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很好，但我选天后》一领鹅蛋黄

27、雷音

　　为什么！？

　　林薇充满了不解，这可是雷音的季票。

　　是无数歌手梦寐以求，却连边都摸不到的金色门票。

　　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学校里的同学，绝对会引来羡慕嫉妒恨。。

　　然而郁贤却决绝的说不行。

　　林薇看着郁贤刚恢复的温柔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心里充满了不安。她小心翼翼的问：

　　“为什么？“

　　“酒吧鱼龙混杂，太乱了。”郁贤的回答言简意赅。

　　“雷音不一样，它……”林薇急切地想要解释。

　　雷音根本不是郁贤想象中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那是音乐的圣殿。

　　“我不想听。”郁贤打断了她，“林薇，我不想你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林薇：“雷音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那里有专业的设备……”

　　但郁贤听不进任何一个字，她打断了林薇，抛出了她的结论：

　　“如果你非要去，那我们就分手。”

　　分手。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从郁贤嘴里说出来，却重得让林薇喘不过气。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叮——”

　　微波炉清脆的提示音在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塔可的香气混杂着芝士的浓郁，从厨房里飘散出来，却再也勾不起任何人的食欲。

　　郁贤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贤姐姐，塔可……”林薇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没胃口。”

　　郁贤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砰。”

　　小小的公寓再次一分为二，

　　门内是郁贤的冰冷

　　门外是原本灼热的，但逐渐变凉的塔可，还有林薇/

　　驻唱……

　　在郁贤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林薇彻夜难眠。她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身边郁贤平稳的呼吸声。

　　她们之间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却远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

　　第二天，餐厅老板发来的消息。

　　【林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薇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按下。

　　如果她去，郁贤一定是无可挽回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但是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的梦想，曾经被星辰毁掉了，雷音对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转机，绝处逢生的希望。

　　林薇也不可能轻易的放弃，深思熟虑之后，她回了几个字：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好好跟郁贤沟通的机会。

　　两人之间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她们深深的了解彼此，知道雷音的事情，远没有结束。

　　·

　　周末，郁贤早上没有课，难得地待在家里，坐在书桌前整理她的那些专业书籍。

　　她看起来很平静，甚至有些温和。

　　林薇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端着一杯温水，轻轻地放在郁贤手边，鼓起所有的勇气，再次开口。

　　“贤姐姐，我们……能谈谈雷音季票的事吗？”

　　郁贤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就知道林薇不会甘心。

　　“我们已经谈过了。”

　　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你至少……听我解释一下，行吗？”

　　郁贤合上了书，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说吧。”

　　林薇像是得到了特赦，立刻将自己准备了好几天的话，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她解释了雷音酒吧在业内的地位，它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酒吧，而是顶级音乐公司的星探基地。

　　她解释了那张季票有多么珍贵，是无数人挤破头都拿不到的入场券。

　　她解释了这对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堕落，不是去灯红酒绿的地方消磨人生，那是她离梦想最近的一次机会。

　　“三大公司的制作人、经纪人都会去那里，如果我能通过雷音的三次筛选，能在那里长期驻唱，我就有机会跟三大公司签约。那是远比星辰娱乐，好的多的机会。”

　　林薇的眼睛里重新闪烁着光芒。

　　那是她站在舞台上时才会有的光。

　　郁贤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她没有打断，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她只是看着林薇。

　　看着她因为梦想而发光的眼神，听着她对未来的憧憬和规划。

　　林薇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印证了父亲那些刻薄的预言。

　　“当她真正见识到那个圈子的浮华，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纸醉金迷……你凭什么认为，她还会一成不变？”

　　“她会在那个圈子格格不入，一事无成。到时候她会愤世嫉俗，甚至会对你充满怨怼。”

　　看。

　　一切都在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林薇正在一步一步，踏入她父亲为她描绘出的那个未来。

　　她正在被那个圈子的名利和浮华所吸引，并且心甘情愿地向它走去。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郁贤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无底的深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心灰意冷，攫住了她。

　　或许，父亲说的是对的。

　　或许，她们真的不是一类人。

　　或许，放手，才是对所有人的解脱。

　　等林薇终于说完了，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时，郁贤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好，你可以去。”

　　林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真的吗？贤姐姐！你……”

　　“但是，我有条件。”郁贤打断了她的狂喜。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用力点头：“你说！”

　　只要能让她去，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第一，如果你通过了海选，成功留在了雷音。只准在雷音驻唱，不能去其他任何地方。”

　　这算什么条件？

　　能在雷音驻唱，谁还会去别的地方？

　　林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

　　“第二，”郁贤继续说，她的声音更冷了，“如果你失败了……”

　　她停顿了一下。

　　“从今往后，永远不许再提驻唱这两个字，远离娱乐圈，毕业，找个安稳的工作。”

　　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几乎是在用她全部的梦想做赌注。

　　如果输了，她将永远告别歌星的梦。

　　郁贤看着她没有回答，便继续看书。

　　林薇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为了爱情，押上自己的灵魂。

　　她坚定的回答：“好！那就一言为定！”

　　·

　　雷音酒吧的前门，只有一个简单的霓虹灯拱门，上面是两个字：雷音。

　　白天不营业，这里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有些冷清。

　　林薇一早就来了，她绕到后面，找到了雷音的后门，然后愣住了。

　　这里已经排起了上百米的长队。

　　各色的歌手、乐队带着自己的乐器，安静地等待着初审。

　　林薇站到队伍的末尾，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她分不清楚。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然而，她前面的一个大哥忽然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下，搞得林薇更紧张了。

　　她原本不害怕这些。

　　《明日偶像》的海选，星辰娱乐的面试，她都闯过来了。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她没有退路。

　　如果输了，她就要和自己热爱的舞台，彻底告别。

　　郁贤的条件，是她亲口答应的。

　　林薇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心里冒出的冷汗。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啊嚏”。

　　林薇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排在了她身后。

　　大叔打完喷嚏，正在满身上下地摸索着什么。

　　林薇从包里又抽了一张印着小熊图案的纸巾，递给了他。

　　“谢谢。”大叔笑着接过去，擦了擦鼻子。

　　他随即把眉头皱了一下：“嗬，这纸太香了。”

　　大叔随手把纸巾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回来后主动跟林薇攀谈起来。

　　“丫头，你这是第几次来了？”

　　“第一次。”

　　“哦，我可是第十八次来啦。”大叔笑着，似乎对这个数字很骄傲。

　　“十八次？十八张季票？！”

　　林薇不敢想，什么样的人能这么豪横。

　　大叔豪爽地笑了：“我哪有那本事。我是来得早，那时候雷音还没季票这一说。我是老熟人了，免季票。”

　　林薇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这大叔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

　　大叔却很自信地继续说：“我告诉你吧，初审其实很好过，只要会唱歌就行了。真正麻烦的是二审，完全没有标准，全靠考官的感觉。他看你顺眼了就行，不顺眼了就不行。”

　　林薇忍不住问：“考官看了大叔十八次，都不顺眼啊？”

　　大叔哈哈大笑：“是啊，所以说真没办法啊。不过大叔是不会放弃的。”

　　忽然，大叔好像发觉了什么，纠正道：“我才三十二，不是大叔好不好！你今年多大？”

　　“二十……”

　　“嗯，我就比你大十二岁，以后叫我雷音十七哥……现在应该是十八哥了。这些你不用管，

　　“你就叫我雷哥吧。”

　　“雷叔，你会不会算账啊？”

　　“雷大哥！”

　　雷叔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面试雷音的光辉事迹，从第一次一直讲到第十四次。

　　他说的很有趣，林薇听了之后，感觉觉得放松了不少，忍不住想听第十五次，然而雷叔还没来得及说，初审轮到林薇了。

　　雷哥笑着对她说：“祝你好运啊，丫头。”

　　林薇冲他比划了个V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

　　初审的屋子不大，里面坐着三个人。

　　林薇紧张得厉害，根本没看清那三个人的长相。

　　只听见中间那个人说：“开始。”

　　林薇平稳了一下呼吸，抛掉所有杂念，集中精神，拿出她最看家的歌

　　《匆匆》

　　她酝酿好情绪，投身到歌中的情景。

　　然而，她刚开口唱了头一句。

　　“如果不是你……”

　　还没唱完，评审冷冷的抛来一个字：“过！”

　　旁边的工作人员塞给林薇一个卡片，一边示意她往后走，一边喊：“下一个！”

　　·

　　林薇手里拿着卡片，整个人都是懵的，原来初审真的这么容易。

　　林薇在卡片上填上自己的信息，交给后面的工作人员，然后到了二审房间门口排队。

　　不一会儿，雷叔也跟来了，笑着说：“你看，我说吧。会唱就不难。”

　　接着雷叔又说起他第十五次的经历，然而这次林薇没心听了，如果雷叔说的是真的，二审全靠评审喜好，那太不确定了。

　　万一评审就是看不惯自己怎么办，那她的未来，她的梦想，就真的要断送在几个陌生人的“看不惯”上了吗？

　　林薇把大衣脱了，仍然燥热难安。她煎熬了整整四个多小时，雷叔吃了三份外卖，才轮到她二审。

　　·

　　二审的屋子依旧不大，依旧是三个评审。

　　林薇依旧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只听一个人说:“开始吧，你有两分钟的时间。”

　　‘如果不是你

　　生命如何有惊喜’

　　林薇唱的依旧是叶安君的《匆匆》，这是歌手实力的试金石，是林薇自信的底气。

　　她能驾驭它，便可以所向无敌。

　　但今天，评审全凭主观，林薇心里一下没了底。

　　这是林薇这辈子最紧张的两分钟，她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甚至不敢过多地展示技巧，生怕弄巧成拙。

　　林薇唱完，忐忑的站在那里，等着结果。

　　三个评审窃窃私语了半天。

　　最终一个人说：“你平时喜欢听谁的歌？”

　　“柏洛绯。”

　　话一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林薇更紧张了。

　　另一个人说：“我们的天后大人真是教坏小孩子啊。可惜了。”

　　可惜了？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第三个评审说:“柏洛绯从不炫技，但你的唱功不展示一下，太可惜了。感觉你根本没放开。”

　　“哦。。。那我到底是通过还是没通过？”林薇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哎呀呀，你真心急呀，好好听我的话呀，你通过了，我非常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真的！？太好啦！！”林薇高兴的跳了起来，一蹦三丈高，高兴的手舞足蹈半天，然后又上去抱了抱三个考官。

　　抱完之后林薇还是没有看到三个考官长什么样。因为她太兴奋顾不上看了。她离目标又进了一步。只要再通过三审，她就可以成为雷音的驻唱，到时候不但前途光明，郁贤也不会再反对了。

　　林薇乐的什么都忘了，开开心心的往外走。一个考官追出来，喊她：“喂！下周三回来签约面试。”

　　签约面试，就是最终的三审。
　　·
　　林薇在门口等车的时候，雷叔一脸垂头丧气的出来了。不用问，他又没过。
　　雷叔看到林薇，先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没事，我没事，下次再接再厉。大不了雷音十九哥嘛。”
　　林薇也笑了：“没过又怎么样，你已经是乐坛的传奇了。”
　　雷叔笑着：“好说，好说，你怎么样？”
　　林薇：“我过了。”
　　“嗷！！！！”雷叔比自己过了还要兴奋激动：“来，丫头，我给你传授一下三审经验。”
　　“啊？雷叔不是从来没过二审吗？”
　　“不要小看雷叔……是雷哥！”
　　说着，雷叔肚子响了，说：“你饿吗？这附近有个面馆，我请你吃面，咱边吃边聊。”
　　·
　　面馆里，雷哥一边吸溜着面，一边跟林薇说：
　　“三审是雷音的经理亲自面试。现在雷音的经理是沙文。女的，四十岁出头，一头白色短发，你一眼就能认出来。
　　“七八年前，她发掘了柏洛绯。”
　　林薇惊讶无比的吻：“柏洛绯！？那个天后，柏洛绯？”
　　雷叔：“是啊。柏洛绯成名前，就在雷音驻唱，沙文那时只是个小领班，负责她的演出。
　　“那时沙文只是个小领班，柏洛绯成名之后，她成了经理，捧红了无数艺人，白金榜上很多人都是她推上去的。
　　“丫头，只要被她相中，你就已经跨入娱乐圈顶层了。”
　　雷叔咽下最后一口面，说：“沙文我只见过几次，不太了解，看上去不好打交道。你要小心，千万别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