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很好，但我选天后》一领鹅蛋黄

46、飞驰而去

　　苏怀瑾离开酒店，在出租车上略带激动的给兰泽发消息。

　　“在干什么？”

　　兰泽很快回了一句：“新郎官”

　　随后，兰泽又发了一句：“你呢？林薇吗？”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邪魅的表情包。

　　苏怀瑾回了一个“冷静点”的表情包。

　　兰泽：“什么事？”

　　苏怀瑾指尖在屏幕上悬停，心跳得有些快。

　　她删删改改好几次，最终还是敲下那行字。

　　苏怀瑾：“刚刚我吻她了，这次她没拒绝。“

　　消息发出去，她把手机扣在腿上，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后退，在她的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

　　兰泽发来一个很夸张的庆祝表情：“有进展了，可喜可贺”

　　苏怀瑾回了个脸红的表情，然后说：“但是她有些勉强。”

　　兰泽：“你吻技怎么样？”

　　苏怀瑾半天没回。

　　兰泽又问了一句：“第一次？”

　　又是半天，苏怀瑾才回：“嗯。”

　　兰泽：“你自己感觉呢？”

　　苏怀瑾：“激动。”

　　兰泽：“我问你怎么吻的。”

　　苏怀瑾老老实实地回答：“轻轻吻了一下。”

　　兰泽看着屏幕上那行“轻轻吻了一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笨拙的纯情，她脸上的调侃笑意慢慢淡去了，转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担忧和心疼的复杂表情。

　　她沉吟了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又删除，最终还是发过去一句安慰：

　　“别多想。也许她只是累了，或者还没准备好。给她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苏怀瑾看着这一条信息，许久回了一句：“嗯。我明白。”

　　出租车停在了公寓楼下，苏怀瑾付了钱，回到那个童话世界。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林薇的味道。

　　她走到卧室，坐在窗前的地毯上。打开林薇那首《FirstCrush》，点赞数已经突破了五十万。

　　评论区里，迷迭香她们还在不知疲倦地狂欢，刷了很多

　　“@苏怀瑾Sojin，坐等官宣！”

　　苏怀瑾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望着落地窗外。

　　·

　　第二天一早，利唯是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吵醒的。她烦躁地伸出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才抓到嗡嗡作响的手机。

　　屏幕上，“娟姐”两个字正在疯狂跳动。

　　她没好气地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爽。

　　“喂。”

　　电话那头，娟姐急匆匆地说：“那个小郑你还记得吧？”

　　利唯嗯了一声：“那个狗屁不通。”

　　娟姐：“你管人家通不通，他叔叔要见林薇。你知道他叔叔是谁吗？“

　　利唯打了个哈欠：“谁啊？”

　　娟姐：“前任天后许安君的经纪人，德瑞！他在娱乐圈人脉很广。”

　　利唯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那你去给林薇打电话，关我什么事？”

　　娟姐：“这是多好的机会，你再跟林薇沟通一下。”

　　沟通？

　　沟通什么？

　　利唯没好气的说：“她已经有新女友了，还要我说什么？”

　　娟姐：“新女友？”

　　利唯：“是啊，她跟人家去C城了，等她回来，应该就搬走了。”

　　娟姐问：“她说搬走了？”

　　利唯：“这还用她说吗？她有新女友了，难道还跟我住一起吗？”

　　娟姐在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了。

　　“这也都怪你！从来没跟人家好好说过！人家带朋友来，你就甩脸走人！人家能知道你想什么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小狼狗多……”

　　利唯打断她：“我还要睡觉，你有事自己给林薇打电话。”

　　说完，利唯直接关了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把那些声音全都隔绝在外，继续睡觉。

　　娟姐只能自己通知林薇，让她尽快回来。

　　·

　　林薇刚挂了电话，门铃就响了。

　　她打开门，苏怀瑾正站在外面，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早！今天……想……想去……哪里？昨天……昨天……的老字号，还是………网红店？”

　　林薇股酝酿了一整晚的决绝，在苏怀瑾灿烂的笑容面前，瞬间被冲刷得七零八落。

　　她清了下嗓子，避开苏怀瑾期待的注视：“学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苏怀瑾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什么？”

　　“那个……我明天要回A市。”林薇硬着头皮，把娟姐的电话当成了救命稻草，“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制作人要见。”

　　其实娟姐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等她从C城回来再见也不迟。

　　但林薇觉得，她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这个理由，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可以提前结束这一切的借口。

　　苏怀瑾的笑容消失了，失望的情绪几乎要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溢出来。

　　她似乎努力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又重新打起精神，用力点点头。

　　“好……工作……工作……重要。你先……回去，下周……下周……我也要……回A市……处理事情，到时候……我们……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她笑得那样体谅，那样善解人意。

　　林薇的心却更加憋闷，闷得喘不过气。

　　这个借口，只是让她提前离开C城，无法让她跟苏怀瑾说清楚，从这段关系里彻底抽身。

　　但是她开不了口说“我们不合适”，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

　　“好。”

　　这一天，苏怀瑾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安排，专心陪着林薇。

　　她带林薇去了C城最有名的一片老街区，那里有青石板路和爬满藤蔓的旧墙。

　　她们在一家猫咖里坐了一下午，苏怀瑾笨拙地用逗猫棒吸引小猫的注意，然后把最亲人的那只抱到林薇怀里。

　　她没有再尝试任何亲密的举动，最多只是过马路时，自然而然地牵起林薇的手，或者在人多的时候，用手臂轻轻地环一下她的腰，将她护在内侧。

　　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让林薇如坐针毡。

　　苏怀瑾越是体贴，她心里那亏欠感就越是沉重。

　　她好几次想开口，想把话说清楚，但看着苏怀瑾因为她一句夸赞而亮起来的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怎么能对这样一个人，说出残忍的话？

　　但是昨晚那个充斥着利唯身影的梦，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无法回应苏怀瑾的感情，她对苏怀瑾只有友情。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更不能耽误苏怀瑾。

　　夜幕降临，两人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苏怀瑾一路都在说着工作室的趣事。

　　林薇安静地听着，心里却在倒数着这段路程的终点。

　　终于，酒店的灯光出现在眼前。

　　到了房间门口，林薇正准备说“晚安”，苏怀瑾却停住了脚步。

　　她没有像前几晚那样干脆地道别，而是说：

　　“能……能……进去……你的……你的……房间……聊聊吗？”

　　林薇预感到她有话要说，恰好自己也是。

　　她把苏怀瑾让进房间，一起去了露台，在宽大的藤椅上坐下。

　　晚风微凉，带着樟树的清香，吹乱了她们的发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还是苏怀瑾先打破了寂静：“其实……这次带……这次……带你……来，是……是想让……让你……看看……喜欢……不限换C城的生活。

　　“如果……如果……你喜欢……就……留下……这样……这样……我们……我们就能……在一起……在一起了。”

　　林薇：“我很喜欢这里，但是我可能……没办法搬来C城。”

　　苏怀瑾：“我……我……知道……我想过……

　　“如果……如果你……不喜欢……没关系……没关系……我……我也……可以……可以把……工作室……搬来A，A市”

　　林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意味着苏怀瑾为了她，宁愿要放弃她在C城积累的一切，人脉、资源、熟悉的团队，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林薇知道她会笑着说不在意，林薇也相信她真的不在意。

　　但这不在意的分量，重如千斤。她愿意放弃一切，来迁就自己的生活，为了自己，甘愿改变航向。

　　林薇眼眶红了：“这不行，学姐，这件事太重大了，你不能为了我。“

　　苏怀瑾：“你……你别有压力……你知道……我做……我做事……从来……都是……都是这样。”

　　林薇哽咽了：“我……我……”林薇说不出来。

　　苏怀瑾伸出手，轻轻握住林薇的。

　　“林薇，”苏怀瑾的声音很轻，很柔，“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林薇眼泪落了下来：“可是……我们……我们……”

　　不合适这三个字，如同被封印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苏怀瑾轻轻的说，她没有看林薇，只是望着远处的霓虹。

　　林薇吃了一惊，知道？

　　“那天……那天晚上……看……看得出来……你……你喜欢……利唯。”

　　苏怀瑾的话，让林薇彻底呆住了，那时连自己都没想清楚，苏怀瑾居然看得出来？

　　苏怀瑾的眼泪也涌出了眼眶：“我……知道……但是……但是我……我不想……不想放手。我……想和……和你……在一起。”

　　林薇再也撑不住了，积压了一天的愧疚、纠结和自我厌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对不起……”

　　林薇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眼泪也涌了出来。

　　“学姐……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了……”她语无伦次地道歉，像个犯了错却不知道如何弥补的孩子，“我以为我可以，……但是……”

　　她只能用最苍白的话，承认自己的失败。

　　苏怀瑾伸手抱住她，红着眼睛却笑着说：“不……不用……道歉。”

　　“你……只是……不愿意……而我……只是……愿意。”

　　苏怀瑾的话，让林薇像一个孩子一样，在苏怀瑾的肩头失声痛哭。

　　她哭得浑身颤抖，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纠结、愧疚、迷茫和痛苦，都一次性冲刷干净。

　　苏怀瑾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肩头。

　　许久，林薇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只剩下轻微的抽噎：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真的。你很好，你的朋友也很好，C城也很好……只是我……是我的问题。”

　　苏怀瑾笑着哄她：“这是……这是……你……你给我……给我的……第二……第二张……好人卡。

　　“等…………凑齐……凑齐三张……可是……要合成……合成……女友卡……。”

　　林薇在哽咽中忍不住笑出来，可嘴角刚扬起，心里那巨大的亏欠感再次翻涌上来：

　　“学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苏怀瑾用手擦去她的眼泪：“别……别哭……这次……这次……我不会……走远。

　　“如果……如果她……欺负……欺负你……来找……来找我……我不会……不会再……再让你……一个人……徘徊”

　　这话让林薇再次落泪，她紧紧抱住了苏怀瑾。苏怀瑾也搂进了她：“走……走……之前，让……让我……再……再抱下……你吧。”

　　林薇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让两个灵魂在告别中，互相给予慰藉。

　　许久，苏怀瑾松开手，站起身，轻轻揉了揉林薇的头发。

　　“很晚了……你……明天……还要……赶车。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很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她的手握住门把手，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

　　“晚安。”

　　然后，她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将门带上。

　　那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像是一个仪式性的句点，为她们之间的关系，画上了终止符。

　　·

　　第二天，苏怀瑾和几个工作室的朋友一起来送林薇去高铁站。气氛比预想中轻松许多，大家说说笑笑，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到了进站口，苏怀瑾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林薇没有任何犹豫，自然地与她拥抱在一起。

　　“保重。”苏怀瑾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平静而温暖。

　　“你也是。”林薇回应道。

　　分开时，苏怀瑾再次凑近，轻轻地、飞快地亲了一下林薇的脸颊。林薇也微笑着，坦然的回吻了她的脸颊，

　　从尴尬的“准恋人”回归到亲密的挚友。让林薇觉得轻松了太多太多。

　　林薇转身走进闸机，回头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当火车缓缓启动，将C城繁华的站台甩在身后时，林薇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心情与来时完全不同，那股憋闷感已经消失了。

　　她要去见利唯，要把所有的话都告诉她，即便她已经放下，也要告诉她，因为自己已经没办法不喜欢她。

　　火车呼啸着，载着一颗终于不再迷茫的心，向着A市，向着那个答案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离家越近，林薇越紧张，在C城积攒的勇气，仿佛是碳酸饮料里的气泡，一路上消散殆尽，等到能看见家门口的时候，就只剩下忐忑不安，她不断的想利唯会是什么反应，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出租车在最后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林薇忽然看到路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利唯。

　　她正站在一家老字号熟食店的窗口前，暖黄的灯光从店内溢出，柔和地照亮了玻璃橱窗里色泽诱人的卤味，看上去就令人垂涎。

　　周围是典型的老旧城区景象：狭窄的街道人潮涌动，电动车鸣着喇叭艰难穿行；层层叠叠、色彩斑驳的广告招牌，各类信息挤作一团；空气中混杂着老街特有的霉旧感。

　　而利唯就站在这片喧嚣杂乱的背景之中，。她穿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简约的款式更衬得她身形清瘦挺拔，脖颈和锁骨的线条清晰利落。她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墙上手写的菜单。

　　周遭的一切喧嚣和油腻的烟火气，非但没有将她淹没，反而成了衬托她清澈出尘的背景板。她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像一抹不经意间滴入杂乱颜色中的一抹纯白。

　　“师傅！我这里下！”林薇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她急切的扫码付了钱，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几乎是跳下了车，拖出自己得行李箱。
　　“利唯！”她喊了一声，拖着行礼，快步绕过绿化带，穿过等待红灯的车流，朝着利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