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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玛格诺莉亚公爵府（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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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皮肤细腻光滑，不知是由橡胶还是塑料制成，它身上是做工精致的红白蓬蓬裙，头上还有一顶小洋帽，卷发如黑藻般落在肩后。
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落在别处时，人偶的眼珠缓缓转动，它将目光放在了离她最近的楼真后背。
人偶不动声色伸出它那短小的手，那只手在那瞬息间开始变形、伸缩，几秒便转换为了一把细长尖刀的样貌。
凯普丽特看着下陷的地面，“牛啊……你们怎么发现……”
凯普丽特的话突然断了，她拉着易织言猛地退开几步距离，楼真则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反身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并猛地抓住了那只人偶的上臂与脖子。
人偶体积太小，脖子与手臂同时被楼真单手握在掌心里都绰绰有余。
易织言略微茫然地看着那个突然“活”了的人偶，险些没反应过来，人的本能速度是快过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的，在身后的关节扭动声响起的瞬间，她的武器道具就已经出现在了手里。
食指已经扣上那把玫金色左轮的扳机，要不是被凯普丽特挡住，她就动手了。
人偶那只带“刀”的右手被楼真固定在脑袋旁，左手抓着楼真的袖子乱挥，发出尖细如孩童般的嗓音。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老巫婆！快点放开我！！……”
楼真没理会它，就这么提溜着它的脖子走向易织言两人。
“走吧，下去看看。”
人偶：？
忽视我？
易织言看了几秒她手里提着的那个吱哇乱叫的小玩意儿，觉得有点眼熟。
楼真注意到她的眼神，“怎么了？”
易织言打出手语：【眼熟】
“眼熟？它？”楼真把手里的小人偶提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小人偶一跳，手脚顿时一缩，右手变回正常的样子，紧紧抓住楼真的袖子朝下看，好像怕这个“老巫婆”把它摔下去一样。
易织言和凯普丽特都看到了楼真勾起的嘴角，合理怀疑对方是故意。
“你应该在系统里待过很长时间了，见过她、或者她的同伴，都是正常的。”楼真道。
正常？
凯普丽特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小东西，而后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诶！这小东西是不是你……”
楼真看了凯普丽特一眼，凯普丽特讪讪闭嘴。
易织言：？
楼真给易织言解释：“这个世界有个叫《白夜坊》的副本，你应该听说过。”
她将小人偶提起来晃了晃，“它是白夜坊的产物，由坊主亲手制成的人偶兵器，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杀伤力……。”
楼真没有再多说，以极其熟练的手法将小人偶换个姿势抱在怀里，“走吧，下去看看。”
易织言点点头，跟在楼真身后下了暗道，凯普丽特在原地看着她手里的小人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沿着石梯往下，地下的空间逐渐映入几人的视野之内。
“再乱动我就把你的手臂折下来。”
楼真突然说了一句好恐怖的话，易织言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手里的小人偶说话。
“你敢！你要是折了我的手的话，我就……我就让公爵阁下砍了你的头！”
小人偶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
楼真没停脚，淡淡道：“那我就先把你送给安瑞医院的诡怪医生。”
小人偶：！
王族和安瑞医院的关系可不太好，听说里面还有好多大诡怪，要是它们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好可怕，它才D级，它不想死。
小人偶安静了。
易织言觉得这一幕好有喜感，本以为凯普丽特会调侃两句，却意外地发现后者居然没吭声。
“到了。”楼真停下脚步。
石梯已然走到尽头，显而易见，这里才是真正的“塔底”。
“豁……这儿还挺大？”凯普丽特出声。
易织言也顺着看了一眼，她对空间的测算没那么敏感，但这里的占地面积绝对超过上千平方。
“目测8至10亩。”楼真看了一眼道。
目测？她这种级别的诡怪视力还真是不一般。易织言在心中感慨到。
空间内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了一面画板，且这些画板大小不一，大的可以有两三米高，小的可能才几个巴掌大。
“真壮观。”凯普丽特看了一圈后感慨。
楼真低头，看向手里抱着的小人偶，此时的小人偶紧紧抓着楼真的袖子，那双灵动的玻璃眼珠紧闭。
“睁眼。”她命令道。
她感觉到手里的人偶猛地震了一下。
“不、不要！”
人偶开始发抖，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任何声响都能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其中自然包括楼真和小人偶的对话。
“怎么了怎么了？”凯普丽特和易织言注意到这里的异动，都将目光投向了楼真手里的人偶。
“为什么她不睁眼？”凯普丽特问道。
楼真面不改色回答：“公爵府的管家在我们进塔前说过，‘不要将镜面、液体带入塔内’。你看看，它的的眼睛是什么材质。”
“……应该是玻璃？或者其它某种宝石？”
楼真点头，“玻璃，广义上来说也算镜面。”
凯普丽特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它睁眼？你让它睁眼不就算是违抗公爵的命令了吗？”
楼真依旧看着手里的人偶，无话可说般做了深呼吸，“……这是一个真实存在世界，不是单纯的副本游戏，不存在规则怪谈。”
“即便我现在违背了公爵的命令，也不可能瞬间死亡。”
凯普丽特努嘴摊摊手。
行吧，随便你。
人偶一直在抖，却死活不肯睁眼。楼真思考了一下暴力拆卸的可能，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
楼真抬眼看向易织言，易织言仍旧保持着那副伸手的动作。
我来吧。
沉默几秒，她把手里的人偶递了过去。
人偶：！
它不知道这个“老巫婆”究竟要搞什么飞机，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撒手。抵抗无效，它还是被楼真掰开手递了出去。
人偶：……真讨厌！
“让它睁眼就好，被弄出别的岔子。”楼真嘱咐道。
易织言微微歪头，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楼真却没再解释。
易织言不让两人跟上来，独自抱着小人偶走离她们十来米，等到确认距离足够后，她缓缓低头——凑向小人偶的脑袋。
人偶吓了一跳，惊恐道：“你！……你要干什么？！”
易织言无视了小人偶的声音，将嘴唇凑近人偶的耳边，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只有它能听见的气音。
小人偶再次开始挣扎，最终又归于平静，紧接着，它缓缓睁开了那双精致的双眸，转动着漆黑的玻璃眼珠看向了易织言。
此刻的它失去了方才灵动的表情，像个真正的普通人偶一般——面上只剩木然。
“嗯？完事儿了？”凯普丽特看着回来的易织言道。
易织言点点头，把人偶递回给了楼真。
楼真看着手里乖乖的人偶，却没再多做什么，她的目的仅仅只是让人偶睁眼而已。
易织言看着她，打出几个手势。
【眼睛，这里，为什么？】
她只用了简单的几个手语，楼真回问：“你想问我为什么非得让它在这里睁眼？”
易织言点了下头。
“我记得我在客房时已经说过原因了。”楼真把目光放回人偶身上。
易织言怔住了，反应过来后脑子里猛地开始嗡嗡响，回神后，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楼真。
楼真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像抱孩子一样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人偶保持着那副恍惚的神色抬头看向楼真的脸，“我叫……莺莺……”
楼真满意的点点头。
易织言脑中的嗡嗡响还没有完全消退，她开始回忆，回忆楼真在客房的回答。
她说了什么来着？
你为什么要去镜子里？
对方回答：寻找她为什么从没听说过这座塔的原因。
原因是什么？
对方回答：这座塔被处理过，是针对安瑞医院的产物，使得安瑞医院无法观测到它。
所以，玻璃、液体、镜面……这些被禁止带入塔中的东西，就是楼真口中的“处理过”？也就是使这座塔的内部无法被安瑞医院观测到的原因？
这还不是最让她在意的，她最在意的一点还是——为什么这个她的声音对她的声音无效？
该死的，自己到底从副本里捡了个什么东西？
不管那些七七八八的，这个楼依深在系统中被划分的等级都绝对不只是B，大概率是A，甚至是S……
一瞬间，一股莫大的压力顶在她的上方。
这可怎么办？要杀吗？如果放任一个很可能是S级的诡怪在人类社会游走的话……
易织言右手手指微微弯曲，只要她心念一动，那把左轮武器道具就会在她手中形成。
下一秒，两行字幕缓缓浮现在视网膜。
【如果你是想杀我的话，最好还是放弃】
这行字不像系统通知一样是悬浮的字体，更像是牢牢地粘在眼球上，眼睛看到哪里便跟到哪里。
易织言无力地松开手，仅仅几秒的时间，刚才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S级没跑了。
镜面穿梭，镜中空间，视网膜篡改……
对方在客房里说过她有篡改别人视网膜上的图像的能力，所以现在这是在……给自己下威？
易织言见过的S级诡怪数量不亚于1、2大厅的那群老东西，她当然清楚什么样的能力该什么样的诡怪才有，而这仅仅只是她所看到的一部分，她也确定，这个诡怪能做到的事情远比现在她看到的要多得多。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易织言：“……”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视网膜上的文字，而处于易织言视线前方的凯普丽特却是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盯了。
凯普丽特：？
【坏消息是，我们以后恐怕是真的得绑定到一起了】
易织言怕楼真在现实搞破坏，而楼真怕易织言在游戏里做些不利于她的事。综上，演变为这个结果便是理所应当。
【好消息是，你将会获得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医生”】
【不收诊金的那种】
在观众与凯普丽特视角，楼真在给小人偶顺头发，而易织言则是在不明原因的瞪凯普丽特。
易织言：“……”
她没忍住扯了扯嘴角。
仅仅是在客房里对她用了点自己的能力就立马报复回来，还冒着这种风险，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睚眦必报的——诡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