他看着tsc上楼时的身影就在想:“是不是要换宿舍？”但是换宿舍搞得像他怕了似的，而且真要换不一定和tsc的宿舍离得近了。况且，为什么是他换！要走也是他走！
他进到宿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自己写歌用的本子写下了“刻板印象”四个字。这是他刚刚与tsc对话时有的灵感，他倒没有因为什么刻板印象而受到什么不公平待遇，只是今天突然意识到，他对tsc是有一种刻板印象在的，即使他们作为朋友这么多年，即使他们早已无话不谈，在他心里，tsc永远都是那个巷子口的小孩，天真又善良。以刻板印象为主题写一首歌，应该还不错吧？
他将手里笔转的飞起，左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直到后面一个声音响起，他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向来人，是晨光，他又蹭着他的耳朵说话，搞得他发痒，green这才发觉这人不知不觉到了一个离他极近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默不作声的靠近，回想他刚刚问的问题:“刻板印象……你是要以它为灵感作歌吗？”
本来想和这人保持距离的，因为他们之前的不愉快，还有green心中的尴尬，他觉得晨光至少也会感到尴尬才对，没想到这人直接凑过来当作之前事情没发生，他心道这人好不要脸，却又觉得既然他给台阶下了那就顺着下去吧，于是点头:“对。”
“这是个好议题啊，”晨光拉过了自己的椅子和green靠到一起，“你知道吗？我总会因为刻板印象备受困扰，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干净的男孩，但是我其实比较叛逆，这就是我叛逆的标志。”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纹身。
green确实觉得这个纹身挺酷，点头赞许:“这个纹身真的超级酷——我一直想纹一个纹身来着，但是怕疼。”
“你居然怕疼？”晨光笑着问道。
“很奇怪吗？大部分人都怕疼吧。”
“没事，确实如此，那这样会很麻烦吧？”
“麻烦什么？”
见green确实不懂，晨光放弃了，另问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写？”他指了指桌上的本子。
“还没想好。”
这是说真的，他对情感其实有些淡漠，或者说还未经历过什么深刻的情感，而对生活的关注度并不是特别高，只多关注些感兴趣的东西，而生活里的小细节又总会忽略，不敏感，于是，很多有意思的事都是伙伴们告诉他的，而现在只有小橙在身边，于是，现在的很多事情都是小橙告诉他的，比如那片荷塘，比如那棵许愿树。刻板印象这个词还是小橙提出来的，他那时才发现，他对tsc确实有种奇怪的滤镜在，而他一直没有发现。
“可以想想别人对自己的刻板印象？各种愤慨、无助……”green皱了皱眉，还未说什么，晨光手机响了，大概是有事走开了。
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刚刚这家伙在时他全身紧绷，他又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而晨光提出的确实是一种思路，但他不想用这种思路来作曲，因为有偏见的是他。
这首曲子一直搁置着，直到一个小长假。
这个小长假tsc和他都不回家，而其他几个朋友要过来和他们一起玩。tsc开始着手准备:订酒店、规划路线……他当时就坐在tsc旁边，就那么看着他忙碌的侧脸，居然没忍住笑出了声，tsc一记眼刀过来，逼问他笑什么笑，他连连摇头说没嘲笑他，只是觉得tsc真挺像大家的爹的。
男生之间总会开“叫爸爸”的玩笑，义父不知认了几轮，认过的义父们可以凑不止一桌麻将，进行一种诡异的团建。他们之间却不是这样，没人会互相不礼貌叫对方爹，或者指使对方叫爹。高中时候很多男生这样的风气愣是没传染到他们，即使承认他们之中有一些柴很擅长照顾人，比如tsc，比如blue，却都没有开过这种玩笑，总感觉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身上。他笑了半天，手搭在tsc的肩上，笑着说:“你挺像我们爹的。”
这是他第一次开这种玩笑，说起来还有些生硬，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出这种话，观察了tsc的反应，见他表情像吃了坨不好的东西，只听他说:“你吃错药了？”
green别过头偷笑，身体随着笑抖动得厉害，之后是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tsc看不惯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用胳膊肘肘了他一下，结果就是green笑得不知天地为何物。tsc不明所以也很不服气，但也拿green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看着攻略。
green起身，发现tsc手机里出现一个弹窗，弹窗里明明白白写着“家族群”，green指着那个弹窗问:“这是什么群啊？”他知道看别人手机很没有礼貌，只是一眼看到了不过脑子问了出来，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来不及了，想看tsc的反应，却见他一脸平静地打开了群聊大大方方给green看，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我的家人都在里面。”
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可能有任何问题，但怪就怪在，tsc的家人只有一个Alan，怎么着都是私信更多吧？可他不仅有一个群聊，群聊后面甚至有一个“（5）”的标志，意味着群里有5个人。
5个？！太多了点吧？green都快要胡思乱想了“是四色和Alan都在里面除了他吗？”他都要问是不是开小群了。不怪green，现代社会视频总是少不了的，他刷到过几个朋友八百个小群这样的视频，当时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这边的友谊绝对不可能！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我好像没跟你说……”tsc抬头想了想，“哦，想跟你说的时候你都在忙，后来我也给忘了，Alan突然告诉我我有三个哥哥，后来就有这群了。”
green仔细看了一眼聊天框，是Alan在问tsc回不回家的事，tsc手指飞速敲打，回复了一个“不回”，再往上看还是他们两个人的聊天，其他三人根本不在线。
green收回目光，也没再问什么，心脏落回实处——反正不是大家背着他开小群就好。
最后tsc居然真的找到一家离他们学校近而且非常便宜的酒店，安保措施也很齐全，大概因为是提前订的所以会便宜很多，之后还有游玩地方的预约，green第一次知道玩还得预约，总觉得这可真是费劲。
他只期待和大家见面，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再见过了，连最近唱的音乐的风格都是欢快的。
去酒吧的人比green想象得多，而会欣赏他音乐的人却比他想象的少，倒是有不少人去找他要他联系方式，一开始green有同意一些人，一开始以为会跟他聊音乐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成想对面先是聊了两天，最后来了一句“出不出？你长得挺对我胃口。”他回复了一个否定的答案转头把人删了。这只是第一次，之后次数多了他都要习惯了，更甚者会有人直接问:“处吗？”没有前奏，没有铺垫，直接就问出了口。
之后green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只是面对这类事情永远学不会圆滑，而到再后来，他已经能分辨大家过来时的用意，又不会过于自大，只是对自己的外貌有了新的认识——会吸引很多人的关注——而不至于真的傲慢到可怖的地步，他还是追书真性情，他也拥有真正的友谊。
因为他，酒吧也招来不少新顾客，不知怎么的，大家居然都有听说这个酒吧有个不近女色长得帅的小伙子，green听到这个评价只撇撇嘴，没有什么评论，只是确实会不爽，他希望这些修饰词全都用在才华前面，他要的是才华，是音乐，而不是样貌，性格古怪的评价。
这种风潮令酒吧的老板更看重他，虽然酒吧原本的生意就不错，但green的存在是锦上添花，谁会嫌钱赚的少？
就在green以为自己已经能游刃有余拒绝掉这些追求，直到某一天，一位穿西装的男性打破了这份游刃有余，他要到了green的微信，与他聊了一个星期。一开始green被要微信时是错愕，转念又想男生应该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了吧？只是每次抛出音乐的话题对方又无法接住，他开始怀疑起来，问对方是否喜欢音乐，对方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包，回问他:“你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看你在酒吧游刃有余拒绝那么多人，早就懂了呢？我就是想追你啊？”
green瞪大眼睛，在寝室里直接丢掉了手机，他在上铺，力度又不小，手机直接从床铺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屏幕四分五裂惊动了宿舍其他人，green却无暇顾及他们，使劲搓浑身的鸡皮疙瘩，又使劲揉自己的脸，生怕自己在梦中——是在做梦吗？
舍友们被惊动，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说不出口如此猎奇的话，脸笑得僵硬，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道了个歉说看恐怖片看到鬼不小心把手机扔出去了，舍友帮他捡起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幸好已经黑了，不然green一定要逃出宿舍——他接过手机，道了谢，确认之后会去修复手机之后再次打开手机。
万幸手机只是屏幕碎了，还能打开，打开之后就看到分割成一块块的屏幕上亮着那位老哥的消息，他甚至还多发了几条。
“传言说你不近女色，我以为你是友军，同/性/恋你知道吧？”
“我是真看上你了，还没有小孩这么对我胃口。”
“考虑一下怎么样？”
他回了一个:“不考虑，滚”之后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此时tsc进门找他一起吃午饭，他欣然应允，吃饭付钱时tsc发现green屏幕裂了之后询问他原因，对着舍友说不出此等话，tsc这样的好朋友却可以啊，他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和对此事的看法:“我觉得很恶心啊，怎么会有男人看上男人呢？而且他当我是什么？你说对吧？”扒拉完一口饭，抬头却见tsc脸色差得可怕，嘴唇白得近乎与皮肤一致，他刚想说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难受，手都要伸到tsc额头上试温度时，tsc猛地站起身，大声喊了一句:“我吃饱了！你继续吃吧！我先走了！”
每一句重因都不在点上，每一句都是扯着嗓门喊出来的，食堂一半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tsc脸又红起来，没站两秒，端着餐盘跑了，徒留green一人在原地。
之后餐厅里的人又涌动起来，而只有green不明所以甚至在想:“但是小橙好像根本没吃两口啊？”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隔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