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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深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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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女被这一声惊得手一抖,一滴墨水便顺着毛笔滴下来,落在将要画好的花卉图上,晕染开来。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荷女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搁下毛笔,走到窗边,将窗子悄悄打开一条缝望去。
只见陆珏此刻正站在正房廊下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跟一个老婆子不知说着什么,冷不丁把眼望向她这屋方向,吓得她赶紧将窗户闭紧,捂着心口,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陆珏一连七日都在总督衙门处理公务,忙得不可开交,今日终于得空回府,进了凌云堂,见廊下无人,便掀开湘帘,只见屋内也是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正值烈日炎炎,一路打马回来本就浑身热气,口渴焦躁,屋里还没个人伺候,不禁发脾气道:“人都死哪儿去了?”
正给芭蕉树洒水的粗使婆子听见声音,忙不迭出来回道:“回公子爷的话,侍书姑娘和抱琴姑娘去老太太那了,余下丫鬟们一起去后山翠竹林里遮凉去了。”
原来这凌云堂后面正好有一片竹林,因着这几天陆珏一直不在,加上天气实在太热,侍书抱琴又都出去了,小丫鬟们便一径跑到竹林里躲懒纳凉去了。
陆珏皱眉,转头望了一眼东厢房方向,旋即收回目光,吩咐道:“去把荷女给爷叫来。”
婆子应喏,忙将铜瓢放下,快步跑去了东厢房主间敲门。
荷女坐在床上,正担忧陆珏会不会叫她过去,就听得门口传来叩门声。
“荷女姑娘,公子爷回来了,唤您过去伺候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荷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荷女姑娘?您在吗?爷还等着您过去伺候呢……”
荷女蹙着眉。她实在不想过去,很想装作没听见,可那婆子持续不停的在敲门,她又怕自己躲在房里装死,万一惹恼了陆珏再生出事端来,只得咬了咬牙,回道:“来了。”
不一时到了正房,进了屋一瞧,只见陆珏正将官帽摘下来扔在旁边的桌案上,他身上穿着一袭绯色圆领袍官服,袍服胸前绣有飞禽,补子图案为鹭鸶纹样,腰间系一条玉带,脚上登一双官靴,这一身衬得他身形伟岸,气宇轩昂,宽肩阔背,英俊非凡。听到声音,那双锐利的眉眼望了过来,整个人都不自觉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沉稳威严来。
荷女心道:“陆珏正经的时候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她两辈子看过的所有男子中,独属他长得最俊,只可惜是个风流浪荡子,抛去官场上的成就不谈,私底下尽会调戏女人取乐,真是白瞎了生得这样好。”
陆珏放下官帽,一扭脸,便瞧见门口站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正静静的盯着他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拧眉道:“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伺候爷更衣。”
荷女便只好过去,从里间拿了一套家常的衣服出来伺候他换上,因着前几日早上被他调戏了一把,她这次很是警惕,好在他许是刚从外头回来心情不佳,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
陆珏换完家常衣裳便懒洋洋的歪坐在金丝楠木美人榻上,半眯着眼看向规规矩矩垂侍一旁的荷女道:“爷刚从外头回来,又热又渴,你快去给我端碗消暑的饮子来。”
荷女应喏,旋即转身出去小厨房,没一会儿就捧着托盘进来,陆珏抬眼一看,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个甜白釉暗花纹碗,里头盛着冰镇酸梅汤,还有一碗绿豆百合汤、樱桃琥珀冻、一碟子牛乳菱粉香糕,看着便清凉爽口。
荷女将凉饮和点心都端到陆珏跟前的小几子上,随即默默低着头,轻手轻脚的便要出去。
陆珏见她悄无声息的便要走,微微皱起了浓眉,将人唤住道:“等等,谁让你出去了?”
荷女只得停步,转过身来,在屋门口侍立着。
陆珏仍是不满意,剑眉皱得更深了:“站那么远做甚?过来。”
荷女只好又往前走了走,寻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好。
陆珏嘴角扯起一个冷笑:“你是想让爷亲自过去抱你过来是罢?”
荷女一惊,只觉这个混蛋真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吓得赶紧走到他身旁乖乖站好。
陆珏这才满意,眉眼舒展开来,然后坐起身,端起梅汤一饮而尽。凉意随汤入喉,体内暑热之气顿消,相当的消暑解燥。
饮完汤,他又用银箸挟起一块牛乳菱粉香糕放入口中,配着绿豆百合汤吃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陆珏想是真饿了,一顿风卷残云就吃完了,最后将瓷勺“咣当”一声丢进碗里。
吃饱喝足,陆珏又靠回美人榻上,神态懒洋洋的。见荷女面容恬静的站在一旁,他半眯着眼,眼神意味不明的在她身上流转。
只见她今日上穿米白色交领短袄,领口与衣襟处点缀有素雅的蓝色绣花,腰间系一条朱红系带,于素净中添一抹亮色,下面则搭配灰蓝色裙儿,露出一点蓝白交织的海浪刺绣鞋尖,这一身衬得她整个人清雅柔和,娇俏灵秀。目光上移,又见她芙蓉作面,柳为眉,双眸恍若盈盈秋水,相当娇美动人,顿时大为意动。
陆珏脸上不动声色,只静静看着她道:“过来,给我扇风。”
荷女便只好拿起桌上的一把象牙编织锦地嵌花鸟图团扇,乖觉的挪近两步给陆珏扇风。刚扇两下,就见陆珏瞪了她一眼,冷哼道:“站这么远,哪有风过来?”
荷女忍着气,只好又往前站了站,低眉顺眼的给他扇风。
她心里对陆珏厌烦,便只垂着头一下一下的给他扇着,看也不看他一眼。却不想她刚扇了没几下,手腕就冷不防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攥住,那人手上一用力,她整个人便瞬间往前一扑,趴在了他身上。
又来了,好生可恨的登徒子!
荷女又气又羞,急着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陆珏一只手掌住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的将她压向了自己。
唇齿相触的那一瞬间,荷女整个人都短暂凝滞了。
“……”
等到反应过来,他已趁机撬开她的玉齿牙关,勾住她的丁香小舌,含入口中细咂吮弄。
荷女睁大双眸,不由大惊,双手慌忙去推他捶打他,却不仅没挣脱开,反倒换来更强势的吸吮、掠夺。
一时间,她的口齿里全是浓厚的男人气息,张牙舞爪地侵犯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陆珏抱着她偏头深吻,因着她从未有过接吻的经验,不懂得如何换气,没一会儿就气息急促,满面通红。
就在她以为要憋死在这个深吻中时,门外忽然传来抱琴和侍书笑谈的声音。
荷女身子一僵,霎时整个人挣扎得愈发厉害,陆珏也听见了动静,不由皱了皱眉,心底对有人打搅他的好事感到十分不悦,却也只得先放开她。
他甫一松手,荷女就立马从他身上起来,快速理了理裙儿,拿着团扇站在一旁,佯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抱琴掀起湘帘,一进屋子,就看见陆珏气息不稳的靠坐在美人榻上,当即眼前一亮,好似一阵风儿似的跑了进来,惊喜道:“呀!爷何时回来的?”
说着,她上前一把将荷女手中的扇子抢了,坐在榻沿,一边给陆珏扇风,一边嗔怪道,“爷好几日没回府了,奴婢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呢,为此饭菜都少用了许多。”她摸了摸左边的脸儿,娇娇俏俏的埋怨道,“您瞧,我都瘦了。”
正说着,侍书也后脚走了进来,先是笑着同陆珏福身行礼,紧接着也亲切的同一旁的荷女问好。
却是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微微怔愣了一下。
只见女孩儿静静站在一旁,眸子湿润,向来雪白的脸庞上此刻晕染着淡淡的绯红,双颊上尤为浓艳,目光下移,红润的唇湿濡濡的,泛着莹亮的水光。
荷女似是察觉到她的眼神探究,微微垂了脸儿,低头看着绣鞋尖尖。
陆珏半眯着眼望向她,回味起方才她那香甜的软唇,娇软的身子,只恨不得立刻将人办了。
只是他也知道荷女现在还不适应他的触碰,便暗暗将心中的火气往下压了压,心道等她稍稍适应些再开脸不迟,一点一点品尝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抱琴见他不说话,只直勾勾的盯着她身后的荷女瞧,不由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显,只笑盈盈嗔怪道:“爷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回应奴婢的话呀!亏着奴婢这些天还对您日思夜想呢。”
陆珏回神,伸手挑起抱琴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挑眉道:“是么,我怎么瞧着你更圆润了些?”他嘴上和抱琴调笑,目光却暗暗望向荷女的方向,观察着她的反应。
抱琴当即满面娇羞道:“哎呀,爷好讨厌,这儿还有人在呢。”
荷女看着二人,心里微微冷笑。
这陆珏,方才还在和她做着如此亲密的事,转眼就又和抱琴调情上了,这等风流贵公子,谁日后嫁给他做正妻谁倒霉。
侍书不知作何想,面上只带着一丝淡笑道:“外面日头毒得很,想必爷热得紧,我和荷女妹妹先去拿冰盆过来。”
陆珏“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慵懒的靠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假寐着。
而在她们走后,抱琴则在一旁,风摆杨柳般跪地,柔若无骨的给他捏着腿。
只是捏着捏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儿突然慢慢往上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