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很好，但我选天后》一领鹅蛋黄

57、雀鸟

　　利唯没有开灯，径直穿过昏暗的客厅，走向自己的卧室，顺手关了门，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林薇眼看着那扇门即将合上，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将她彻底拒之门外。

　　就在这一刻，林薇冲了过去。

　　“砰！”

　　她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即将合拢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停住了。只差几厘米，就要彻底关上。林薇的手掌抵着冰凉的木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林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如果放了手，这扇门就再也打不开了。

　　她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利唯……”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薇想要道歉，想要解释，甚至想要祈求利唯给她一次机会。

　　但话到嘴边，林薇忽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是，自己在感情里踌躇不定，可利唯何时给过自己明确的表白。她总是一副游刃有余，随时可以抽身的模样。自己又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若不是带苏怀瑾去空盟的那一晚，自己又怎么猜的到。

　　自己下定决心，从C城赶回来，得到的只有她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林薇觉得自己在利唯面前，就像个等待施舍的可怜虫。

　　利唯转过头来看着她，表情像毫无波澜的深潭。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嫉妒，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片空洞的、让人心慌的平静。

　　林薇所有的语言，都在利唯那平静的注视下，失去了意义。

　　也许喜欢利唯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自己跟她根本不合适。

　　想到这里，林薇挺直了背，不再犹豫，也不再纠结，就想问清楚，利唯到底怎么想的。

　　然而，利唯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冰面上：

　　“林薇，就这样吧。”

　　那声音，像是为她们之间的一切，画上了一个句号。

　　仿佛在说，即便爱过，现在她也不要了，不要再来纠缠了。

　　“嗯。”林薇忽然发觉自己比想象中的平静。

　　只不过，又一次被抛弃了而已。

　　她伸出手，握住门把手，然后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力道，将门彻底关上。

　　“咔哒。”

　　仿佛一柄剪刀，剪断了红线。

　　林薇无力的靠在门上，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放下很容易，但记忆不会消失，她想起了利唯在录音棚里专注的侧脸，想起她骑着电瓶车带她穿过城市的风，想起她在自己崩溃时的拥抱，想起她为自己指明通往巅峰的道路……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狼狈的哭声传进门内，惊扰了那个已经决定放弃她的人。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

　　林薇无瑕去理会。

　　可手机却固执地，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着。

　　林薇终于在一片混乱中，颤抖着手，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许多条短信，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你没事吧？我还在楼下，没离开。”

　　是柏洛绯。

　　这一刻，林薇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她。她只想拥抱温暖，哪怕那温暖是灼人的火焰。而这条信息，就像寒冬绝境里，唯一燃烧的篝火。

　　林薇想都没想，便用颤抖的手指，飞快地回了三个字。

　　“带我走。”

　　几乎是在短信发出去的瞬间，楼道里就响起了匆匆跑上楼的脚步声，急促而清晰。

　　紧接着，是敲门声。

　　笃——笃——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林薇的心口上，她打开门，果然看到了有些气喘的柏洛绯。

　　她的眼神坦诚而灼热，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

　　她朝林薇伸出手：“我们走？”

　　林薇伸出手，放进了她的掌心，感受到了那份滚烫的热度。

　　林薇无法阻止利唯的离开，无法平息内心汹涌的痛苦。但她可以握住眼前这一团火。

　　于是她回应道：“好。”

　　林薇被她牵着，下了楼，走回了雨幕里，这一次，她没有回头张望，那扇紧闭的房门，连同门后那个决绝的身影，被她像丢弃一件再也无法承受的沉重行李般，彻底抛在了身后。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某个部分进行一场无声的诀别。

　　阿坤还在车里等着。

　　柏洛绯拉开车门，把林薇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林薇什么都没说，柏洛绯也什么都没问，她带着林薇到后排坐下，然后伸出手臂，将林薇整个揽进了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林薇没有再抵抗，伸手搂住了她的脖颈，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那里没有利唯身上那种清冷的疏离感，只有一种浓郁、真实、带着侵略性的暖意。

　　柏洛绯对前排的阿坤吩咐道：“回酒店。”

　　演唱会场馆对面的豪华酒店，有柏洛绯专属的套房。阿坤发动车子，缓缓驶入雨中的城市，朝酒店进发。

　　车轮碾过湿滑的路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载着两人驶向一个未知的夜晚。

　　柏洛绯低下头，轻轻吻着林薇的头发，额头。

　　温热柔软的嘴唇，熨烫着林薇的心，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温暖的抚慰。

　　她需要被爱，想要被强烈的需要，而柏洛绯又足够让她动心。那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至于以后的事情，现在无需考虑。柏洛绯私生活混乱又怎么样？郁贤曾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爱人，不也一样抛弃了自己？

　　林薇稍稍抬起了头，寻找着柏洛绯的嘴唇。柏洛绯感觉到了，没有一丝犹豫，立即顺势吻上了她的嘴唇，

　　在接触到的一刹那，两人之间的温度，极速的攀升。连呼吸都变重了。这个未知的夜晚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柏洛绯的吻，像野火，带着原始的、不容抗拒的掠夺性。只要沾上星点，便足以燎原。

　　林薇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这无异于最直接的鼓励。柏洛绯的手探进林薇的衣服，像山火燎过干枯的草原，所过之处，无不烈焰焚烧，只留下一片战栗的灰烬。

　　“等一下……”林薇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但身体的反应根本不受控制。

　　“没事。”柏洛绯安慰道，然后喊了一声“阿坤。”

　　司机便把车里的隔断落下来了。

　　柏洛绯继续着她的侵掠。眼中燃烧着火光。像一头终于捕获猎物的母狮。

　　林薇承受不住体内奔涌的洪流，咬住了柏洛绯柔软的耳垂，连带着上面的钻石耳钉一起，手指紧紧抓着柏洛绯的后背。

　　许久，林薇才松口，无力的倒在柏洛绯身上，眼角带着点点泪光，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这含春带雨的模样，让柏洛绯心动不已。她抬头看了看，车子终于快到酒店了。

　　“疼吗？”林薇伸手摸了摸柏洛绯的耳垂，那里被她咬出了一个深红色的牙印。

　　柏洛绯用脸蹭着林薇的掌心，笑着说：“已经感觉不到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

　　林薇：“什么？“

　　林薇感觉到掌心下，那极快、极有力的心跳，像是要破膛而出。

　　林薇轻笑了一声，推开她，想要起身整理自己。但母狮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猎物，她立即收紧手臂，将她重新按在了后排宽大的座位上，笑着问：“想跑？”

　　林薇望着她，眼底那抹未来得及消散的激情背后，闪过一丝深刻的哀伤与脆弱。她放弃了起身的念头，只是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低语：“抱紧我，别松手……好吗？”

　　柏洛绯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回答：

　　“不用说，我也会的。”

　　然后，她再次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林薇，用一个更具占有欲的吻，封缄了所有未尽的话语。

　　阿坤把车平稳地驶入酒店的地下车库，在专属电梯间旁停稳。

　　他抬手，轻轻敲了下驾驶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断。

　　柏洛绯万分不舍地离开林薇的唇瓣。

　　她的指尖温柔地替她拢了拢凌乱的衣领，随即牵起她的手，快步下车。

　　从车门到电梯厅，不过短短几步路。

　　柏洛绯却觉得漫长得难以忍受,刚按下按钮，便忍不住回身，再次将林薇紧紧箍进怀里，重新攫住那双唇，仿佛一分一秒的分离都是酷刑。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柏洛绯几乎是拥着林薇跌撞进去，顺势将她压在冰冷的金属轿厢壁上，加深了这个吻。她甚至没看按键，仅凭记忆便摸出房卡，刷亮了顶层的专属楼层。

　　电梯无声上升，狭小空间内的温度却在急剧攀升。

　　当套房厚重的门在她们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落锁声，最后一道屏障也随之消失。衣服层层委地。当微凉的空气被对方灼热的驱散时，两人都感受到了相同的颤栗。

　　“我会让你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柏洛绯的低语响在林薇耳畔，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是宣告

　　随即，更密集、更疯狂的吻如暴雨般落下。

　　理智早已溃不成军，所有的委屈、痛苦和迷茫，都化作了一声声呜咽。

　　柏洛绯仿佛就是愉悦本身，她的一切，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蛊惑，引诱着林薇一同沉沦。

　　当山火燃烧到最鼎盛的时候，两人一起抵达了彼岸，林薇的指甲无意识地陷入柏洛绯的背脊。柏洛绯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共同沉浸在这灵魂交融后的短暂空白里。

　　愉悦褪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

　　柏洛轻抚着林薇汗湿的头发，笑着说：

　　“宝贝，你真的很敏感。”

　　“嗯……很久没做了。”

　　林薇疲惫地蜷缩在她怀里，身体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极致后的松弛与慵懒。她心里每一处裂痕，都被柏洛绯恰到好处的填满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跟谁？林薇不愿再去想。

　　只要不回望，便不会难过。

　　柏洛绯听了林薇的回答，很不满意：“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林薇笑了，哄她说：“好，是因为你。”

　　柏洛绯却被这哄小孩一般的话，激起了好胜心，再次如同野火席卷而来。

　　她似乎有用不完的体力，攻城略地，反复确认着自己的存在感。直到林薇彻底缴械投降，筋疲力尽地求饶，她才终于停下。

　　林薇陷在她怀里，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再动，手只是无意识地抚摸着柏洛绯的身体。

　　她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上。

　　忽然，林薇的手指顿住了。

　　林薇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没有妊娠纹？”

　　柏洛绯皱起眉，不理解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有？”

　　林薇：“你不是有两个孩子？”

　　柏洛绯忽然笑了：“他们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去世的早，他们跟着我长大的。”

　　林薇怔住了：“什么？！可是外界都说是你的……”

　　柏洛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们就喜欢听这些，我有什么办法呢？
　　“再说，我也不想对媒体说，孩子不是我亲生的。他们跟我亲生的没区别。”

　　林薇努力撑起酸软的上半身，追问道：“那你那些绯闻也是假的吗？！”

　　柏洛绯：“哪些？”

　　林薇：“男女通吃。”

　　柏洛绯的笑容瞬间带上了近乎谄媚的讨好，她凑上前，鼻尖蹭着林薇的鼻尖：“假的，我只喜欢你这样，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说着，她凑上前来，要吻林薇。

　　林薇却偏头躲开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你有十个前女友呢？”

　　柏洛绯笑容一下僵住了，含糊其辞的说：“嗯……差不多。”

　　林薇：“差不多？那是几个？”

　　柏洛绯抿了下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探着说：“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你不许生气。”

　　林薇：“你说实话我就不生气。“

　　柏洛绯深吸一口气，她清楚的知道，前女友多了会吓跑猎物，她已经准备好，如何安抚林薇了：

　　“嗯……十七个。”

　　“哦。”林薇的反应，只有一个字。然后，她重新躺下了，没再说任何话。

　　这个反应让柏洛绯深感不妙，她赶紧把人捞进怀里：“你答应过的，说实话不生气的！”

　　林薇的声音很平静：“我没有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柏洛绯：“你……不会觉得我随便，或者喜新厌旧吧？”

　　林薇：“我的初恋，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又怎么样呢？我已经不在乎了。”

　　说完，她拉过被子盖好，背对着柏洛绯：“早点睡吧，明晚巡演开始了。”

　　柏洛绯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那个背对自己、似乎真的准备睡去的单薄身影，内心第一次涌起茫然无措。

　　她宁愿林薇此刻跟她闹，跟她吵，甚至质问她那十七个前任的细节。那至少说明她在乎自己。柏洛绯是极其愿意，去安抚她，去哄她。

　　然而林薇不在乎。

　　不在乎她的过去，意味着，林薇根本没把自己纳入她的未来。

　　一种强烈的不甘，混杂着一丝她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一直是爱情里的赢家，她享受自己进入爱情的状态，那种全身心的投入与激情，追求与征服的快感。

　　对林薇也不例外，她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爱慕与激情。
　　今晚她像一只骄傲的、狩猎成功的母狮，带着心爱的猎物回到巢穴，

　　然而，林薇不在乎。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有征服她，只不过被她当做临时的慰藉而已。

　　柏洛绯感到了极大的羞辱，自己一片真心，却只换来这些？
　　她看着林薇，忽然有一种想要狠狠吻上去，直到林薇再次因她发出呜咽，直到那片海域再次为她掀起波澜的冲动。

　　但是那……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柏洛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开林薇额前的碎发，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

　　“睡吧。”柏洛绯说，声音低沉下去，“明天……还有很多事。”

　　她重新将林薇揽入怀中，这一次，不再带有任何情欲的侵略性，只是一个纯粹的、想要确认存在的拥抱。

　　林薇顺从地靠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柏洛绯睁着眼，毫无睡意。她能感觉到林薇身体的放松，但那不是投入怀抱的依赖，而是一种筋疲力尽后的放任。

　　柏洛绯想明白了。

　　她以为自己捕获了一只受伤的、需要庇护的雀鸟，却没想到，这只雀鸟的心，早已飞过了一片她无法想象的荒原。而那片荒原的尽头，或许还伫立着别人的阴影。

　　征服林薇的身体很容易，但想要踏入那片荒原，找到那颗被放逐的心，似乎比她登顶白金榜，拿下任何一个音乐奖项，都要艰难得多。

　　这样极致的挑战。

　　这样绝美的征服。

　　柏洛绯的血液，开始兴奋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