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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玛格诺莉亚公爵府(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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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织言还处于迷茫之中,暂时没搞清楚状况,凯普丽特和楼真对视一眼。
“是那个百事通小姑娘?要去看看吗?”
楼真在思考,刚吵完架,现在过去好像不太合适……
凯普丽特像是知道楼真在想什么,耸耸肩道:“那我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附近转转吧,等我回来找你们——或者你们去找我。”
楼真点点头,目送凯普丽特折道回返。
易织言依旧坐在地上发懵,脑中正迟缓地梳理着失去意识前的一切。几道细碎的声响向自己靠近,她抬眼发现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跟前。
“站得起来吗?”
“……”
易织言保持这个姿势几秒,而后朝楼真抬起手臂。
“……拉我。”嗓音嘶哑且奇怪,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易织言开口的那一瞬间,楼真顿时感觉有一阵细细密密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席卷了自己的大脑。
她控制住手中捂着脑袋开始挣扎呻吟的莺莺,做了个深呼吸,却并无其它反应,“……在你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前,我建议你先闭嘴。”
易织言切了一声,转过头,手却没动。
楼真看着她仍旧伸出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腾出左手将易织言拉了起来。她看着易织言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淡淡道:
“如果你现在就想正常说话……我可以办到。”
易织言顿住了。
楼真拉开系统面板,直播间仍然没有重连,就像是系统在为她的谈话刻意放宽了时限一样。
莺莺的意识又一次陷入了混沌,楼真关闭了系统面板后,她看了看手里的人偶。易织言在一边看着,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
只见楼真突然抬头,手指在前方往上一划——一面边缘花纹繁杂的镜子从地下浮出。
又是一个没见过的能力……易织言看着这一幕突然皱眉,某种想法开始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楼真抱着手里的莺莺走近那面悬空的镜子,然后将这个做工精致的人偶放入了镜面,紧接着镜面便像水一样将人偶吞如其中。待楼真远离镜面,其上便开始蔓延出一道道裂痕,最后无声的碎裂。
“……你对那个诡怪倒是上心。”易织言仍旧是那副嘶哑的嗓音,看起来是完全不打算听从楼真的建议闭嘴。
楼真按了按额角,压下脑中那一丝不适,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
易织言看着那些碎镜子重新没入地下,“这就是你的实验结果?”
“……嗯?”楼真发出一声鼻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塔不让将镜子和液体之类的物品带进来防的就是你吧?”
楼真放下手,“差不多。”
易织言哼了一声,“你倒是坦诚。”
楼真将易织言从头到尾扫视一遍,“那么你呢?你看起来很轻易就接受了……现状?或者某个事实?”
易织言翻了个白眼,“我不接受我能怎么办?要不然你等我个几十年,或者等回到外边之后咱俩打一架?”
没等楼真接话,她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了,“你说可以让我正常说话,你能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楼真看着她,却没再说话。
易织言:?
“可以重连直播间了。”
易织言懵了,等等,什么?
下一秒,系统的电子音传入她的脑海。
【玩家直播间连接成功】
易织言立马转头看向楼真,楼真却仍是用那副淡淡的神情看着自己,两人在这瞬间隔着一层夜明珠的朦胧光亮对视,而后她注意到了楼真的眼珠微微往侧面动了一下。
趁着直播间还没完全恢复,易织言扯出一抹笑,“藏得挺深呐楼依深。”
“原话奉还,先看画吧。”
……
另一头,凯普丽特站在李文志旁边看着一幅画开始沉思。
“看出什么了?”李文志拿着手电道。
“完全——没有。”凯普丽特坦言,“虽然我买过几幅画,但我其实一点都不懂画。”
“买过几幅?那是多少?”李文志侧重点清奇。
“大概……呃……百来幅?”凯普丽特不确定道。
“……百来幅?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雅兴……”挺有钱。
旁边的田阳快要抓狂了,“大佬们!能不能看看情况再聊画?!咱们少了一个人诶!你们为什么那么淡定?!”
“少人?”凯普丽特疑惑抬头,“对哦,那个叫周遥的小家伙去哪了?”
田阳更抓狂了,“我说的不是他啊!我说的是……不对!那个大佬又去哪儿了?!”
李文志闻此便转头,拿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一圈,沉默两秒后再次将注意力拉回画上,“不用管他,应该是去探路了。”
田阳:“嗯????”
直播间内:
【虽然不知道这个凯什么是何方神圣,但你面对的这个B哥确实属于高级大厅里不正常的那一拨人之一】
【易织言更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感觉这个凯普丽特很有冲高级大厅的潜力啊,赌一波今年的公会战会有她的名额】
【上边的不用想了,我赌这个凯普丽特不是玩家,你们看看她和楼医生那熟悉的样儿】(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那边直播间恢复了】
【突然好奇楼医生以前玩家时是什么样】(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这种事情只有老一辈诡怪才知道吧?没个千把岁都打听不到那个时期的事】(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感觉楼医生能力比较偏向辅助啊?】(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是治疗位】(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前面的这不懂了吧,楼医生虽然叫楼医生,但她其实没有治疗能力】(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她以前是治疗位,我说的是陈述句】(系统提示:该言论已屏蔽玩家阵营)
【?】
【???】
【你们在“?”啥?】
【家人们、家诡们,弹幕里好像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
【?】
【每次遇到这种看不懂的话的时候都好希望自己能看诡怪的弹幕】
【我也是】
……
楼真的话题转得很突然,易织言险些没反应过来。
她们刚刚言论确实是系统里的敏感话题,但从系统对楼依深那奇怪到近乎纵容的态度来看,这些敏感话题似乎并不会带给她什么负面影响,所以她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和这个楼依深说这么多。
那楼依深为什么要突然转移话题?
一种独属于在副本中摸爬滚打数年的老玩家才有的直觉爬上她的大脑,她趁着和楼真转身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往四周瞟了瞟。
除非,这里有除了她和楼依深之外的第三者。当然,系统不包含在列,而楼真的反应证明了这一猜想。
“不要张望。”她听见楼依深低声道。
易织言顺从地转回头,和楼真佯装在一起琢磨这幅最近的画。
“诡怪?还是玩家?”她做出口型问道。
隔了几秒,楼真低声回答:“玩家吧。”
闻此,易织言强制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画上,试图让自己的演技更真实些。看着看着,易织言忽然眉头一皱。
“咦?”
这幅画……
许是太久没说话,刚刚和楼依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这一松懈,口中便随着她的疑问蹦出了一个音节。
易织言反应迟钝地捂住嘴,转头看向楼真,楼依深没说什么,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易织言下意识地调出系统直播间面板,看向右上角的观众数量。
只见直播间的观众人数不断上下跳跃,却始终维持在一万二这个数量——并没有什么异常。
“……”
易织言的视网膜上时不时闪过几句毫无营养的弹幕,她看着这一行行弹幕,不知为什么又一次愣了神。
【?】
【诸君,我听到了宿命的回响】
【所以你们也听见了对吧!】
【我突然想起来,易织言前三次的断连时间是不是越来越短了?】
【什么易织言,这是眠脑客女士】
【易织言的一小声,公会赛礼炮的一大声】
【所以私下果然是有在找治愈办法吧?】
【但据我所知易织言这两年下的都是低级本,低级本能有什么?】
【重点就在这里,既然低级本里什么都没有,那她是怎么治愈的?别忘了她这“病”是哪儿来的。】
【她在看弹幕】
玩家在副本中能看到的弹幕很有限,易织言在看见最后一句后便关闭了弹幕,她的直播间里的常驻观众向来只有几百位,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高级大厅的人。
这些人在易织言眼里都是和阴谋家差不多的存在,自己在副本里随随便便一点行为都会让这群人一通脑补,然后在高级大厅里像瘟疫一样传播谣言。
就像现在。
与其在这儿看他们的无脑发言,她还不如想办法找个空隙好好和楼依深“探讨”一下她的病情。
但现在……
“嘘。”
楼真将食指比在唇前朝易织言比出噤声的手势,而后放下手,转身将目光投向后方的黑暗。
“如果我不指出来,你打算在这里偷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