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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陪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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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城南老戏台裹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木质看台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黎浔站在台下,指尖捏着聚灵珠,能感觉到掌心的暖意正随着戏台深处传来的唱腔微微震颤。那戏腔咿咿呀呀,带着哭腔的婉转调子像丝线,顺着耳道往脑子里钻,听得人眼眶发酸,连脚步都变得沉重。
“啧,还没开打就玩阴的。”黎浔咬破舌尖,痛感驱散了心头的钝痛。他抬手召出金色牡丹,花瓣在夜色里舒展,淡金光晕瞬间笼罩周身,把缠人的戏腔挡在光晕外。戏台幕布突然“哗啦”拉开,穿水红戏服的身影在台上转圈,水袖翻飞间露出惨白的脸,正是戏怜鬼。
“公子~来陪我唱戏呀~”戏怜鬼的声音忽远忽近,戏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闪烁,竟慢慢幻化成无数双拉扯的手,从戏台四面八方涌来。黎浔足尖轻点后退半步,扬手发动“落英葬神”,漫天牡丹花瓣如利刃出鞘,精准斩断那些虚幻的手臂。
戏怜鬼见幻术被破,突然尖啸一声,唱腔陡然变得凄厉,戏台梁柱上的斑驳油漆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痕迹,像凝固的血。“我死得好冤啊——”她水袖一挥,戏服上的绣花突然活过来,化作条条毒蛇扑向黎浔。
“就这点本事?”黎浔眼神一凛,牡丹花瓣在身前织成护盾,同时分出数道利刃直刺戏怜鬼心口。金光撞上戏怜鬼的瞬间,她的身影剧烈扭曲,惨叫着后退,戏服上的金线寸寸断裂。黎浔趁机欺近,将聚灵珠对准她虚化的魂体:“收!”
莹白珠子突然爆发出强光,戏怜鬼的尖叫戛然而止,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珠内。戏台的唱腔、幻影瞬间消散,只剩下风吹过空台的呜咽声。黎浔握紧发烫的聚灵珠,花瓣状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刚松了口气,口袋里的红绳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谢槿玄给他串的那条。
城西废弃婚纱店的情况却没这么顺利。谢槿玄站在挂满婚纱的大厅里,每面镜子都映出他的身影,可仔细看去,镜中人的嘴角都挂着诡异的笑。鬼新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温柔又缠绵:“夫君~选件婚纱吧~我们拜堂成亲好不好~”
霜雪剑在他手中泛着寒气,可无论砍向哪个方向,都只劈到空气。那些洁白的婚纱突然动了起来,裙摆拖地的声音像无数人在行走,镜中的影子开始脱离镜面,一个个穿着婚纱的“谢槿玄”从镜子里走出来,手里都捧着白骨花束。
“滚开!”谢槿玄发动“碎冰千影刺”,冰棱射向那些幻影,却只在镜子上撞出裂纹。真正的鬼新娘就藏在镜子后面,他能感觉到那道怨毒的视线正死死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平安锁——黎浔给的那枚,此刻正发烫,挡住了好几次暗中袭来的阴气。
“夫君不喜欢吗?”鬼新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最中间的穿衣镜突然裂开,一个穿着破烂婚纱的身影缓缓走出,脸上盖着的红盖头滴着黑水。她伸出浮肿的手揭开盖头,露出一张溃烂的脸:“那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镜中的幻影突然同时转向,竟都变成了黎浔的模样,穿着婚纱对他笑:“阿玄~跟我拜堂呀~”谢槿玄心头猛地一跳,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可下一秒就咬碎了牙——黎浔才不会有这么诡异的眼神!
“去你的!”他将霜雪剑的寒气催到极致,周身瞬间凝起冰雾,“小爷的人,你也敢冒充?”冰雾中突然爆发出密集的破空声,这次的“碎冰千影刺”不再漫无目的,所有冰棱都精准射向红盖头下的魂体。
鬼新娘发出刺耳的尖叫,红盖头被冰棱撕碎,溃烂的脸在寒气中冻结。谢槿玄趁机冲上前,将聚灵珠按在她眉心:“给我进去!”莹白珠子吸走魂体的瞬间,所有镜子同时碎裂,幻影消失无踪,只有脖子上的平安锁还在微微发烫。
他喘着气摸出手机想给黎浔报平安,却发现屏幕上早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搞定了,你那边怎么样?没完的话我陪你啊~”谢槿玄笑着回复:“刚收工,比你慢了十分钟,烧烤我请。”
黎明时分,两人在约定的路口碰面。看到对方脖子上都好好戴着自己给的东西——谢槿玄的平安锁闪着微光,黎浔的红绳凝着细霜——都忍不住笑了。聚灵珠在两人掌心同时亮起,一颗泛着金光,一颗凝着寒气,里面的鬼灵已经被彻底封印。
“我说什么来着,小竹马肯定比我慢。”谢槿玄挑眉晃了晃珠子。
黎浔踹他一脚,嘴角却扬得老高:“赶紧去买烧烤,庆祝我们正式成为灵异大学新生。”
晨光穿过薄雾洒在两人身上,红绳与平安锁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他们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只终于归巢的飞鸟,带着连夜的疲惫,和藏在心底的踏实——原来所谓的独自试炼,从不是真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