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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黎漾的底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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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破浪踏入林响办公室时,录音器在袖口灼烫闪烁。
林响依旧温笑递来茶盏,茶香却裹着腐腥。"江副局,省厅调你来的缘由..."
带着试探的话未尽,江破浪已经装作懵懂的样子掏出U盘副本以及一些从新处理后的封闭文件袋,"林局,省厅让我转交些加密文件,说需您亲自审阅。"
林响接盘的指尖一颤,茶盏在桌沿磕出裂纹。
他审阅文件时,江破浪袖口录音器红光闪烁如血——
林响忽地发笑抬头看向这个从省厅调下来的副局,“破浪,你哥哥还好吗?”
“啊?”江破浪回过神,看向林响的眼神里带着闪躲:“哥哥,他...好挺好的。”
林响随即伸手轻轻地拍在坐在一侧的江破浪肩上,“我跟你哥哥上次见面还是几年前呢?有机会咱们一起聚聚。”
“哦...好”
“你这性子可要改改了。”跟黎漾大差不差的话从林响口中说出,带着一丝不明的威胁气息。
江破浪挠头,随即笑着“我性子不如哥哥那样,还希望......林局多多照顾了”
林响的笑意却在此刻凝滞,茶盏在他掌心转成缓慢的漩涡。
"你哥哥..."他忽地压低嗓音,瞳孔里淬着探究的光,"他当年在省厅查的那些案件...可是掀了不少风浪。"
江破浪瞬间哽住,指甲因紧张掐进掌心。
"林局说笑了。"他勉强挤出笑,袖口录音器的红光在阴影中跳动如不安的心。
林响却忽地倾身,茶香扑面朝江破浪袭来:"汉城的工作怎么样?难吗?"他指尖叩在文件袋上,"省厅的调动,向来比风快。就算困难,咱们也得受着。"
骤然,办公室内线电话炸响。
林响接听的刹那,江破浪瞥见他屏幕闪烁的"内网"界面。
林响挂断后,笑意再度浮上唇角:"江副局,这些文件..."他切换屏幕点击进入U盘副本文件,目光在走私案记录上凝滞,"省厅的意思是...要重新审计汉城的旧账?"
江破浪掌心冷汗黏透袖口,录音器红光几乎灼穿布料。
他故作惶恐笑着摆手:"林局误会了!这是例行归档,省厅只说让您过目签字..."
"归档?"林响茶盏再度递来,"有些账,永远见不得光。"
江破浪余光瞥见尔良在楼下车内的警示手势。
他心跳如擂,却听林响轻叹:"你哥哥当年查案时...也总爱用这种'例行归档'的借口。"
茶盏递至唇边的瞬间,冷汗自江破浪地鬓间溢出。
"林局,我该回去了。"他猛然起身,袖口红光在动作中险些暴露。
林响却按住他肩,力道如钳:"不急。"
他调出内网接口文档,屏幕蓝光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江副局,省厅的调查权限...可不是谁都配用的。"
录音器红光在此刻骤灭——电量耗尽的警示,如死神叩门。
江破浪瞳孔胀大,冷汗滑入眼角。
林响的笑意终于裂出:"省厅调你来...究竟是为了归档,还是为了..."他指尖划过江破浪胸口的副局徽章,"钓更大的鱼?"
江破浪尴尬的挠头,“这我就不清楚了,黑鲨的爪牙不是自四天前就清除干净了吗?归档也是好事嘛。”
余光瞥见江破浪尴尬的标志性动作,林响眼底的疑虑被打消。
“看来,上面的人是真的想将这件事压下来了。”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向江破浪早已掠过的转角处,眼角露出笑意,“顾清欢,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那么当初交给夏夏的芯片是你仿制的半成品?”
“我会拿回来的,顾清欢?又或者?黎漾?”
————
别墅内
顾清欢坐在餐桌前,笑意如春水般流淌,柔和的目光凝在正背对着自己的林夏身上。
"夏夏。"她轻唤。
"嗯。"林夏垂睫,瓷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夏夏。"顾清欢再度唤道,声线缠上蜜糖的毒。
"怎么了?"林夏侧头抬眼,眸中漾着不解的涟漪。
"没事..."顾清欢笑意更深,仿佛要将那涟漪溺毙:"只是想叫叫你。"
“你就这么看着?不进去?”江破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黎漾皱眉,转身时,别墅外的尔良无奈的摊开双手。
“少说废话”
江破浪叹气,“这几天,我已经打消了林响对我的怀疑,省厅里转来的文件我拓印了副件”他将一塔文件递至到黎漾的跟前。
黎漾摆了摆手,“不用,这些文件我早就看过了,你拓印的还有你送到林响面前的文件都是我伪造的”
“嗯??”江破浪震惊。
“好奇吗?”黎漾反问,眼前青涩的少年的表现让她觉得有趣极了,“林响既然能在文件里隐藏手脚,我为什么不能学他?”
“你...还真是...”
“狡猾?”黎漾打断,反问江破浪“你呢?你难道不狡猾?”
顺着黎漾的目光,他将视线落在了餐桌上那个如春水般的女孩身上,女孩?看着别墅内那个大自己许多的‘女孩’顾清欢时,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被黎漾发现了。
“你不去试试?”黎漾笑着。有时候她倒是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吸引住姐姐的目光,这样,或许可以让她不至于陷得更深......
“我吗?”江破浪伸手指向自己,“她喜欢女人,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要变成女人?你自己怎么不去?”
“撞号了!而且我心底有人,不是林夏。”
二人沉默对视良久。
“你知道,林响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黎漾突然的发问,让一旁的江破浪顿感莫名。
她将视线抛向餐桌旁的林夏——她正与"姐姐"浓情交谈,发丝垂落如鸦羽的帘。
"起初我也困惑。"黎漾嗓音低沉,"但在前不久我才察觉到:十年前,汉城走私案也好;五年前,码头爆炸也好...这一切布局,都是林响为了将妹妹林夏锁在掌心。"
“只是为了林夏?”江破浪将视线落到正与顾清欢惬意交谈的林夏身上。
黎漾指尖划过别墅前的透明玻璃,像划出一条无形的锁链:"父辈对妹妹的溺爱让他癫狂——他怕妹妹不再将他视为'第一人'。于是十年前未入警局时,他便创黑鲨组织,布下了汉城走私案,又以自己和林夏的性命逼自己的父亲做出选择,而后被林承国被降职调离直至退休回到汉城;前几年,他惧林夏沉溺于与我姐姐的爱,便借姐姐养母的病情设下了码头案的死局。但真正的契机,是林夏的出现...而掀开他面具的契机,却是我回国后的船宴惨案。"
她忽地轻笑,笑声如碎玻璃的刃:"陷入局中的掌局人最难让人察觉。可他忘了——前几年姐姐交给林夏的芯片早被她调换。真正的芯片在我手中,早已经破解...那枚假的芯片也不能说是假的,只能说那芯片里百分之三十的名单是真的,而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姐姐那是还未来得及破解,你知道那未被姐姐破解的百分之七十的内容是什么吗?"
江破浪喉结滚动,唾沫吞咽,骇然开口询问:"那...那剩余的内容...是什么?"
她指尖在空中划出血腥的轨迹,"除去已知的汉城走私案、码头爆炸暗、船宴惨案,还有无数隐秘的谋杀。那些受害者...从林夏出生起,所有能夺走她爱的人或物,都被林响逐一铲除:例如林夏儿时喜爱的兔子被他用毒针贯穿,又例如林夏幼时亲密的玩伴在放学路上溺毙于阴沟,甚至..."她戛然止声,笑意淬成冰刃。
"真是变态!"江破浪低声咒骂,齿缝间迸出颤音。
"噢,对了。"黎漾忽地轻笑。
江破浪低头,见她指尖点向自己,手腕上翡翠镯子映出冷光:"你要不要看看那百分之七十的内容?"
"神经,我才不要看!"他摆手,动作如驱赶晦气的符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我们怎么钓出他这条大鱼?用你姐姐吗?这我可不同意。"目光瞥向别墅内时而轻笑的顾清欢,不行!这太危险了!
黎漾却在此刻露出笑意。
"我啊..."她模仿江破浪的动作,指尖指向自己的喉,"林响一直以为我跟姐姐是同一人。他藏不住的——他内心变态欲望和偏执会催他出手。"
江破浪瞳孔胀大,冷汗滑过脊梁——黎漾的自信如刀,剖开她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