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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唇上的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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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说什么……?”我声音颤抖,眼神死死盯着她,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手腕的疼痛、后脚跟的麻木、仓库里的阴影、妈妈被拖走的场景——一切像是巨浪席卷过来,让我几乎站不稳。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嘴唇,像是挑逗又像是试探,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冷意。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心里的恐惧和身体微微的颤动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宛苧……”她低声轻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现在都摆在你面前了。你……只能听我说。”
我咬着牙,想推开她,却发现手腕被绳子束缚,力气根本使不上,只能僵在那里。恐惧、愤怒、委屈、困惑交织成一团,让我几乎窒息。
青兰在仓库后门的影子仍然隐约可见,她的存在像是唯一的安全感,让我在这混乱里仍有一丝可以依靠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能崩溃。
“我……我不会让你……”我声音哽咽,但尽力维持理智,想用语言去保护妈妈,也保护自己——即便在恐惧之中,我依然要撑住,等青兰找到办法。
柳文欣看着我,唇角带着复杂的笑意,眼神里闪过一丝暗流,仿佛在说:你以为你掌握局面了吗?
她凑近我的耳朵说“等我有时间,我会把你吃了。”
青兰的身影仍在仓库的阴影里隐约晃动,那微弱的存在感让我稍微稳住了神——我必须撑住,不能被她的恐吓彻底击垮。
我咬紧牙关,喉咙哽住,却努力让自己冷静:“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承载着我所有的质问与不甘。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里闪过一丝锋利:“你会慢慢明白的。”
就在这时,后门的阴影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却异常小心。
青兰出现了。她身着黑衣,动作轻盈得像一阵风,仿佛从影子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钢管,目光冰冷而专注,扫过站在我面前的两个男人。
那两个守卫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青兰已经迈步上前,一只手比划出快速的手势,另一只手轻轻挥动钢管——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声响。
“等……等一下!”我想喊,但声音被恐惧卡住。青兰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来了,你撑住。”
守卫们终于察觉异常,目光在青兰和我之间徘徊,疑惑和惊恐交错。而青兰像影子一样闪动,一瞬间逼近他们,动作快得让人眼花。
我背靠着油桶,心跳几乎要炸裂,泪水混着血水,却涌起一丝希望——有人来了,我不是一个人了。青兰,她终于来了。
青兰眼疾手快把挡在前面的两个男人给打翻在地,当钢管打在他们身上时可以清晰听见骨头碎掉的声音。两个男人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
文欣示意那三个女的上去打青兰,一个个也是真的勇敢,徒手去打一个有武器的人。青兰没有丝毫犹豫,钢管一横,直接将最先冲上的女子拍开,重力带动的力量让她撞到地面,发出闷响。另一个女的快速伸手抓青兰的手臂,却被青兰借力一扭,翻滚着避开攻击。钢管扫动,每一次都像警告,精准地切断了三个女子的进攻节奏。
三个女人越打越近,眼神里燃烧着决绝和愤怒,可青兰身形轻巧,步伐如同黑影般闪动,她几乎在同一瞬间反击——用肘击、膝撞和钢管的边缘逼退她们,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爆发力与精准度,让她们再无机会贴近半步。
我躲在油桶后面,心跳如鼓。青兰虽然身手凌厉,可面对三人的团体攻击,她也必须小心——每一次闪避、反击,都关系到我的生死,也关系到母亲能否脱身。没一会儿,仓库里便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闷响。三个女人接连被击中要害,倒在地上,捂着小臂、大腿或肩膀,痛得直抽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青兰站在她们中间,钢管横握,眼神冷冽,像是猛兽清理完猎物后盯着余孽。空气里回荡着短促的哀嚎声和钢管碰地的轻响,令人不寒而栗。
她扫视四周,确认再没有人冲上来,才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拨,冷声道: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噗哈哈哈哈”一直都在旁边看戏的文欣大笑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好啊,青兰……我就知道你会来!果然没让我失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抬起下巴,冷冷盯着青兰和我,声音里透着狠劲:“不过,你以为打倒几个废物,就能带人走了吗?”
青兰丝毫不废话,拿着钢管朝文欣打去,结果文欣一只手就接住了钢管。“哼,想打我?那你也得看你的实力行不行!”文欣使劲推了青兰一把,推得她连连后退差一点站不稳。
下一秒,青兰猛地一个加速,挥舞着钢管横扫过去,柳文欣身形轻盈,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钢管险险擦过她耳边。
“速度不赖嘛。”文欣冷哼一声,反手一拳拍向青兰肩口。
“砰!”青兰被逼得倒退半步,肩头一阵麻木,但她强行忍住,趁文欣收手的空隙,猛地一记鞭腿横扫过去!
文欣眼神一冷,手肘一架,硬生生挡下,碰撞声震得空气嗡嗡作响。两人瞬间贴身纠缠,一个攻势迅猛如雷,一个招架游刃有余。
文欣趁机把青兰手上的钢管踢掉,现在青兰手上没了武器。钢管被踢飞,狠狠撞到仓库墙壁,“当啷”一声脆响,滚落在阴影里。
青兰心里一紧,决定空手攻击。她立刻抬手格挡,另一只手趁势直击文欣的喉咙!
文欣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头一偏,险险避过,顺势抓住青兰的手腕一拧。青兰吃痛,却借着扭力猛地抬膝,直冲文欣腹部!
“嘭!”闷响在仓库回荡,文欣闷哼一声,脸色一沉,松开手退了一步。
青兰趁机拉开距离,额角已渗出细汗,呼吸急促,目光却比刚才更冷。
“没了武器也敢硬上?”文欣抬手抹掉嘴角的血,笑容却愈发阴狠,“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青兰冷冷一笑,摆开架势,声音低沉:“要打,就来。”
此时的宛苧趁两人不注意,捡起地上那块不起眼的碎铁片——是刚才钢管撞墙迸出的碎屑。她咬着牙,身子微微一侧,努力把碎片滑到手边,动作小心到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绳子勒得手腕发白,血顺着缝隙往下渗,凉得像一股冰水钻心。宛苧把碎片的尖角对准绳结,一边用牙齿咬住下唇忍住疼,一边用指尖抠住绳头,生怕一抖就会发出声音被发现。
“咔——”一声轻响像刀片割破了沉默,绳纤维在尖利的金属上慢慢磨开,撒落些许细小的纤维屑。手臂颤得厉害,鲜血染湿了掌心,疼得她眼角一热,却更逼出了狠劲。
隔着不远处的厮打声,青兰的喊声像风一样掠过:“宛苧,撑住!”那声音在她耳里像根救命的绳索。宛苧咬紧牙,继续割——绳结一点点松动,皮肉被勒出一道又一道暗红的沟。
终于,最后一根纤维断裂,绳子俯仰间松开一截。她顾不得手臂的刺痛,迅速把被解开的手腕抽出,又松绑了脚上的绳子。
青兰看到宛苧站了起来急忙喊道:宛苧快跑!!”
宛苧咬紧牙,踉踉跄跄地绕过油桶,往仓库侧门的方向冲去。呼吸急促到像要撕裂喉咙,脚步每踩一下都带着后脚跟的刺痛,可她不敢停,连头都没回。
“别让她跑了!”柳文欣厉喝一声,语气冰冷得像碎裂的刀。几个还没昏过去的手下挣扎着爬起,想去拦宛苧。
青兰猛地扑上去,手臂一挡,把人硬生生扔到一边,声音冷厉:“动她一下试试!”
宛苧心里一片混乱,耳边是混战的声音和自己急促的心跳。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妈妈,带她离开。
宛苧跑到仓库另一端,猛地推开那扇生锈的侧门,冷风瞬间灌进来。夜色已经彻底落下,外面的黑暗像张巨口,将她整个吞没。
仓库里混战的声音还在继续,青兰的怒喝与文欣的冷笑交织,铁器碰撞、脚步踩踏,像是要把整座仓库掀翻。宛苧却没时间回头——妈妈已经被拖走,不知道带去了哪里,她再留下只会连累青兰。
她强迫自己冷静,脚步一瘸一拐地朝仓库外围跑去。每一步都让伤口撕裂般的疼,但她死死压住呜咽,只用力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路灯昏暗,风吹得树影摇曳。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围墙阴影,心口像被乱锤一般狂跳。背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叫喊声,她不敢停,连方向都没仔细辨认,只顾拼命往前。
妈妈……对不起,我现在只能先逃出去,才能有机会把你救回来……
“呃!!”青兰一个措手不及被文欣一脚踹翻。青兰被踹到起不来,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就在文欣要下死手的时候,忽然四周爆发出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粗犷的吼叫。青兰的人马冲了进来,紧接着,文欣的帮手也破门而入。棍棒齐舞,怒吼四起,整个场面瞬间炸裂成混乱的帮派斗殴。
文欣冷哼一声,收回手掌,不再恋战。趁着乱战的掩护,她猛地后退,身影一晃,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之外。
青兰挣扎着抬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欣的身影在夜色中远去。
宛苧拼了命地往前跑,肺部像要炸开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疼。身后的脚步声渐渐稀疏,追赶她的人一个个被甩开在黑暗里。她不敢停下,直到看到不远处那盏刺眼的路灯下,赫然挂着“警察局”的牌子。
她扑进大厅,气喘吁吁,几乎要瘫倒在地。前台的警员被她满身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小姐,你怎么了?!”
宛苧扶着柜台,声音颤抖却急切:“快……快派人去!有人绑架、有人打架……我妈妈……可能也在他们手里,在河边就仓库!”
警员的神情瞬间凝重下来,立即按下紧急按钮,呼叫同僚集合。几名值班警察迅速拿起装备,准备出发。
夜色瞬间被红蓝灯光切割。宛苧跌跌撞撞跑到警局的那一刻,几辆警车已经呼啸而出,直奔废旧仓库。
仓库内,群殴正激烈进行。青兰和文欣的人马互相厮打,血迹与怒吼充斥着空气。就在双方最僵持的时候,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
“警察!不许动!”……
警员们举着手电和警棍冲入,迅速把人群包围。帮派成员慌乱四散,却纷纷被制服在地,铐上冰冷的手铐。
青兰被两名警察按在地上,挣扎着大喊:“我是为了救人!你们听我说——”可依旧被戴上了手铐,和其他帮派成员一并押走
警车才刚停稳,几个警员就将青兰等一众人押下车,带入警局。嘈杂的脚步声还未消散,前台的电话骤然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值班警员伸手接起:“喂,这里是市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淡却带着威慑力的男声,字字沉重:“那些人,是柳爷的人,锦绣阁的。你们立刻放人。”
警员本能地愣了一下,脸色瞬间苍白。还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都发抖:“什、什么?!柳爷的人?!”
他慌张地捂住话筒,对身旁同事急切喊道:“快!快把他们放了!这是锦绣阁的人!动不得的!!”
周围警员听见“锦绣阁”三字,一个个神色骤变,原本押解犯人的动作全都停住了,空气仿佛凝固。
除了青兰和她那一群小弟没被放之外,其他人都被解开手铐。
接通电话的那个警员喊道:“周韩在吗?柳爷找你!”
大厅内顿时一阵骚动。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人从二楼办公室快步走下,他就是刑警队长周韩。他一边拉开领口的扣子,一边沉声道:“电话给我。”
警员立刻把话筒递上去,满脸都是惶恐。
周韩接过,没说一句废话,只是沉声道:“柳爷,我是周韩。”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低沉的笑声:“呵,周队啊,你办事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周韩眼神微微一颤,握着话筒的手指却不敢松开。周围的警员屏住呼吸,空气压抑得仿佛要窒息。“对……对不起柳爷,我不知道那是您的人,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说旧仓库有人群殴。”
当周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厅顿时安静得可怕。前台的几个警员像是同时被点了穴,动作僵住,随即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那个还在角落站着的少女——许宛苧。
她的背脊僵直,双手冰凉。
“是你?”有个年轻警员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却像一颗石子丢进湖水,瞬间荡开涟漪。
宛苧喉咙发紧,明明想开口否认,可唇齿一张,心口的恐惧与压迫让声音怎么也挤不出来。
被警察铐住的青兰看了一眼宛苧,在心里吐槽:“卧槽完蛋了,惹到柳爷的人了。”
青兰支支吾吾开口:“宛……宛苧,我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况且……还是柳爷的人,难搞。”
青兰这一句话是在暗示宛苧说,她帮不了自己了,对不住了。
那一瞬间,宛苧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她硬生生憋住了。青兰的眼神像在说:“对不住了,你自己小心。”
空气冷得让人透不过气,警局里的灯光刺眼,照得宛苧脸色苍白。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心底却在呐喊:
“不!我不能就这样算了……绝对不能!”
周韩和对方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对着众人说:“咳咳,刚才报警的人是谁?柳爷要我把那人带过去。”
警员和周韩说就是面前的这位少女报的警。
周韩眯了眯眼,顺着警员的手势看去,目光落在宛苧身上。少女脸色发白,却依旧咬着牙站直。
“呵,就是你啊。”周韩慢悠悠地走近,每一步都像在她心头敲鼓。停在她面前时,他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柳爷点名要见你。你自己走,还是要我拖着你走?”
“呃……我和你走。”
os:敢做敢当啊,怕你啊?
周韩盯了她两秒,像是意外她会这么痛快,随即嗤笑一声:“小丫头,还挺有种的。”
说着,他抬手一挥,示意身边的两个警员上前。那两人一左一右走过来,像押犯人一样架住宛苧的胳膊,往外带。
宛苧os:bu er,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叫我小丫头?
青兰在一旁看着,想开口却被手铐和警员死死拦住,只能在心里暗骂:“宛苧,你这是找死啊……”
说着那两个警员拉着我往外走,并把我塞进车。车门“砰”地关上。
周韩探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对你温柔一些,不给你带手铐。你自己心里有数。”
坐在后排的我不不屑地“啧”了一声。
周韩眯了眯眼,像是在打量猎物的表情,语气却依旧带着笑:“小丫头,嘴硬是好事,可惜啊……到柳爷面前,你那点骨气能值几个钱?”
车子缓缓驶出警局,窗外的霓虹光影在车窗上飞快掠过。狭窄的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低鸣,我能感觉到周韩的视线不时从后视镜里扫过来,像毒蛇一样冰冷而阴鸷。
我仍旧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座椅上,指尖暗暗绞着衣角。沉默,成了我唯一能掌握的武器。而我的手机也已经不翼而飞,也许是被收了或不见了。
“呵。”周韩忽然轻笑一声,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还挺镇定。等见到柳爷,你可别哭出来就好。”
夜色渐深,车子一路穿过主干道,渐渐驶入灯火辉煌的富人区。高大的铁艺围栏、整齐的林荫道,路灯柔和却带着冷意。
最终,车子在一栋气派的别墅前停下。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邸。窗户透出金色的光,里面隐约传来笑声和酒杯碰撞声。
我被眼前的别墅给震撼到了
os:难道这就是富人区?
“下车吧。”周韩推开车门,冷声催促。
我抿了抿唇,心里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别墅门口站着几个黑衣保镖,个个眼神凌厉,看到我们过来时,只是淡漠地掀了掀眼皮。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像是猎物已经被引到猎人圈套里。
周韩粗暴地拉着我走到几个保镖面前,保镖只是瞥了一眼周韩就放人进门了。跨过厚重的大门,别墅内部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与外头的静谧不同,这里富丽堂皇到近乎压抑。水晶吊灯垂挂在高耸的天花板上,灯光璀璨,却冷得像刀锋。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每一步鞋底的声响都清晰得刺耳。
长廊两侧摆着昂贵的油画和古董花瓶,却没有一丝温度,更像是陈列在展馆里,供人欣赏和审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气息,混着一股压抑的沉香,让人胸口发闷。
我下意识绷紧肩膀,心里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前方的大厅敞开着,几名黑衣保镖分散站在四周,面无表情。中央的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背影挺直,正随意地摇着一杯红酒,未曾回头,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相框,似乎是全家福。
周韩在我耳边冷笑:“到了,宛苧。小心点,柳爷可不是我这样好说话的人”
“跪下。”周韩低声在我耳边吐出两个字。
我下意识想反抗,却被他猛地一推。双手狠狠按在我肩膀上,力道沉重得像铁箍,直接把我压得重心不稳。膝盖砰的一声撞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痛意瞬间传遍全身。
冷冽的灯光从高处洒下,打在我狼狈的身影上。那一刻,周围几个黑衣保镖像看戏一样冷冷注视着,眼神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讥讽。
“宛苧。”周韩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嘴角一勾,“在柳爷面前,你最好乖一点。”
而大厅中央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男人开口了“你们怎么没给小姑娘处理伤口?血都干透了。”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几个保镖神色一僵,不敢对视。
“血都干透了。”柳爷重复了一句,语气淡得吓人。那种淡漠,比咆哮更让人心里发冷。
周韩连忙弯腰赔笑:“是我疏忽了,柳爷,我马上叫人来处理。”
而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里却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惶恐——这个男人,看似替我说话,可他的下一步,谁知道会不会更加可怕。不到几秒钟,就有女仆拿着一个医疗箱到我面前,举起我的手臂开始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的同时男人又开口说话
“你是我女儿的学生?”
(抬头看了看男人)
意识到他说的女儿是柳文欣
“嗯。”
我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
“嗯?噗”男人看见我只回了一个嗯,就忍不住喷笑。
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有趣:“小姑娘,你胆子真不小。你妈妈之前叫苏婉对吧,我女儿有和你说了不是么?”
“……”我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男人嘴角噙着笑,却像是在等待猎物挣扎的样子:“怎么,不敢承认?还是说,你以为躲在我面前装聋作哑,就能保护你妈?”
“说实话其实你妈当年带着身孕逃跑是个愚蠢的想法,那时候在肚子里的是你吧?你妈现在被我抓回去以前该戴,她不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逼她做什么东西,只要她愿意把她唯一的亲女儿交给我。”
“交……给你?”我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这几个字,嗓子里带着颤音。
“嗯。”柳爷笑了,笑意里却毫无温度,“她拼命护着的人,恰好是我想要的筹码。你说,是不是很公平?”
“当然不是一辈子,是有期限的,等她什么时候还完债,你就可以走了。”
“债?”我眉心紧蹙,呼吸急促。
“对,你妈当年的那点事,早就欠下了人情和钱债。逃了这么多年,我本来打算算了,可惜啊——”柳爷眼角掠过一丝冷意,“她偏偏把你留在身边,这就意味着,你和她,是一体的。”
我握紧拳头,指节死死发白,胸口又酸又闷。
柳爷见状,却像是在看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动物,轻笑了一声:“别急,小姑娘。待在我这里不是什么坏事,你会明白的。”
“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声嘀咕道:“我就不告诉你……”
旁边的周韩听到后,吓得整个人冒了冷汗,急忙说道:“啊哈哈,柳爷,这小姑娘叫许宛苧。”
柳爷挑起眉梢,缓缓转过头去盯着周韩,笑容里带着一丝危险:“哦?你怎么比她还快?”
周韩背脊一凉,连忙低下头,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属下……属下怕您等急了。”
柳爷笑了两声,像是在玩味,又把视线落回到我身上,目光锋利得像刀:“许宛苧……有意思。”
站在一旁的周韩心里直骂倒霉,趁着柳爷视线转开的瞬间,伸手在我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力道不大,却足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猛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只是嘴角微勾,目光里带着赤裸裸的警告:“别再胡说,否则我救不了你。”
柳爷似乎捕捉到了这细小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我眼角余光瞥见后方的旋转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缓缓走下楼来,穿着一袭剪裁考究的旗袍,眉眼间有岁月沉淀的威严与凌厉。她身后——赫然就是柳文欣!
她换下了之前在仓库时的装扮,此刻穿着一身得体的浅色长裙,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讥讽的弧度。她手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我窒息的仓库场景。
柳爷见我视线僵住,随手指了指那女人,淡淡道:
“这是我老婆和女儿。”
我心头骤然一震,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年纪较大的女人,是一直在柳文欣背后罩着她的?!