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姐的cp成真了》南上北淮

11、不用道歉

　　放学铃声响起，简澄几乎是第一时间抓起书包冲出教室。他需要空间，需要距离，需要暂时逃离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澄哥！去网吧开黑啊？”几个男生在走廊上喊他。 “走！”简澄毫不犹豫地答应，声音大得几乎像是在宣誓。
　　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鼠标的敲击声和玩家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简澄戴上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试图用游戏的喧嚣淹没内心的纷扰。
　　他打得特别凶，几乎是发泄般地操作着角色。队友们都被他的状态惊到了。 “澄哥今天吃枪药了？” “失恋了这是？”
　　简澄没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但他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好转。
　　直到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路昀枫”三个字。
　　简澄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最终按掉了电话。但紧接着，一条消息弹出来：“你在哪？有点担心。”
　　简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复道：“网吧，和哥们儿开黑。” 几乎是立刻，对方回复：“哪个网吧？我给你送晚饭。”
　　简澄愣住了。他没想到路昀枫会是这个反应——没有质问，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要给他送饭。
　　“不用了。”他回复道，却又忍不住补充，“吃过了。”
　　这条谎言刚发出去，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确实饿了。
　　半小时后，当路昀枫提着保温袋出现在网吧门口时，简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靠...”旁边的男生吹了声口哨，“路大学霸居然来网吧？”
　　路昀枫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径直走到简澄面前：“给你。”
　　简澄僵硬地接过袋子，里面是他最喜欢的照烧鸡排便当，还有一瓶热奶茶。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简澄结巴着问。
　　“简禾说的。”路昀枫平静地回答，目光扫过电脑屏幕，“快吃吧，要凉了。”
　　在网吧吃便当的感觉很诡异。周围的男生们都在偷偷往这边看，窃窃私语着。简澄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你不必这样的。”他小声说，“我可以自己解决晚饭。”
　　路昀枫看着他：“我想这样做。”
　　这句话说得太直白，简澄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慌忙低头扒饭，不敢再看对方。
　　吃完饭后，路昀枫很自然地收拾好餐盒：“要再玩会儿，还是回家？”
　　简澄看着队友们暧昧的眼神，顿时没了继续打游戏的心情：“回家吧。”
　　秋夜的街道很安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简澄刻意走在前面，和路昀枫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你在生气吗？”路昀枫忽然问。
　　简澄顿住脚步：“没有。” “那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路昀枫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因为我是男生？”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简澄心中紧锁的盒子。他猛地转头，对上路昀枫平静的目光。
　　“是！”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你是男生！因为我是男生！因为这样不对！”
　　路昀枫没有被他的情绪吓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简澄的声音有些发抖，“别人会怎么看？我爸妈会怎么想？我们...我们甚至不能...”
　　他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路昀枫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简澄，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讨厌我碰你吗？”
　　简澄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起文化节那个亲吻，想起路昀枫为他整理领带的手指，想起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
　　“我...”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划过，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路昀枫猛地将他往后一拉，一辆电动车几乎是擦着他们飞驰而过。
　　“走路不长眼睛啊！”骑手骂骂咧咧地远去。
　　简澄惊魂未定地靠在路昀枫怀里，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路昀枫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没事吧？”路昀枫的声音有些沙哑。
　　简澄摇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靠在对方怀里，慌忙站直身体：“没、没事。”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路灯下，路昀枫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我送你回家。”最终，路昀枫轻声说，语气不容拒绝。
　　剩下的路，两人都很沉默。简澄的心跳始终很快，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走到小区门口时，简澄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刚才...谢谢你了。”
　　路昀枫摇摇头：“应该的。”
　　一阵秋风吹过，卷起满地落叶。简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抱紧手臂。
　　“冷吗？”路昀枫问，很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来。
　　简澄看着那件外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披上了。外套上还带着路昀枫的体温和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莫名让人安心。
　　“那封信...”简澄忽然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复。”
　　“没关系。”路昀枫的声音很轻，“我可以等。”
　　这个回答让简澄心里一软。他抬头看着路昀枫，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温柔而坚定。
　　“为什么是我？”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路昀枫的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因为你是简澄。”
　　这个答案简单得几乎敷衍，却又重如千钧。简澄愣在原地，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
　　“我上去了。”最终，他小声说，把外套脱下来还给路昀枫。
　　路昀枫接过外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晚安，简澄。”
　　“晚安。”
　　简澄转身走进楼道，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拐角。
　　回到家，简禾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立刻坐直身子：“昀枫送你回来的？你们和好了？”
　　简澄没有回答，径直走回房间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手机亮了一下，是路昀枫发来的消息：“到了。” 简澄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慢慢打字回复：“我也到了。”
　　窗外，秋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简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是直男，他应该是直男。可是为什么，当路昀枫靠近时，他会心跳加速？为什么当路昀枫对他好时，他会暗自欢喜？为什么当路昀枫说“我可以等”时，他会感到心疼？
　　这些疑问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拿起手机，点开路昀枫的聊天界面。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良久，最终只发出去三个字：
　　“对不起。”
　　几乎立刻，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跳了出来。简澄紧张地盯着屏幕，等了很久，却只等到一句：
　　“不用道歉。早点休息。”
　　这一刻，简澄突然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