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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猫猫头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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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城南的天际泛着柔软的银光。
褚昭言窝在自家别墅顶楼的小客厅里，腿上搭着柔软的毛绒毯，一只布偶趴在她身边睡得四仰八叉。
屋里灯光柔和，她把画纸换了两张。炭笔在纸上涂抹，画面始终不太对劲，线条太松散，构图太空泛，褚昭言干脆停笔，随手把画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起身倒了点冰水，靠在落地窗边，点开手机直播软件，随意往下滑着。
她其实很少看直播，多数都是接收点儿新鲜东西找灵感。
这次却意外点进一个不起眼的新人直播间。
镜头里是个男人，头发有点乱，脸线条很瘦，像是有点营养不良。房间很小，没特意布置，背景简单到甚至有点寒酸。
唯一可圈可点的是他跳舞的动作很认真，律动利落。
褚昭言靠在沙发上，单手翻着手机，随意扫了几眼弹幕——
【这么帅都没人看？】
【一块钱都没人刷，哈哈哈哈！】
她撑着下巴盯了一会儿，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安静舒适，有种特别的美感，随手给他刷了个礼物。
弹幕突然热闹一点儿：
【哇去，有野生老板！】
【爱播，你的富婆来了，把握住啊！】
男人刚跳完一段，额角挂着层细汗，皮肤白里透红，呼吸微微急促。他走近镜头，低头喝水，扫了眼手机屏幕，微顿了一下，神情里有小小的惊讶。
“谢谢褚褚姐姐。”他轻声说，嗓音有点哑。
褚昭言账号只有单字id：褚，头像是她的布偶猫。
她没在直播间留言，又默默刷了几个礼物，舞虽然跳的一般，嘴倒是挺甜的。
褚昭言垂眸，用炭笔草草勾了两笔，画的随意，却已经有了轮廓雏形，直播间在小窗挂着，男人又开始跳舞，直播间没涨几个人，时间缓慢流逝，他突然下播，镜头一黑。
褚昭言顿时没了画画的兴致，右滑点进他主页，顺手点了关注。
她喝完了水，起身抻了个懒腰，想去填点冰块。
厨房灯还亮着，褚昭妃拎着睡衣出来，声音低低的：“还不睡？”
“没画出来，烦死了。”她嘀咕一句，拉开冰箱门。
“又喝冰的，胃不要了？”她看着她倒了半杯冰。
“今晚没喝几口。”
“明天交稿。”
褚昭言举杯讨好似的晃了晃，“姐，我亲姐，求你了，再让我拖一天。”
褚昭妃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手上的杯子抢过来，换成了刚煮的牛奶递过来，“喝了就让你拖。”
“好好好，”她接过，语气带了点撒娇：“姐你怎么跟老妈一样。”
“你少熬夜，”她低头去洗杯子，侧脸在灯光下温和清隽，“快去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
褚昭妃瞥她一眼，嘴角带笑，没再多说。
褚昭言回了顶楼，重新翻出画纸，草草填了几笔，捏在手里端详。想了想，又打开看直播回放，反复拖进在男人喝水那一幕，暂停，画下来，放进素描夹里。
洗完澡，她裹着毛茸茸的浴袍躺在床上，窗帘没拉，月光隐隐透进来。
整个别墅有三层，爸妈常年出差不在家，就她和姐姐两个人，褚昭妃住二层，三层连带着顶楼阁间都是她的。
房间的灯没全关，手机震了下——
是秦熠的消息：“我同意。”
褚昭言指尖一动，迅速回复：“下午三点，来我家。”
对面很快回：“行。”
第二天一早，天还微微亮，手机就震动了三次，是她姐的消息：
“言言，饭在桌上。”
“牛奶热一下再喝。”
“今天务必交稿。”
褚昭言翻了个身，半睁一只眼看着手机，压根不想回。
做霸总也太累了，这个时间老总们真的都起床了吗？
她又补了个回笼觉，起床已是下午一点，翻了下手机，那男人又在直播。
或许是因为他话少，直播间还是很冷清。换掉了昨天的黑t，今日穿的是洗得有些微微发黄的白t。
褚昭言点开礼物，把自己刷成榜一。
男人顿了顿，对着镜头轻声谢：“谢谢褚褚姐姐。”
她没发弹幕，关了手机。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褚昭言提前铺好画板，坐在一楼窗边喝咖啡。
秦熠穿着白衬衫刷指纹进门，笑得张扬，“褚昭言，又换新发色了？”
“嗯，换换心情。”她放下杯子。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谁敢让我们褚大小姐心情不好？”
“别吵，坐好。”
“我们就在这画？全是窗户？”
“你想什么呢？我姐催的紧，今天就画个半身。”
秦熠撇撇嘴，把包往椅子上一扔，在窗前坐好，小声嘀咕：“那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
褚昭言没理他，抬笔打稿，视线落在他锁骨处的那道阴影上。
秦熠偶然和她对视，声音压低：“昨天几点睡的，黑眼圈跟大熊猫一样。”
“还不是为了这稿子，一点灵感都没有，我姐非要推出那什么男装新系列。”
“我这不是来解救你了吗？”
褚昭言嘴角一挑，没接话。
秦熠突然问：“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呢？”
她停笔，眉头轻皱，“没啊。”
“那你发什么呆？”
褚昭言忽然有些恍惚，画上的白衬衫，逐渐和那个小主播重叠：白t、细汗、下垂的眼尾。
她笔锋一偏，又收了回来。
傍晚时分，褚昭妃归家，换了鞋进门，就听见屋内秦熠的笑声。
“姐，你回来了。”
“嗯。”褚昭妃抬头，正见秦熠从厨房探出头，袖子卷到手肘，围着放在褚家的他的专属粉色围裙，手里正拿着锅铲。
“你做饭？”
秦熠点点头，“她饿了。”
“言言呢？”褚昭妃轻笑一声，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朝厨房走去。
“姐你回来啦！”褚昭言踩着拖鞋下楼，“熠熠说他要做番茄炒蛋。”
褚昭妃又添了几个菜，三人围在桌边坐好，气氛温馨。
秦熠抬手给褚昭妃夹菜，“姐，辛苦了。”
褚昭妃不甚在意。三人本就是发小，她今年27岁，言言小她四岁，秦熠比言言还小一岁，从小就跟言言一起喊姐姐。“熠熠，等言言稿子画好，你去拍成片。”
秦熠含着饭应了一声，“知道。”
褚秦两家业务往来众多，褚家专攻新能源，秦家专攻生物工程，祖辈开始就关系密切。
因着褚昭言学了艺术，褚家才开辟娱乐项目，做高奢品牌，秦熠虽说以后要接父母担子，不过目前为时尚早，他自己又爱粘着褚昭言，基本是保持着褚昭言出稿，他拍成片，褚昭妃推广这样的一条生产线。
饭后，秦熠赖着不走，窝在客厅和褚昭言叽叽喳喳聊了半天，直到天黑才心满意足离开。
褚昭妃敲开她的房门，手里拿着稿子，慢条斯理问道：“言言，画的是新模特？”
“一个直播的男的。”她答得漫不经心。
“资料查了吗？”
“干嘛？”
“把他请过来当主模。”褚昭妃抬头看她，“这一版是今年最好的一次。”
褚昭言一愣，想到直播时他昏暗的视线和空空的背景，点了点头。
三天后，褚昭妃把一份资料带回来：“徐则，十九岁，在羲和大学读大二，父亲酗酒伤人在牢里，母亲早逝，有个弟弟在读高三，兼职很多，直播估计是为了赚学费，”
褚昭言拿起资料看了眼，还附了两张图，一张是身份证截图，一张是近期高清照片。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我来联系他。”
“人很干净，没有黑历史。”褚昭妃轻声说。
“嗯嗯，我知道。”褚昭言点开他昨晚的直播回放，最近她刷了很多，徐则已经回关她了，账户关注从0变成1。
送走褚昭妃离开房间，她躺在床上，点开徐则主页，发了第一条私信：“请你做模特，有偿。”
徐则回得很慢，“需要我跳舞还是拍照。”
褚：“都不是，线下人体模特。”
消息显示已读了很久。他似是犹豫，褚昭言等到晚上，他才回复：“可以，多少钱？”
褚昭言勾了下嘴角，“见面细说，我也在羲和。”
这天晚上，徐则没直播。
他站在出租屋门口，指尖反复滑着那条短讯，他从没透露过自己的信息，直播时这个猫猫头像也很安静，只默默刷礼物，从没提出什么要求。屋里弟弟已经睡着了，他们两个学习都不错，他需要钱。
他沉默站了很久，才给猫猫头像回了信息：“好，这周课多，周日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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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来家里？”褚昭妃不赞成地开口。
“对，我画得顺，省时间。”
“好吧，我让安保过来，人我查过，就是家境不好，别吓着人家。”
“知道知道。”
周日碰巧下了雨，褚昭妃临时出差，走之前还在嘱咐妹妹，“有事给姐打电话，叫秦熠过来。”
“秦熠今天赛车去了，姐你放心，在家里怕什么。”
落地飘窗开着，风从别墅内的湖面拂过，微微扬起薄纱窗帘，茶几上是提前泡好的银耳雪梨汤。
门铃响起，褚昭言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别墅区寸土寸金，外来车辆根本开不进来，褚昭言派了司机过去接他。
徐则站的有些僵，眼神也不太自在，看见她时下意识地低头，说了声：“您好。”
“你好，进来吧。”褚昭言把门推开。
他进屋时的脚步很轻，像是怕弄脏地板。
“没事，别紧张，”褚昭言给他拿了双新拖鞋，她没细看他的具体资料，鞋码也是按照秦熠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